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窮追猛打逞狡鬥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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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霧始終是那麼悽。
“悉索”草動聲忽起,青鳳應聲回頭,就看見南宮絕正從後面走上來。他渾身充滿活力,眼神看來是那麼清朗。
青鳳微笑打了一個招呼。南宮絕回以一笑,道:“這麼早?”青鳳道:“嗯。”南宮絕四顧一眼,道:“好大霧。”柳西川應聲道:“大概是地形關係,這個地方對我們看來也不是絕對有利。”青鳳道:“昨夜總算沒有事發生。”柳西川道:“暴風雨的前夕,也總是比較平靜的。”青鳳道:“快到目的地了吧?”柳西川道:“還有三天路程,但趕急一些,抄捷徑,兩天大概也成。”青鳳道:“我們可以不用趕路。”柳西川笑道:“因為我們即使趕去,也只有望門興嘆,骷髏刺客雖然有三把鑰匙在手也一樣。”青鳳道:“真的要四把鑰匙集中,才可以打開那個寶藏的門戶?”柳西川道:“確實如此。”青鳳道:“那骷髏刺客不動我主意也不成了。”柳西川道:“所以你隨時得當心。”青鳳道:“有南宮大哥、柳叔叔你們小心保護,才不相信他能夠接近我。”柳西川道:“話可不是這樣說。”南宮絕亦正道:“若是他存心殺人,
本無須太接近。”青鳳道:“在未得到第四把鑰匙之前,他是不會殺我的。”南宮絕道:“不要讓他知道鑰匙就在你身上才好。”柳西川皺眉道:“即使不知道,我們之中若是有任何一人落在他手上,以
命要挾,我們亦只有
出鑰匙。”南宮絕沉
道:“像他那種人,就是使出這種手段,也不足為奇,但大家只要小心一點,他要這樣做也不容易。”柳西川道:“這個人的耐
以前並不怎樣好,現在看來,卻是深沉得可怕,相信他一直都在旁監視我們,隨時都準備採取行動。”南宮絕道:“昨夜我以為他總該到來一探。”柳西川盯著南宮絕截口道:“難怪公子眼珠佈滿紅絲,想必一夜沒有睡好?”南宮絕道:“老前輩豈非也一樣?”柳西川笑了笑,道:“人到底老了,公子現在看來仍然神采飛揚,老夫卻是已經倦態畢呈。”青鳳道:“我可不覺啊。”柳西川笑道:“你丫頭昨夜定然睡得很好。”青鳳道:“還算好。”柳西川目光一掃,道:“骷髏刺客昨夜要是偷進來,我們只怕也不易覺察。”南宮絕道:“風吹草動悉索有聲,他若是小心一點,我們的確不容易覺察出來。”一頓接道:“這個地方對我們無疑並不是完全有利,但一路走來,卻沒有比這個地方更好的了。”柳西川道:“骷髏刺客對我們也許多少仍不免有些顧忌,所以在沒有十分把握之前,還是不採取行動。”青鳳一笑,道:“也許他昨夜已經來了,只是我們沒發覺。”柳西川打了一個哈哈,道:“憑他的武功,要想不驚動我們,還沒有這麼容易。”青鳳道:“不是說風吹草動,只要他小心一點,我們還是不容易察覺得到。”柳西川道:“縱然如此,真的讓他偷進來,我們也不覺察早該動手了,還等到現在。”青鳳道:“也許他要看準機會才動手。”柳西川道:“無論他現在動手抑或昨夜動手,勢必要驚動我們,縱使能夠一擊中的,也休想全身而退了。”他笑顧南宮絕道:“在未清楚鑰匙的下落之前,我看他絕不會冒這麼大的危險。”南宮絕頷首道:“不錯。”柳西川回頭一瞥,道:“柳義已經準備好乾糧的了。”青鳳一皺鼻子,道:“這附近怎麼連村落也沒有。”柳西川笑道:“山路崎嶇,出入不便,當然沒有人肯在這附近蓋房子。”他笑顧青鳳,接道:“看來你必是吃乾糧吃膩了。”青鳳笑了笑,道:“那未嘗不是另有一番風味,只是來去都是那些東西,吃多了總不是味兒。”柳西川道:“就不是味兒也吃完這一頓,如何?”青鳳道:“前面不遠就有市鎮了?”柳西川道:“今天中午之前,我們便可以到達鳳凰鎮。”青鳳道:“那又是怎樣的一個地方?”柳西川道:“地方雖然不怎樣大,但吃的可不少,鎮北的醉仙樓,周圍百里,相信沒有比之更好的了。”青鳳道:“哦!”一個聲音即時道:“柳老前輩多年沒有到過鳳凰鎮了?”那是獨孤秋
口。
柳西川道:“也有十年多了。”獨孤秋道:“難怪。”柳西川道:“獨孤公子此言何意?”獨孤秋道:“醉仙樓四年前已經被一場大火夷為平地。”柳西川一怔,道:“真的麼?”獨孤秋道:“大火後三個月,晚輩曾經過鳳凰鎮。”柳西川長嘆道:“十年人事幾番新,這句話果然真是有些道理。”獨孤秋道:“那一次大火燒得很突然,醉仙樓的老闆與夥計據說都無一倖免,葬身火海。”柳西川道:“好一場大火,但一個人都逃不出來倒是有些兒奇怪。”獨孤秋道:“據說這場大火乃是醉仙樓老闆的仇家放的。”柳西川道:“以我們所知,醉仙樓的老闆也是武林中人。”獨孤秋道:“也只有武林中人才會招惹到那麼惡毒的仇家。”柳西川道:“斬草不除,
風吹又生,武林中人報復手段雖然通常比較周詳,卻也未免太毒辣。”獨孤秋道:“沒有了醉仙樓,還有一間太白樓可以歇一歇。”柳西川道:“那也是十年前的老店子了,醉仙太白雖然是同一人,但兩間店子的水準卻不一。”獨孤秋道:“晚輩也曾光顧過那間太白樓,雖然不見得怎樣好,也不覺怎樣差。”柳西川笑道:“老夫說的乃是十年前舊事,即使經營太白樓的還是那些人,也總該有些改善的。”他苦笑一下接道:“正如我那個拜把兄弟,十年前的武功並不見得高明,但現在,卻是名震江湖的骷髏刺客,連我們的老大哥,也為他所算。”獨孤秋沉
道:“十年前司馬方的武功如何晚輩不清楚,但從仙女祠一戰看來,他的劍術雖然未到家,內功的修為,已足稱高手無愧。”柳西川道:“在十年前,他卻是我們四人之中內力修為最弱的一個。”獨孤秋道:“十年並不是一個短時間,即使他並沒有得到世俗傳說中的什麼靈芝仙草,只要刻苦一點,內功修為就是前後判若兩人,亦不足為奇的。”柳西川道:“所以太白樓現在的酒菜或者已名聞天下也不無可能。”獨孤秋道:“到底如何,老前輩今天走一趟,便會清楚的了。”柳西川道:“不錯。”說話間,柳義已從那邊捧著乾糧走過來。才走過阮平身旁,看來
睡的阮平倏地跳起了身子,迅速地從柳義手中拿了一份乾糧。
青鳳正好看在眼內,嬌笑道:“他原來早已醒來了。”南宮絕也看在眼內,道:“這個人即使睡著鼻子也是很靈的。”柳西川接道:“吃過乾糧我們就動身。”青鳳道:“鳳凰鎮那邊多耽一點兒,總好過呆在這荒山野嶺之中。”柳西川笑道:“鳳丫頭原來也饞嘴得很啊。”青鳳一笑,自走向柳義,取了一份乾糧,轉向馬車那邊走去。
她很快走到馬車後面,一手拿乾糧往嘴裡送,一手將車門拉開。一張骷髏面龐即時出現在她的眼前。
骷髏刺客!
青鳳一聲驚呼尚未出口,骷髏刺客的右手已閃電般從車廂內伸出來,迅速地點了她兩處道。其中一個正就是啞
。青鳳一聲不響地頭一側,便要倒下,卻被骷髏刺客及時將她的手臂抓住。
骷髏刺客的右手旋即一提,硬將青鳳拉進了車廂之內。
車廂的門戶遮斷了眾人的視線,所以眾人中雖然有往這邊望來,並沒有發覺這件事。他們分別從柳義那裡取過乾糧,席地而坐,一面吃一面談。
骷髏刺客將車門拉上,不由自主發出了一聲得意已極的陰笑聲。
在青鳳下車之後,他看準機會,便從車底草叢中竄出,竄入了車廂之內。之後他一直就隔著簾子偷窺,無論是誰要進入車廂,他都已準備出手的了。
只要制住了任何人,他便可以要挾其他人出鑰匙。
此刻以前他並沒有起過這個念頭,可以說是柳西川他們的話提醒了他,要進車廂來的竟就是青鳳,他就更喜出望外。
鑰匙在青鳳身上,現在他總算知道了。以他的武功,又出其不意,莫說是青鳳,便是南宮絕,相信亦可能為他所算。
他不但內力高強,出手的迅速,認的準備,也不是尋常可比,時間拿捏得就更恰到好處。
拉上了車門,他又再點了青鳳兩處道,然後將青鳳放在一旁,卻沒有搜尋那把鑰匙,只是蹲在車窗下,從簾子-隙往外偷窺。他並不著急搜尋那把鑰匙,因為他知道,即使鑰匙並不在青鳳身上,只要青鳳在他的手中,柳西川他們為了青鳳的生命安全,還是得將那把鑰匙
出來。
夤夜偷進,他目的就是刺探鑰匙的所在,本來打算得知秘密之後就暫退一旁,看準機會再採取行動。
憑他的武功,哪怕被察覺,亦不難闖出草坪。
現在雖然已知道鑰匙所在,而且已經抓住了青鳳,可是帶著一個人,要離開草坪而不被發覺可以說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如果挾持青鳳離開,對方投鼠忌器,當然不敢太過迫近,但勢必銜尾窮追。到時候要擺脫他們固然也成問題,再說任何人總不免也有疏忽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說不定連自己的生命也有危險。
應該怎樣呢?那片刻之間,骷髏刺客最少已轉了二三十個念頭。
最後他還是蹲在車窗之下,一雙眼隔著簾子監視車外的情形。
目光閃爍,若有所得。
柳義派發了乾糧,便自走回去馬車那邊,他匆匆將自己那份乾糧吃罷,走過那邊,拉來拖車的兩匹馬,迅速將馬車裝置好,又拉來其他人的坐騎,一一將馬鞍妥,才跳到車座之上,只等眾人起程。他做妥這些的時候,眾人亦已將自己的那份乾糧吃完。
最快的一個人,也就是阮平,徑自幫助裝置馬鞍,到柳義跳上車座,他亦走到車座旁邊,笑顧柳義道:“今天讓我來駕駛馬車怎樣?”柳義聽說一怔,道:“小人應付得來。”阮平道:“駕駛馬車方面我可也不是門外漢。”柳義笑問道:“騎馬不是更舒服。”阮平道:“整天在馬鞍上坐,哪說得舒服,不似你有車座坐著。”柳義道:“阮公子若是以為車座好坐,可就錯了,坐上半天,又要控制馬匹前進,哪有坐在馬鞍上舒服。”阮平道:“我們還是掉換一下,若是真的不舒服,再讓回你如何?”柳義笑了笑,道:“阮公子這個提議雖然很好,可惜…”阮平截口問道:“可惜什麼?”柳義道:“小人雖然駕車多年,卻不懂騎馬。”阮平道:“哦?”柳義解釋道:“因為小人始終認為駕車總比騎馬安全,也大概這個原因,未上鞍,心先就怯了,所以始終都學不來。”阮平道:“有這種事情?”柳義笑應道:“不過車座坐兩個人可以,阮公子若是不嫌坐得不舒服,無妨坐上來。”阮平道:“也好。”目光移向車廂,接又道:“其實我若是要路上舒服一點兒,應該跟青鳳姑娘商量商量。”柳義道:“坐在車廂內當然是舒服得多,可是杜小姐一路上卻總嫌悶在車廂內不好,已經幾次嚷著要下車騎馬的了,看來公子的確無妨跟杜小姐商量一下。”阮平笑道:“可惜就是青鳳姑娘答應,我家公子也不會答應,但商量卻是無妨商量一下。”一頓又轉向車廂呼道:“鳳姑娘聽到我們的話了?”車廂內並沒有迴音。
柳義笑顧阮平道:“似乎公子用不著打這個主意了。”阮平道:“她也許正在吃東西,空不出口來回答。”柳義笑道:“也許。”阮平等了一會,仍然聽不到青鳳回答,再呼道:“鳳姑娘。”仍然沒有迴音。柳義忽然道:“小人很久沒有聽到車廂內有聲響了。”阮平“哦”一聲,道:“這件事有些奇怪,我看要進去瞧瞧。”柳義道:“招呼南宮公子他們一聲如何?”阮平道:“也好。”柳義方振吭高呼,轟然一聲,車廂前面突然碎裂!
裂開了一個大,木碎嗤嗤的四下橫飛!
木屑紛飛中,柳義首當其衝,整個身子被擊得從車座上疾飛了出去!半空中他一連打了兩個筋斗,口噴鮮血,飛出兩丈“蓬”然摔在地上,倒地不起!
阮平驚呼未絕,骷髏刺客已經從那個中竄出來,身形在車座上一凝,左手一翻,已經拉住了拖車兩匹健馬的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