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帳幔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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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南柯所騎雪裡追風乃大宛名馬,行千里,行走如風,被夢南柯一策,但見它四蹄翻飛,在這蜀南大道上如行雲水,倏去老遠。那金、銀二燕,有心在夢南柯面前展示飛燕輕功,當下各運真力,如燕子掠水似的,飄身跟去,象兩隻靈燕,在夢南柯的前後美妙地翻飛而行。

青蟬見二燕有心在夢南柯面前賣,心裡更是泛起酸意。當下,也運起凌波步,上身不動,腳下卻行走如飛,緊隨夢南柯馬後,將他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夢南柯有意考較三女輕功,見三女跟來,立即‮腿雙‬一夾馬肚,將馬策動如飛。不想三女輕功,乃當今武林輕功之最的飛燕門嫡傳,其速輕捷無匹。夢南柯竟被她們緊緊跟上,不落半步。

夢南柯不由大奇。

四人急行一陣,已是暮雲四合,夜將臨。正行間,夢南柯忽然發現前面林中,似有兩條人影,一間即逝,忙一帶馬韁。

這雪裡追風最解人意,頓時人立而起“希聿聿”一聲長嘶,停了下來。

那青蟬小姐,正將凌波步運到極至,緊跟馬後,一心欣賞夢南柯馬上那俊美的姿形,哪料夢南柯緊急勒馬?一時避讓不及,青蟬竟飛身撲到夢南柯身上。幸虧青蟬身輕如燕,若是蒲團那幾百斤,夢南柯被她這一撲,豈不被掀下馬來?

夢南柯因這一停馬,見青蟬避讓不及撲上來,怕她摔了,急伸猿臂,攔一摟,將她扶住。這一摟,一陣異樣的覺,頓時傳遍二人全身。

青蟬借夢南柯這一扶,一式“飛燕掠水”斜線飄了開去,落到馬前。二人兩張俏臉,同時羞得飛紅。

金、銀二燕眼尖,早瞧見這一幕,按二女格,正應打趣兩句。卻不知怎的,一股酸意同時湧上二人心頭,滾到舌尖的俏皮話,竟說不出來。

夢南柯以為前面林中之人,乃長白毒龍與蒲團,為掩窘態,急飛身下馬,向樹林中追去。

青蟬剛才被夢南柯那一摟,全身頓時湧起一陣從未有過的快,一個嬌軀,差點癱軟下去。當時急瞅金、銀二燕,怕她們打趣,不料她二人已隨夢南柯急步向那林子包抄過去。青蟬只得斂心定神,一式“燕御風”跟在後面追去。

此時夢南柯,已以一個美妙的身式飛掠至林邊,沉聲喝道:“兀那二賊,不用躲躲閃閃的,快出來受死!”但聞一聲長嘯,從那樹林中,飛出二人,一人紫面長身,身著錦衣,手持月鎖心輪;一人卻是個灰衣黑髯的算命先生,手中卦招飄揚,上面赫然繡著“袖裡乾坤”四字。

只見那紫面錦衣之人,手拂紫髯望著夢南柯笑道:“你是哪家娃娃,見了老夫,不行跪拜之禮,卻亂咋呼什麼?”那算命先生,卻從囊中掏出一把鐵骨金算子,笑地道:“莊主且休問他,待小弟算一算這幾個娃娃,是哪家的公子小姐!”說著,將手中算子敲得噼哩啪啦的,邊用邊望著夢南柯,搖頭晃腦他說道:“是了是了,怪不得不把咱們放在眼裡,原來是聖手書生夢大俠之子在此!”夢南柯滿以為林中之人系長白毒龍與蒲團那兩個魔頭,不想卻錯了,正道歉。金、銀二燕不知這二人,乃洛陽天星莊主裁雲手牛鴻彩與二莊主袖裡乾坤司馬文生。銀燕見這算命先生裝模作樣,不由“卟哧”一聲笑道:“你這先生,既然會看相算命,且看看我是誰倒此為何事?”司馬文生卻不嗔不惱,笑地撥一陣算子後,笑道:“你這姑娘,可是惠州飛燕門下,與夢公子前去追仇敵的?”銀燕被他說中,秀臉一紅,一張利嘴,竟再張不開了。

卻不知,凡算命之人,全憑一雙眼睛與鐵嘴,察言觀度人心事之後,揣摸著投石問路,挨絲入縫,審時度事邊問邊答,把問命之人哄得溜溜轉而送上卦金。這司馬文生見夢南柯身法不凡,玉面紅,目朗神清,且騎著那神駿的雪裡追風,儼然一個挾湛武功的美貌書生,便猜測是蜀人稱美的聖手書生之子夢南柯。而他身後這三位女子,剛才來的身法,分明是惠州飛燕獨門輕功,自是一看便知其門派。而從銀燕看夢南柯的眼神中,更不難看出她的心意。從剛才夢南柯喝問之聲及急匆匆奔跑之勢中,袖裡乾坤知他們正在追趕仇家,所以一語中的。銀燕雅氣未褪,第一次涉足江湖,哪知箇中奧妙?倒以為碰上個神算子,心裡佩服得很,哪敢再逞利嘴?

夢南柯卻曾多次聽父親與客人談起過洛陽天星座二怪,此時見二人裝束,忙道:“二位前輩,可是洛陽天星莊主牛前輩與司馬前輩?晚輩剛才誤以為仇家躲在林中,冒犯了二位前輩還望諒解則個!”牛鴻彩一捋紫髯,冷笑著:“既識老夫,下次不可再無禮!”天星莊二怪,一慣是一人唱黑臉,一人唱紅臉。袖裡乾坤忙笑道:“不知者不為怪,夢公子快別客氣!不知你們所追的兩個仇家,是哪兩人?如若用得著咱天星莊人,或可助你們一臂之力!”夢南柯早聽父親說過,天星莊二怪,武功甚是了得,但行為乖戾,介於正、二道之間,如在江湖碰上,能不得罪時,最好別得罪。因此欠身答道“晚輩們適才所追,乃一侏儒老者與一肥胖婦人…”金燕忙道:“那侏儒,就是惡名昭著的長白老怪…”袖裡乾坤一捋黑鬚,對夢南柯道:“那麼胖婦人,想來是遼東太孤山餘觀主了,人皆稱為蒲團,難道,這餘大娘打了夢公子主意,有不利於公子之處麼?”夢南柯見問,想起在去平都道中被蒲團剝得赤條條的,差點入了她道兒之事,但當著青蟬與金銀二燕之面,卻羞於出口。因此,一張俊臉漲得通紅,說不出話。

卻不知,這袖裡乾坤索知蒲團,見夢南柯俊美,定不會放過,故有此問。一見夢南柯大窘,柏裡乾坤便知猜中了,更是故玄虛,道:“咱司馬文生所用,乃鬼穀神卦,前知五百年,中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上下一千五年之事,無有不知,小俠們有何疑難之處,只管問老夫!”銀燕雅氣未盡,心無城府,聞言對袖裡乾坤大是欽敬,忙問道:“司馬前輩,你可知那蒲團與那長白老怪,躲到哪兒去了?還有,那夢大俠在何處?那魔琴又在何人手中?”裁雲手牛鴻彩與袖裡乾坤聞問不由一驚。二人跟蹤凌如風夫近一月,皆意在奪那魔琴以稱雄武林。不料快到戎州時,卻確悉所押之琴並非那魔琴。大為懊惱之時,存僥倖之心,仍暗中一路跟來,尋那真琴下落。直跟至翠屏書院,知聖手書生文武全才,非尋常高手可比,且又得悉水鏡上人等人,已去那翠屏書院,更是不敢輕易登那翠屏山,去招惹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二人只得易容換裝,混入那些到真武山玄祖殿的香客群中,遠窺翠屏書院動靜。

不料正遠窺間。忽見西門聖帶著武當七劍過山而來。二人大驚,急藏在殿後,無意間,從武當七劍對話中,記聽到聖手書生夢雲亭又為魔琴所傷,並不在翠屏書院,至今音訊全無。二人知再呆下去無益,說不定會被西門聖瞧出破綻,那可麻煩。二人只得急急下山,正入戎州城,卻見一騎白馬在北岸如飛而行,沿長江而去。馬上之人,似是一白衣少年,看那馬上功夫,似具上乘武功。二人急尋一小船渡過江去,追了一陣,卻不見蹤影。

二人正尋間,忽見一青衣之人,展開極上乘的輕功,如飛而走。裁雲手一晃眼間,認出是京中大內高手花雨劍手梅浩成。二人見他在這兒出現,吃了一驚,彼此遞個眼,暗中緊跟而上,看個究竟。

只見那梅浩成快步如飛,沿江走了約半個時辰後,轉入一個山谷中去了。

二人覺得奇怪,正跟進,卻見谷口閃出兩個帶刀青衣壯漢,攔在梅浩成面前。梅浩成從懷裡掏出一塊藍脾一晃,那兩個青衣壯漢一見,忙恭恭敬敬地閃開,讓他進去了。

二人見谷口有人守護,不敢輕進,便躍到旁邊的一棵大樹上,向谷口窺望,不由大吃一驚:但見谷內戒衛森嚴,不少著錦衣衛眼的帶刀之人往來巡視。

二人正驚疑間,又見三騎馬如風而至,中間馬上之人,乃一個英俊的少年軍官,天庭飽滿,雙目湛,一看便知具有高深的內功。而跟在這少年軍官身後的,竟是桐拍雙煞阮氏兄弟。

這少年軍官是什麼身份,竟能讓曾赫赫不可一世的桐拍雙煞作護衛?二人暗自驚疑。見這三騎一至谷口,仍是下馬亮牌,方能入谷中,可見這少年軍官在谷中身份並不見很高。

二人暗忖:以梅浩成、桐柏雙煞功力而論,已算是當今江湖一高手,目已二人若與這三人較量起來,定難討好。何況,不知就裡的冒昧闖進谷去,不但毫無意思,且具無限兇險。谷裡這樣戒備森嚴,且有不少大內高手,還是不入為妙。

二人悄悄溜下樹來,不敢了行蹤,遊行好遠,方才上大道。二人正猜疑谷中之事時,忽聞前面傳來馬蹄聲,以為是谷中之人發覺了他二人行蹤追來了,急閃入林中,悄悄一看,卻是夢南柯與三女子運功急行而來。

見銀燕心無城府,問起長白毒龍與蒲團行蹤,袖裡乾坤心裡暗笑,表面卻不,故作從容地將那金算子撥了一陣,沉道:“奇怪,夢大俠武功絕倫,怎的落入了魔琴主人手中?而那長白毒龍與蒲團,也似並沒逃遠,就在附近一個山谷中…”金銀二燕一聽,同時失聲驚呼道:“哎呀,夢大俠真的遇難了?夢公子,咱們快去救夢大俠吧!”夢南柯卻因父親與客人談起袖裡乾坤時,說這人詐無比,不可輕信,故並不著急。但想到父親此時定是凶多吉少,所以半信半疑地問袖裡乾坤道:“司馬前輩道是晚輩家父落入魔琴主手中,但不知現在家父被困何方,還望前輩指示!”袖裡乾坤見夢南柯神態,知他不相信自己的話,便閉著眼,搖頭晃腦地又將那金算子撥一陣,故作驚奇道:“噫,夢大俠怎會被囚在附近?這…這…”

“什麼,你說夢大快被關在這附近?”銀燕急問道。

“讓老夫再算一算!”袖裡乾坤上卻閉上了眼,將那金算子似很吃力地撥動了好一陣,方才叫道:“不好,據老夫演算,這附近不遠處有一個山谷,夢大俠正被魔琴主人囚在那兒。還有,蒲團剛才也被魔琴主人捉去,與夢大俠關在一室,這賊若見夢大俠,可…可…”嘴裡說著,眼睛卻覷向夢南柯,見夢南柯似信非信的樣子,便收起算子,對裁雲手牛鴻彩道:“大哥,夢大俠乃咱中原武林人人仰敬的人物,他若遭難,可是咱武林人士的奇恥大辱。見死不救非君子,大哥,咱們快去尋那囚所,搭救夢大俠!”說著,對牛鴻彩一眨眼。牛鴻彩不知他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但知他極有心計,不會做不利於天星莊之事,所以叫道:“對,夢大俠乃咱武林棟樑,為救夢大俠,牛某就是丟了這條老命,也要去一試!”說著一揮月鎖心輪,跟在袖裡乾坤後面向剛才那谷口方向躍去。

二人跑了一陣,估計已脫離夢南柯及三女視線了,牛鴻彩忙放慢腳步,向袖裡乾坤道:“老二,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難道那姓夢的真在那谷內?”袖裡乾坤冷笑一聲低語道:“大哥,小弟見那谷口內神秘得緊。似乎有什麼大事。咱們天星莊用不著與官府發生衝突,讓那幾個娃娃去試試,對咱們卻是無害的!”牛鴻彩聞言笑道:“老弟不愧為當今諸葛,對,讓這幾個娃兒去打前陣,實在是妙!”二人說著,悄悄地潛入道邊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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