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霸者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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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白心裡清楚,這種僵持的局面拖得越久,形勢對己就愈發有利,所以他的長劍懸空,卻並不急於出手,只是將目光緊緊地鎖定在對方凜凜生寒的矛鋒之中。
在這靜寂之中,華艾才覺到了自己的衝動。他應該退到己方的陣營之中,然後再對這些自己眼中的獵物展開最無情的殺戮,可眼前出現的這種局勢,顯然是放棄了自己所擁有的優勢。與樂白一爭高下,無論怎麼說,這都非明智之舉。
無論是後悔也好,還是自信亦罷,華艾已經無法再退。戰,已是無條件的,必須進行。
長街的上空再一次起風,徐徐而動的,是充滿了殺機的氣。
樂白的衣袂無風自動,如翻飛的蝴蝶,煞是好看,但只有華艾才能受到這美麗之中夾雜的無盡壓力。
兩人身形未動,卻在蓄勢待發,彼此之間都很難在一瞬之中尋找到可以攻擊的契機。通過剛才的手,他們相互間已認識到了對方的可怕,所以沒有人敢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妄動。
對峙在靜寂中延續,無論是樂白的目光,還是華艾的眼芒,都如鋒銳的刀鋒般在虛空中悍然相接,磨擦出火藥味很濃的火花。
雙方本沒有迴避,而是
目對視,都想在對方的眼眸中讀懂一些什麼。
紀空手與龍賡相視一眼,皆在心中暗吃一驚,他們的目力已可躋身天下一,當然知道在這沉寂的背後,將隱藏著非常可怕的一擊。
這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那種驚人的沉悶,可以讓人的神經緊張至崩潰。
就在這時,華艾終於動了,並非妄動,而是按照一定的節奏和一種奇怪的韻律在動,緩緩地向樂白去。
他若想打破目前這種對峙的僵局,當然首先要打破兩人之間的距離平衡。這種距離的變異雖不明顯,但只要有一點小小的異動,都能讓承受者到最大限度的壓力。
樂白沒有動,只是握劍的大手緩緩收緊,青筋隱現,有節奏地躍動。
不可否認,華艾這出手前的過程給予了樂白在心理上的障礙,更壓制了樂白心中的自信。但對樂白來說,大戰前的緊張是避無可避的,不管你怎麼忽略它,它都真實存在。他需要做到的,就是控制自己,掌握先機,絕不能讓華艾輕易地得到出手的機會。
誰都可以看出,這絕不是三百回合的大戰。
它的整個過程也許就只有一招,時間之短,僅在一瞬,仿若星劃過天際。
夜很淡,如風般滲入這段空間,這段距離。
突然,一陣“噼哩叭啦…”的暴響傳入長街四周,一排排燃起的火把如一束束小小的光源,彙集一處,將這夜驅走,亮如白晝。
華艾一直在等,就是在等著這燃燈的剎那,因為他心裡明白,光線在剎那間的變化足以讓人的眼睛出現短暫的錯覺,甚至是幻影,而這,才是他出手的最佳時機。
所以,在燈火亮起的同一剎那,華艾的手臂一振,從他的長矛鋒尖處湧出一道炫人眼目的光環,光線之強,猶如閃電,直向樂白緊盯著自己的眼芒!
樂白心中駭然,放眼看去,只有一圈光環,由遠及近,由小變大,在推進的過程中,不斷地衍生出無數光環,重疊一起,如一管圓筒般套向自己。那光環綻出萬道光芒,發出高壓電
般的殺氣,籠罩了整個空間。
如此霸烈的氣勢,簡直讓人無可匹御。
樂白也不例外,卻沒有退。
在對方如此強悍的氣勢下選擇退避,只能是一敗塗地,惟一的機會,就是頭面對。
於是樂白厲嘯一聲,手中的長劍頓生一串串寒芒,繞著劍身疾走飛揚,在凌空處向光環的中心深處直刺而去。
面對如此奇玄之景,眾人無不驚詫莫名。
紀空手甚至在心中問著自己:“假如我是這局中之人,將如何應付?”他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這隻因為他僅是一個局外人,本無法體會到這種殺局中的玄妙
覺。
就連樂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劍鋒會刺向何方,他只是憑著直覺,賭了這麼一把。
這是一場豪賭,一個不可避免的賭局,賭的是自己的生命,更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榮譽,人生豈非就是一場賭局。
對於樂白來說,在這一剎那間,他已無畏於死亡,只是深深地受到了其間無窮的刺
與快
,並且因此發揮出了他體能的極限。
正因為這是一場無法預料的賭局,所以才會讓人產生懸念,而懸念總是讓人期盼,讓人著。
“叮…轟…”劍芒劃過長空,與矛鋒在光影中悍然相接。
這至少證明,樂白的直覺並沒有欺騙他。
氣如颶風般狂卷,長街猶如汪洋中的一葉小舟,飄搖不定,震顫不已。
兩條人影在狂瀉的勁風中翻飛。
在長街的中心,裂開了一道長達丈餘、深有半尺的圓,切劃整齊,弧度完美,就像是閃電驚雷的傑作。
這一擊的威力,超越人力,驚天動地。
狂擺的火焰扭曲出無數個大小不一的幻影,更讓這暗黑之夜變成了一種玄奇的魔幻空間。
華艾連連滑退,雙腳已深入地面的青石寸餘,在上面留下了兩行清晰的足跡。他這一生之中,便用“光影魔矛”不過數次,無不全勝,想不到樂白竟然硬接了一記,猶能不死。
這似乎是一個奇蹟。
不過,就算樂白不死,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一劍擊出,正好與華艾隱藏於光環之後的矛鋒相對,那種如海般洶湧的氣柱透過劍身傳來,使得他全身一震,整個人如跌飛的風箏般倒拋出去,滑飛於半空之中。
“噗…”一道鮮紅的血雨隨著他跌飛的軌跡而下,染紅了半空,樂白只到
中有如刀割,汗水滲透了衣衫,整個人便似虛脫了一般。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兩條人影驀然閃出,一條衝向樂白,伸手將之接住,而另一條身影猶如箭矢般直撲華艾的面門。
接住樂白的人是劉邦,他似乎沒有料到有人也會有這個時候撲出,更沒有料到這人竟是陳平的貼身護衛龍賡!
他的心裡似有一種茫然,更有一種期盼。在他的內心深處,也很想知道這人的劍法到底如何,是否能對自己構成威脅?
他想得很遠,從來都是防患於未然,他不希望自己一點小小的疏忽而影響到自己的霸業。
是以,當龍賡在飛衝之下拔出長劍時,他並沒有出言阻攔。
劍出半空,隱發龍。
衣袂飄飄,此刻的龍賡,猶如飛行於九天之外的蒼龍,人劍合一,在滑翔中漸成勢不可擋之勢。
如此飄逸的劍法,如此飄逸的人,當劍與人在這形同魔焰的光線下若夢般虛幻莫測、瀟灑如風時,誰又識得這幻影之後的殺機已如兇獸般蟄伏著?
華艾在火光中閃爍不定的臉容有一種說不出的蒼白,面對這驚天動地的一劍,他第一次到了自己心中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