第2章份量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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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出一支竹筒，撥開帳子的一條縫隙，用竹筒向裡面長長吹了口氣，這一筒“二十四橋明月夜”足夠讓這相和他老婆睡上二十四個時辰。

她稍待一會兒，估計藥力已經發作後，才掀開帳子，果然錦被之下，五十一歲的相賈似道抱著老婆睡得正香，二人均是全身赤，被角出手腳，身下的褥已成一團，看來睡前曾大戰一番。

黃蓉只覺一陣噁心，朝二人身上啐了一口，本打算把二人搬到下，又惟恐汙了自己的手，於是跳到上，伸出右腳，連被帶人把賈似道和他老婆踢到下。中了藥的賈似道和老婆毫無察覺，躺在地上猶是鼾聲如雷。

黃蓉點亮火折，俯下身子在頭尋找密室機關，沒費多大力氣便找到了枕頭下面的那個扳鈕。她依線人告訴的方法，將扳鈕左轉三圈，接著右轉三圈，再向上一拔。

只聽嘩啦一聲，尾一塊木板已到中，出黑黝黝一個口，黃蓉用火折照了照，這口一人見方，有臺階通向下面。她看了一眼下的賈似道夫婦，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把他們一起帶進密室以便拷問。

但是一想到要用手搬動賈似道的體她就覺得汙穢難耐，最後決定還是不搬為好，反正只要找到密件，天明時皇上只怕已經下令要捉拿他了，於是舉著火折，輕輕走下臺階。

臺階只有二十九級，便到了底，藉著火折微弱的光，黃蓉看到牆上有一座黃銅油燈，大的燈已經燒黑了，燈油卻還是滿的，顯然賈似道常常來這裡。她用火折點著了燈，隨著畢畢剝剝的爆響，油燈兇猛地燃燒起來，轉眼間就把整個密室照得通明。

呈現在黃蓉眼前的景象彷彿置身刑部天牢:一副掛著鐵鏈鐐銬的木架靠在牆邊，木架旁的牆上釘滿了大的釘子，釘子上一字排開弔著十幾件刑具…夾、水火、烙鐵…一直排到牆角的水槽，水槽中則浸著一盤黑油油的皮鞭和一捆細麻繩。

緊挨著水槽的是三個關著的鐵櫃，鐵櫃的另一邊放著一個大銅火盆，盛滿了尚未燃燒的火炭，還有一條長凳被豎起來靠牆放著。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屋子正中的一張八仙桌和桌旁的兩把太師椅，別無他物。

憑數十年閱歷，黃蓉已看出這密室不光是用來藏一些緊要物品，只怕一些反對賈似道的正直之士也會在這裡受刑。

而那八仙桌和太師椅顯然是賈似道觀刑所用。黃蓉本不關心朝廷之事，恨賈似道只為他不發援兵，忠與否並不放在她的心上，但看到這間滿布刑具的密室，若非怕壞了大事，她立時便會上去殺了賈似道。

黃蓉強忍怒火，直奔那三個鐵櫃，這是室中最明顯的可能藏有東西的地方。她來到鐵櫃前，見三個鐵櫃均未上鎖，正想伸手去拉門環，轉念一想，又停住了手，掏出爬城索，用索頭上的鐵鉤勾住第一個鐵櫃的門環，自己躲在一旁，用力一拉。

那櫃門吱呀一聲，鬆鬆敞開，過了一會兒，黃蓉見櫃中並無暗器出，才過去查看。卻見櫃中並沒有什麼文書之類的東西，只放了一小桶油，油中浸著數十枚長短細不同的鋼針。

黃蓉在櫃中搜尋半天，再沒有搜出其它的東西，桶和鋼針也沒有任何異樣，油也只是普通的麻油。

她關上櫃門，用剛才的方法又打開了第二隻櫃子，這櫃中依然沒有文書，只有一個沒有充氣的大羊皮囊，一頭連著一管子，另一頭用牛筋紮緊。

黃蓉把被牛筋紮緊的那頭解開，翻出皮囊的裡子，裡面空空如也。她把皮囊丟進櫃裡，接著打開了第三個櫃門，然而她剛剛站到櫃前，立刻本能地背過了身，臊得滿臉通紅，不住地往地上吐唾沫，暗罵賈似道。

原來第三個櫃中竟是滿滿一櫃人造陽具，有木製的，鐵製的，銅製的，甚至還有金制和銀製的，齊刷刷大頭朝上豎在那裡，尤如一片森林。這些陽具長短細一應俱全，形態真，手工極為美，就連櫃壁上居然也貼了宮圖。

黃蓉雖然見多識廣，對江湖上採花賊之類的事情並不陌生，但究竟還是個守貞如玉的女人，這一生中最親密的男人除了父親黃藥師之外就是郭靖，加之和郭靖成親多年來因忙於行俠仗義和守衛襄陽，對閨房之事並未深入探究，因此陡然見到這一滿櫃各式陽具，還是不住被嚇了一跳。

黃蓉背對櫃門，有心搜尋櫃中，又實在厚不起麵皮來去面對那些髒東西，心中不由暗暗著急:蓉兒啊蓉兒，你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每每大敵當前毫無懼，歐陽鋒的毒蛇你都不怕，居然會被這些髒東西嚇住了。

她躊躇半天，想到襄陽和靖哥哥還在苦等救兵，終於一咬牙，鼓足勇氣，轉過身來，但一看到那些陽具，又忍不住把頭偏到一邊，如此反覆幾次後，才真正下定決心，把手伸到了櫃中。

纖細的小手一碰到那些硬的傢伙，黃蓉的心立時咚咚狂跳，身上一陣臊熱，不想起和郭靖忙裡偷閒時在上的歡樂情景。這些年來，雖然二人情深，但除了新婚之時，二人之間的笫之歡卻越來越少，究其原因還是因為郭靖要事纏身，勞累，無暇顧及黃蓉，有時黃蓉雖然心中極想，但看到郭靖勞累後的疲態，也只得言又止。

她定了定神，把櫃裡的陽具一股腦全部劃拉到了地上，然後把櫃裡貼著的宮圖一張張揭下來，察看圖的背面有無隱藏著告急文書。

那些宮圖顯然是名家手筆，人物體態豐盈，栩栩如生。黃蓉為看清圖的背面，把圖拿到油燈下觀看，燈光一照，從背面看去，正面的人物合情景也是清晰可見，饒是黃蓉聰明無雙。

這時也無法避開，只得強忍綺念，一張張細察，卻屢屢被畫中情景所引。好不容易一十二張宮圖都檢查完畢，雖然圖紙並無異樣，黃蓉卻是出了一身的香汗。

她把圖成一團扔在地上，又到櫃中搜尋，櫃中早已空空如也，再找不出什麼線索。黃蓉把目光從櫃子裡移開，看著滿地的陽具:告急文書也有可能被藏在這些空心的陽具裡，只是這樣一來，她就必須用手拿著這些假陽具一個個細查，只要想想就丟死人了。

但是，不這樣做的話，可能一輩子也找不到告急文書，找不到告急文書就救不了靖哥哥和襄陽城。黃蓉思前想後，再沒有別的辦法，只得蹲下身去，屏住呼，從地上拿起了一個最小號的陽具。

這支陽具由白玉製成，通體晶瑩，黃蓉拿在手裡只覺溫潤細滑，剛剛一張宮圖裡有兩個女子用假陽具互玩的情景不由自主地浮現在腦海裡，黃蓉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趕緊閉目默唸一燈大師曾傳給她的清心普善咒，默唸三遍後才睜開眼睛。

她先上下摸了一遍玉陽具，摸不出什麼異樣來，又彈了彈，玉陽具叮叮作響，顯然是實心的，確定文書不是藏在這裡。

她像被火炭燙到的貓一樣扔掉了玉陽具，接著又拿過一支銅鑄的鎏金陽具，這支陽具倒是空心的，部有兩個碩大的銅製睪丸，黃蓉自然不知道這是為了在裡面注入熱水所用。

她拔去底部的木，伸出一手指進去探摸半天，什麼也沒有摸到。她丟掉手中的陽具，又從地上撿起另一支來。這一支陽具是鐵打製，黑黝黝地，體形大，份量沉重，黃蓉拿在手裡才發現這一支像極了郭靖的下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