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兩陣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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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雲道:“是又如何?”羅妙香笑道:“他們聽見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聲音,不知心裡會有什麼受?”海雲一怔,道:“你”羅妙香接口道:“我想他們會自動開門出來的,好朋友嘛,怎麼能夠狠心坐視不救呢?”她說這些話時,臉上充滿了關切之,倒像在替海雲擔心,怕朋友們不夠義氣,屆時會害他多吃苦頭。

海雲氣得哼了一聲,道:“你們要殺我不難,想以我作為人質,那是在做夢。”羅妙香連連搖手道:“快別說得那麼難聽,咱們的意思,只是想借重少俠,以免玉石俱毀,兩敗俱傷…”海雲叱道:“不要廢話了,要動手就過來。”羅妙香好像無可奈何地聳聳肩頭,道:“海少俠是聰明人,情勢擺在眼前,何必還要咱們動手呢?”海雲厲聲道:“不動手,你以為我會束手就縛?”羅妙香笑道:“不束手就縛,難道還有第二種解決的方法?”她說得像真的,笑得更甜,分明是句譏諷的話,由她口裡說出來,偏偏使人有一種親切的覺。

海雲望著她那滿臉和藹笑容,忽然覺得一陣暈眩,想罵也罵不出口了。

羅妙香輕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以海少俠的身份,如果不戰而屈,恐怕會沾辱了俠義名聲。既然如此,咱們就遵照少俠的意思辦吧!”接著,便向聶開泰吩咐道:“海少俠是咱們生死攸關的救星,你們以多對少,已經太過分了,出手時千萬不可沒有分寸,知道了嗎?”聶開泰拱手道:“屬下遵命。”羅妙香點點頭,回眸向玄姑嫣然一笑,柔聲道:“宮主請坐,這件事給我料理,我想海少俠不會叫咱們太為難的。”玄姑嘴角動了動,似想說話,目光觸及那如花笑靨,神情一呆,果然順從地默默坐下。

聶開泰轉過身來喝道:“大家一齊上,先斷他的雙腳,要留活口!”群鬨然應諾,寒光閃動,紛紛拔出了長劍。

海雲急忙退至甬道門口,橫劍凝神待敵他明知眾寡懸殊,鐵皮衣僅能掩蔽腹要害,無法防護四肢,只要被砍中了一劍,自己就難逃亂劍齊下的惡運。但勢迫至此,除了放手一拼,已經再無抉擇的餘地了。

他不怕死,卻怕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悲慘下場。

因而在應付強敵之餘,還得保存最後一分力氣,以備在危急之際,橫劍自戕,俾不受辱。

在聶開泰率領下步步進迫,眼看一場混戰就要爆發,突然一聲大喝道:“海兄弟不要慌,咱們都在這兒。”隨著喝聲,甬道門內快步走出來三個人,竟是盛彥生、小龍和張堯。

三人奔進大廳,立即分站在海雲左右,小龍裹傷持劍,張堯身上還穿著黃劍衣。

海雲駭然道:“你們怎麼不守在鐵屋中?出了什麼事嗎?”小龍答道:“沒有出事。咱們早就來了,要打群架,大家就拼一拼。”海雲頓足道:“這簡直是胡鬧,失去鐵屋,就失去生機,你們為什麼這樣糊塗!”盛彥生道:“海兄弟,咱們是來幫你的…”海雲沉聲道:“不要管我,快些退回鐵屋去,我替你們斷後。”口裡說著,身形疾閃,身擋在三人前面。

聶開泰哈哈大笑道:“現在再想回去,只怕沒有那麼如意了。”舉手一揮,群齊聲吶起,一擁而上。

突然一聲霹靂似的厲吼道:“要比人多是不是。來呀!咱們就比比看。”吼聲震耳聾,四周篷幔無風自動,壁頂砂石紛墜,燈火搖搖滅。

金蚯蚓宮群一陣驚顫,不約而同都停下了腳步。

光影搖曳中“砰”地一聲,甬道口的長門被人一掌震飛,兩個相貌猙獰的和尚大步跨了進來。

緊接著,門內像水般湧現出大批男女老少,一群一群,都進了大廳…

最前面兩個和尚是悟非和悟果;接著是蘋兒和歐陽玉嬌;再後面是枯禪大師、千山四煞、軒轅十二妖等一般道高手;最後則是神刀海一帆、拼命三郎常無懼、武林三大怪,以及黃老夫子和鳳姑…等人。

這些包括正兩道的人群,不下二三十名,足足站滿了半座議事廳,論人數,已超過金蚯蚓宮在場高手將近一倍。

羅妙香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聶開泰和群更是驚駭莫名,誰也想不到會在頃刻之間,發生這種驚人的變化。

然而,最詫異的卻是海雲,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宮有疑道阻隔和無數黃衣劍手把守,怎能順利通過呢?鐵門莊相距數千裡,怎能這樣快趕到阿爾金山?還有枯禪大師和一干妖,怎會跟鐵門莊援兵結合在一起?他們用什麼方法進入關防森嚴的金蚯蚓宮?

許許多多疑問壅裡,一時也不知從何問起,連忙向前施禮拜見。

常無懼一把拉住,道:“現在不是敘禮的時候,先辦正事,有話留著等會再說。”悟果大聲道:“辦事也容易得很,金蚯蚓宮頂尖人物全在這兒,統統抓來殺了,事情就完了。”悟非接口道:“說的是,要一個對一個,由著他們挑,要講人多打群架,咱們就一齊上。”兩個莽和尚磨拳擦掌,就想動手。

海一帆道:“不可胡來,咱們為的是替同道消災彌禍,若能了斷從前的恩怨,總以少造殺孽為宜。雲兒,替咱們引介一下,哪一位是金蚯蚓宮宮主?”海雲低聲道:“左首那位年紀大的便是玄姑,右邊年輕的是副宮主羅妙香,實權都在羅妙香手中。”海一帆舉目望去,不眉頭一皺,輕嘆道:“看不出如此端正的人,竟會是刺花門餘孽。”不老公公在旁邊笑著接道:“這年頭,外貌忠厚,內藏詐的人太多了。”海一帆拱手道:“我等遠來是客,理當公推一人依禮相見,前輩德高望重,足堪表率…”不老公公沒等他把話說完,連忙搖手道:“海大俠,你別損我好不好?我老人家是‘醬油拌豆腐’,上不得檯盤,你讓我多活兩年不行麼?”海一帆笑了,又向陰司秀才冷朋和劍絕詩狂杜玄抱拳道:“二位”冷朋搶著道:“別找我,見了漂亮女人,我會連話都說不出來。”杜玄也搖頭道:“我只管對付追風劍法,其他的與我無關。”海一帆轉頭再望枯禪和尚,還沒開口,枯禪和尚已欠身說道:“貧僧以為海大俠正是領袖群雄的最佳人選,何必多作謙讓?”柳天鶴笑道:“海大俠重返中原,再涉武林,不就是為了今的事嗎?當仁不讓,何須客氣?”歐陽玉嬌立刻接口道:“是呀!咱們在鐵門莊就決心追隨海大俠,如今正是重續前盟。”海一帆微微一笑,道:“既然諸位如此抬愛,海某就厚顏承當了。不過,海某受命出面,就當有絕對決斷之權,倘作承諾或處置,還望諸位鼎力支持才好。”眾人齊聲道:“這是自然。”眾人談的時候,聶開泰已經指揮金蚯蚓宮門下迅速排列成兩道陣勢,護法和關主嚴陣待敵,劍女們則圍護著玄姑和羅妙香;群雄方面雖然人數較多,金蚯蚓宮門下卻人少劍術湛,眼前情勢倒也難分強弱。

海一帆向聶開泰拱拱手,含笑道:“鐵門莊一別迄今,不想在此重晤,總護法可還記得海某人麼?”聶開泰冷冷道:“不必來這些虛套,有話就直說,要動手就動手。”海一帆道:“在下承諸位同道謬委,推為代表,有幾句肺腑之言,與貴宮一談。”聶開泰道:“請說。”海一帆微笑道:“但不知貴宮決定大事,誰人可以作主?尚盼聶兄代為引見引見。”聶開泰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道:“本宮宮主和副宮主都在座,但是不屑與鄙俗人論談話,你有什麼事,對我說便行了。”海一帆並不生氣,仍然含笑道:“在下縱然俗,總是客位,聶兄何必如此盛氣凌人呢?”聶開泰怒目道:“金蚯蚓宮應運而生,與你姓海的素無瓜葛,你擅留本宮叛徒,又倚眾闖宮尋釁,這算是什麼客人?”海一帆道:“我等遠道而來,非關私仇,只為公義。三年來,金蚯蚓宮劍手橫行中原,殺人如麻,釁由貴宮自啟,怎怨得別人找上門來?”聶開泰喝道:“窩藏別派叛徒,江湖中列為大忌,難道不該殺嗎?”海一帆道:“江湖中雖有這項忌,但金蚯蚓宮並未正式開山立派,又未按武林規例投帖要人,就妄動殺機,甚至累及無辜婦孺,因此才引起武林公憤…”聶開泰冷笑道:“姓海的,咱們不想跟你爭辯這些,奉勸你一句話:‘是非只為我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希望你少管閒事,多珍重你那點得來不易的名聲。”海一帆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為了替武林同道除害,海某那點虛名何足珍惜?”聶開泰道:“好!你一定要逞強出頭,那就不必多說了。亮兵刃吧!”海一帆卻搖搖頭道:“在下並不想和聶兄動手。”聶開泰道:“那你想怎麼樣?”海一帆懇切地道:“咱們深知金蚯蚓宮門下都是善良之輩,不幸被刺花門幾位妖女蠱惑控制,身不由己,以致助紂為,咱們只求剷除刺花門餘孽,絕對無意與金蚯蚓宮為敵…”

“住口!”聶開泰突然厲聲截斷了他的話。叱道:“金蚯蚓宮門下榮辱與共,情如一家人,豈會聽信你這種無恥的挑撥離間之言。”海一帆道:“聶兄何必故作違心之論呢?金蚯蚓宮門下弟子效忠的是舊主人,並非那幾個佔鵲鳩巢的刺花門妖女,聶兄原是一代豪傑,怎麼竟會被女?”聶開泰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反手拔出長劍,道:“姓海的,不要妄逞口舌,今之局,強存弱死,別無他途,咱們還是憑真才實學放手一搏吧!”海一帆喟然嘆道:“巨廈將傾,獨木難支,聶兄奈何不識時務,竟作困獸之鬥!”常無懼猛可一頓鋼拐,大聲道:“大哥還跟他多說什麼?對這種執不悟的東西,賞他一刀不就結了!”悟非接口道:“對!遲早總要乾的,何必多費口舌。聶老兒,來跟你家佛爺走幾招,試試你究竟有多少真才實學。”莽和尚說幹就幹,雙掌一錯,大步跨出,劈面一掌便向聶開泰揮去。

海一帆要喝止,已經來不及了,忽見對面一條人影,飛身而出,半途截住了悟非。

那人手裡倒提著一尊獨腳金人,卻置之不用,竟將一顆光禿禿的頭顱,向悟非的手掌。

悟非一掌劈在那人頭頂上“砰”的一聲,如中敗革,掌心火辣辣的刺痛,那人只晃了晃腦袋,分毫無損。

悟非吃驚道:“好結實的腦袋,老小子,你報個名字出來。”那人伸伸脖子道:“老朽‘鐵頭’公孫揚。名列邛崍二叟,現為金蚯蚓宮總護法。”悟非道:“休說你是‘鐵頭’,便是‘鋼頭’,佛爺也要給你切下來當壺,你敢再接佛爺三掌嗎?”公孫揚冷笑道:“就算讓你砍上三刀,又有何妨?但三掌之後,你也得不避不閃,硬接我三招。”悟非道:“那敢情好,老小子,先站穩了。”公孫揚果然不動,金人拄地,拿樁屹立,伸著頭準備硬挨。

悟非提一口真氣,功運右臂,豎掌似刀,猛然一聲大喝,用盡平生之力,揮掌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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