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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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盟主楊逸之。

上次武林大會上,他是僅能抗衡武當三老的兩人之一;當年異族番僧瘋狂屠戮中原,也是他一葉扁舟,踏波江上,以一己之力挽救了天下武林的危亡。

三老隕落,也許正道的中砥柱,便是斯人。

清銘揚起的手,終於沒能揮下去,他臉頰搐,顯然內心也在劇烈掙扎著,良久,方才恨恨道:“瞧在楊盟主的面上,暫且容你們多活片刻。就算盟主親臨,你們若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我一樣會拼個魚死網破!”說著,武當道人盡皆趺地而坐,頌經之聲大起,再也不管少林僧人。

曇宗與少林眾僧對視一眼,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當此之時,只有靜心等候楊逸之的到來。或許藉著他那無上的武功以及武林盟主的威望,能夠震懾當場,還少林寺一個公道。

同時,他們不由得心中暗思:究竟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武功,能夠殺得了敷非三老?而此人將三人屍體擺放在少林寺山門前,顯然是想嫁禍少林寺。有這樣的人物跟少林寺作對,少林寺難道又要遭受一場劫難麼?眾僧想到此處,都不由得心下驚恐,忐忑不寧。

當此之時,也只有等著楊逸之到來了。

山路杳然,卻再也沒有半個人影。

漸漸沉了下去,少林僧人心情越來越忐忑,而武當道士卻越來越按捺不住,眼見一輪明月又從東天上升起,清銘首先按捺不住,厲聲道:“少林僧人,你們究竟想拖到什麼時候?推說武林盟主楊逸之,卻怎麼不見楊盟主半點影子?”曇宗也是心急如焚,三前飛騎報武當之時,也同時遣人報知了楊逸之。如此大事,盟主絕無不來之理,卻又為了什麼而耽擱了呢?

難道堂堂武林盟主,竟然畏禍遠遁了不成?

清銘一聲大喝,雪冷長劍再度結立,漫漫向少林了過去。曇宗兩條長長的壽眉垂下,面作愁苦之。一干年輕和尚被了這幾,早就心中不滿,紛紛大喝道:“難道我少林寺就怕了你武當不成?人不是我們殺的,只管向我們羅唣什麼!”說著,紛紛掣出戒刀,就要戰。曇宗心急如焚,他知道,只要一個壓制不住,這就是毀滅武林的大戰!

少林武當各是百年大派,這兩派若是打起來,必定不死不休,就算一方取勝,另一方也勢必元氣大傷,再也無法恢復。正道雖然號稱九大門派,但去了武當少林,實力弱了一半有餘,再也無法抵擋華音閣。

百年俠義正道,豈不是就此滅絕了?

萬萬不可!

黃袍滾滾,雪翻湧,兩派刀兵,眼看要接到一起。曇宗長嘆道:“道兄!但願我之死,能讓你明白少林是清白的!”說著,他猛地一聲大吼,整座嵩山都為之一驚!

此乃方丈運轉最純正的禪功,做佛門獅子吼。山巔眾人,都不由矍然一驚,曇宗純的佛門真氣,自這一吼噴薄而出,化成一道怒湧的山泉,瞬間衝破了十二重樓,跟著炸開。

卻是曇宗方丈凝聚功力,甘願震碎經脈而死,以死明志!

眾僧大驚,齊聲道:“不可!”但這變故起於電光石火之間,要救卻哪裡來得及?

眼看這道勁氣已然橫掃進曇宗經脈,猛地,遠山處傳來一聲悠然的嘆息:“方丈何須如此?”那清冷方起的月光忽然暗了暗,彷彿漫天月華都被收了起來,化成一道晶亮的長虹,直貫入曇宗的顱頂百會中。曇宗一聲悶哼,沸騰炸裂的真氣如遇寒冰,猛然沉寂下來,而新生的真氣又沸騰而上,兩者糾纏不定,頓時身子都要裂開。

就見一個白的身影如白雲出岫,自山升起,漫天月華在他衣袖間閃耀不定,宛如攏了萬點螢,攀雲步月之間便飄至曇宗面前,一指輕輕點了在他的眉心。

這一指,因曇宗之大犧牲而顯菩提妙相。

一切愁、苦、憂、懼全都寂然不生,隨著這一點而化為平、安、喜、樂,定住飛騰的毒龍,清淨無為。曇宗方丈只覺自己的真氣重新恢復平靜,那獅子吼自然消散,不由得大袖飛舞,拜了下去:“楊盟主!”菩提碎散,一道血光自曇宗眉心騰上,衝入來人指內,將他極為清俊的面容映出一片血影紛亂,他抖手驅退萬種碎影,緩緩舉袖咳血。

白衣落落,如與嵩山融為一體。而他身周的一道光華盤繞隱現不定,伴著衣帶翻飛良久,才緩緩落下。

曇宗知道楊逸之將方才那震碎經脈的狂霸之力盡皆引到了自己體內,以自己之體承受了方丈爆體的大戾氣,心下動之極,長揖道:“少林永盟主大德。”楊逸之扶起曇宗,他的笑容宛如淡淡的晨曦,在風中徐徐化開:“方丈多禮了。晚輩本要早來,只是斯事實在太過重大,所以多約了幾個人,不由就來晚了。”說著,他轉身,緩緩向敷非三老拜了下去。

清銘見楊逸之救助少林,本要發作,卻見楊逸之禮拜三老,也只有忍住,跪倒答謝。

楊逸之禮節甚謹,拜完敷非,再拜敷微,跟著拜敷疑。清銘的耐心漸漸維持不住,忽然,山道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峨嵋,崆峒,華山,崑崙,九華,青城,鐵劍七派的掌門,正匆匆行上山頂來。這七人,本有閉關的,有重傷的,有多年不見客的,要請動他們,可實在不容易。楊逸之竟在三之內走遍大江南北,將他們全都請了出來,所費的艱辛又豈是片刻間所能說盡的?

當然,只有三老身死此等大事,才能夠將他們驚動。

七人匆匆上山,顧不得跟曇宗、清銘見禮,盡皆跪拜在三老面前。

墨雲低垂,一線晨曦也被壓制得如此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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