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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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二少?您這就歇手啦?不再推它兩把,扳扳手氣,翻翻本?”說話的人是一個相貌猥瑣,一副青氣的小混混,他堆著一臉的諂笑,哈著,猛向展千帆大獻。

“不推啦!”展千帆站了起來:“今兒的手無背得很,改明兒再來。”青皮混混涎著臉,巴結道:“展二少。您是不倒的英雄,常勝的將軍,改明兒準轉運。”展千帆笑了笑,對小廝揮手示意:“信兒,別呆在那兒發愣,打賞劉四哥。”展千帆說罷,和場子裡的人打聲招呼,離開了那片鬧哄哄的賭坊。

信兒忙不迭的抓了一些碎妞丟在劉四的手中,急慌慌的跟了出來。

才跨出“如意賭坊”沒走幾步路,便聽得信兒連連的哀叫:“慘啦!慘啦!相公,咱們這回兒出門,不但沒將帳收回去,少反而貼了幾百兩出去,回頭老爺子問起,不剝了咱們的皮才怪哩!”展千帆酒脫一笑:“瞧你的動勁兒,橫豎老爸要剝皮也是剝我的皮,又挨不到你身上去。”

“相公。您可別嘴硬,老爺子的手勁重,您又不是不知道。”展千帆蠻不在乎的聳聳肩,目光卻凝視著面走來的文衫青年,漫聲回應:“好歹老爸也得再過兩天才回來,你到時候再替我發愁還不遲。”說話間那名文衫青年也行到近前。

文衫青年楊聲道:“千帆!可讓我逮到你了!”展千帆含笑上去“浩威,你可是遇到什麼絕佳麗,眼珠子亮得出奇?”

“高!斑!斑!”來人拍掌大笑:“千帆,你何不改行去當個半仙,保管是門庭若市,車水馬龍。”

“得了!你“方蝶”既然尋上我“展逐香”還能有什麼正經事兒,可惜你時候揀得不巧,今兒正逢我阮囊羞澀,少不得只好卻步章臺了。”

“省省吧!”方浩威揮袖笑道:“你別在我跟前叫窮了,潯陽江面一塊玉、“展家船塢”的二少爺,哪兒會氣短金。就算你一時兩袖蕭條,也自有我方浩威為你打點,絕不會讓你壯士無顏。走吧,千帆,別辜負了佳人美意,徒留一身情傷。”

“慢著!”展千帆搭住方浩威的肩膀:“這話怎講?”歡場欠真情,賭場盡仇家,展千帆竟把姓方的當朋友,他怎能不上當!

只聽方浩威道:“今天江面上來了一位藝稱絕,豔冠群芳的美女,名喚掬歡,此女曾泊舟庭,揚歌太湖,一曲纏頭千金價。她不但有錦才,腹蘊珠璣,在她的“香小艙”當稱進出無白丁,往來皆俊傑,眼界奇高,矜誇傲世。可是她今兒個一到江州,劈頭第一句話,便是先問起咱們潯陽的佳公子展家二少君。”

“咦?”展千帆聳聳他那又又直的鼻子,笑嘻嘻地說:“怪哉!敝哉!我怎麼聞到一股酸味兒咧!”方浩威拉鍊展千帆直驅江邊,道:“豈只帶酸,還帶苦哩!”信兒眼巴巴看著展千帆朝向江堤前進,一路上居然還能談笑風生,癲得十分的輕鬆自在,彷佛沒事兒似的,而信兒嘴上不敢說,心裡卻叫苦不已。

展千帆的父親也就是“展家船塢”的瓢把子展毅臣,掌九江地界七成以上的船舶航運,一向稱雄於江上,名功於武林。

他為人剛烈如火,馭下極嚴,打從承襲家業以來,以二十五年的時間,將“展家船塢”由一個地方的修船工作坊,擠躍成為長江水道的四霸天之一。

這長江水道的四霸天,指得就是長江水域中四國最具實力的水上幫盟贛境的“展家船塢”皖境的“綠衫會”兩湖的“石船幫”以及巴蜀的“三洙會”這四個幫會雖然各有各的勢力範圍,然而他們全都是仰賴長江水運在討生活,難免有借道過境的情事牽連,為了促使船行順暢,所以他們一向互通消息,彼此往來。

而掌舵的四個幫會的四個靈魂人物;撇開展毅臣不談,另外三人分別是:“三洙會”會首譚伯華;“石船幫”情主姚立天以及“綠衫會”首領邢重石。

譚伯華身長八尺,輕功奇佳,舞得一雙金鍊,打近巴蜀無敵手,別號“沖霄鶴”姚立天以水見長,能伏活水底三晝夜而不現身,故人稱“長江矯龍”邢重石美稱“金甲神”是個著名的大力士,曾徑在一個風雨加的天候下,單掌撐抵斷橋石墩,勇攻一船無辜,被傳為江湖佳話。

展毅臣素以劍術湛,稱雄於江南武林。

他在十八歲那年,仗劍誅殺了當時作案多起、殺人如麻的獨行大盜鐘作,當消息傳出,官府大悅,百姓額手,黑道變容,白道稱慶,聲名為之大噪,喝著如水般湧至,而“展家船塢”也因此水漲船高,跟著便而顯名江湖。

五年後,展毅臣的父親展懷遠,因病纏身,處理船塢事宜常力不從心,遂將“展家船塢”傳於獨子經營。

當展毅臣接掌家業之後,便開始朝航船運輸探路,兩年後,他以一艘船,開始第一次的運輸生意,為“展家船塢”的事業前途劃開了新的里程。

未幾,展懷遠病逝,其後的六年間,展毅臣的生活裡,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展家船塢”在他的努力不懈經營之下,事業蒸蒸上,成績斐然。

可是他年愈三十,中饋猶虛,他自個兒不急,卻讓他的母親展老太君晉若菡,傷足了腦筋,擔足了心。

就在那一年的秋天,武林一位情古怪卻才華洋溢的前輩斐漢文,猝逝道途,展毅臣特地南下撫州去弔祭他,不意在道場上,驚見一位豔絕倫、風華絕代的不凡女子。

那女子縱然白衣素服,未施姻脂,對不減天生麗質,反而襯出一股脫俗的神韻,尤其是那雙明眸慧眼,傳導出動人的力量,瞧得展毅臣怦然心悸,久久難忘。

而那位帶孝的女子在看見展毅臣的時侯,也同樣被展毅臣那份昂軒堅卓的氣概所震撼,兩個人的視線不自覺地纏在一起。

“在下展毅臣,特來拜祭斐老英堆!”

“展當家俠駕當前,小女子斐雲璣若有怠慢之處,萬請展當家諒解。”

“姑娘忒謙了,展某眼拙,不識得姑娘便是斐老英口中的明珠寶貝,玉樣孫女兒,實在慚愧得緊。”斐雲璣目奇光。

“小女子雙親早逝,一直寄養在世伯家中,先祖若非至親好友,絕計不談小女子之事,展當家既然能知賤名,想必與先祖忘年稱。”

“不瞞斐姑娘“展家船塢”能有今之局面,多賴斐老鼎力相助,而今南極星沉,在下無以追報,僅能在其靈前吊念致哀,虧負斐老良多,心實不安。”兩年後這位明豔照人的女子,便成為展毅臣的子,而他們伉儷情深,形影不離,被稱為武林中的神仙眷侶。

結婚後的三年間,斐雲璣生下兩個漂亮的男孩,長子展千舫,索以敦厚謙和見稱於鄉里,而次子便是今在錦陣花營都帥頭的展千帆。

不過,一提起展毅臣教子之嚴,督子之厲。九江城裡或許是首屈一指,無世其右。

以展千帆為例,他雖然已經二十朗當,關而立,可是他一旦有什麼蠻短長到展毅臣的耳裡?仍難免不了會遭到父親的板拳頭。

在過去,當展毅臣大發雷霆時,還有斐雲璣能夠安撫他的情緒,然而在七年前,當斐雲璣因肺癆不治,與世長辭之後,便沒有人能夠在展毅臣盛怒時,澆熄那座火山了。

偏偏展千帆野馬不羈,率奔放,那付蕩笑傲的調調兒,便常常惹得老父動藤條、馬鞭,已經無法算出他究竟吃過父親多少子了。

幸虧展千帆極得老太君的寵愛,是好是歹,總有老天君在一旁為他稱

另外,展家的長公子也時常為這個惹禍的兄弟緩頰說項。

不過,當展毅臣動起三昧真火,氣在頭上時,那些軟語勸反而成了助焰薪材,沒有丁點兒的用處。

凡是在展家待過的人都知道,一旦風暴湧起,哪怕是太上老君臨凡,觀音菩薩顯靈,也甭想開口討情面。

正因為天威難犯,所以也難怪信兒會如此的憂心忡忡、侷促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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