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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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你?”二王爺怒視手中的玉塊,似乎與它有不共戴天之仇,面目漸變,居然又出猙獰之,陰冷道:“定情信物…當著我的面定情,一個九弟,一個你…”他一字一頓咬牙道:“一個比一個更不把我放在眼裡!”說罷,將玉塊狠狠往地上一砸。

只聽見清脆一響。

上好的美玉,頓時碎成三四塊,散落在地上。我愕然看著地上翠綠的碎片,二王爺抓住我的手,吼道:“看見沒有?再沒有什麼定情信物,誰也不可以把我視作無物!你不可以,九弟也不可以!王者天下為尊,你不許記著九弟,他也不許記著你。”我被他吼得耳朵嗡嗡直響,忙著蹲下撿碎玉塊。二王爺用腳把碎片用力一踢,所有碎片飛散得更遠。

“不許撿!”他刁蠻得實在不象那個二王爺,扭著我的胳膊吼:“不許你想著他,你只可以想著我!”他的聲音太大,和他比聲音我想我是鬥不過的,所以我也沒有耗那個力氣和他對吼。

“其實搞半天我還是不明白。你到底吃笙兒的醋,還是吃我的醋,還是吃我們兩人的醋?”我一口氣問了一串問題,皺著眉又加一句:“還是…你看見我們在一起甜甜,心裡嫉妒,一定要分開我們?”二王爺的怒吼忽然停了下來,惡狠狠地盯著我看。

待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被他盯得鑽出來後,他才冷冷道:“哼,反正定情信物沒了,你和九弟的緣份已經斷個乾淨。他還是我的弟弟,你還是要在這裡陪我。”我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二王爺半晌,搖頭道:“二王爺,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沒了定情信物,就等於沒了情分?象你…”我指指他的貂皮帽:“沒了這套漂亮衣裳,沒有這千金難求的祖母綠戒指戴在手上,就不是二王爺?”二王爺驀然一震,胳膊一擺,朝我高高揚起手掌。

我料著躲不過,連忙閉上眼睛縮著脖子等他巴掌下來,不料過了半天,臉上被人輕輕柔柔摩挲。

我悄悄睜開眼睛,發現二王爺正聚會神用手指勾勒我的鼻子眼睛嘴巴,臉上也沒了猙獰的氣,倒象第一次發現什麼有趣東西似的,嘴角微微勾起。

我傻了眼,沒想到王家的人變臉都快過變天,小王爺如此,二王爺如此,想來那皇帝老子肯定更加厲害。

“玉郎,”二王爺半眯著眼睛,陶醉地說:“你這子,處久了還真有趣。”我猛然推開他。

“你佔我便宜!”我指著他的鼻子大罵:“我告訴你,我的便宜是笙兒的!你一點…”我朝他比個小指頭“…一點都不可以佔!”二王爺滿臉的陶醉之立即不翼而飛,眼睛重新閃亮閃亮起來,回覆平明深沉。他朝我冷冷一望,我不由又朝裡縮了縮。

“你的便宜,我隨時都可以佔,哼哼,別說佔便宜,就算我要了你,又有誰敢作聲?”聽他語氣森嚴,我有點不安,踢踢腳下鐵鏈,發出嘩嘩的聲音。

二王爺低頭一看,又無奈地笑了笑,喃喃道:“要是我能什麼都不顧把你要了,那倒是好了。只怕有了情人,沒了個弟弟。”我正聽得胡塗,他抬頭盯著我,振作道:“九弟不過一時戀而已,他終有一天知道哥哥比情人重要,自然會心甘情願把你給我。如此,方能兩全其美。…我…我再等等吧…”他的複雜心思,我總算明白一點。

我再次大搖其頭,嘆道:“你自己都知道這是痴人說夢,何必說出來自欺欺人?你又想要笙兒這個好弟弟,又要搶他的東西,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兒?”對於可以如此悉這些王爺的心思,真是非常自豪。

二王爺不理我的話,目光又落到我腳上的鐵鏈上,轉身開門,將孫管家叫進來,指著我腳踝上的鏈子,劈頭就罵:“鏈子造得這麼短,怎麼動彈?只能坐地上,這樣冷的天,你要凍壞他嗎?混帳東西!”孫管家縮著脖子,戰戰兢兢道:“主子說是鎖鸚鵡的式樣…”

“還敢頂嘴?”二王爺揚手給了孫管家一個重重的嘴巴:“去,給我把鏈子放長,再敢為難他,我把你鎖到馬桶上!”孫管家連滾帶爬出了門,不一會帶著鐵匠拿了許多工具慌慌張張來了。當著二王爺的面把鐵鏈接駁了好長一段,忐忑不安地觀察二王爺臉,看見二王爺冷著臉點頭,才低頭弓背一溜煙跑了。現在鏈子長了,我可以隨意在書房裡走動,要坐也不用坐在書桌底。

二王爺溫和地問我:“怎樣?舒服多了吧?我甚少對旁人如此用心,你也該個笑臉給我看看。”我拖著鐵鏈,大馬金刀在椅子上坐下,果然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笑,當然要笑!”我搖頭晃腦道:“正宗的五十步笑一百步,天下居然真有這樣的蠢人,我笑也要笑死了。”說罷,捧著肚子一個勁哈哈大笑起來。二王爺的好臉,也果然變得夠黑。

這早在我意料之中,反正天下就有這樣不能接受實話的人。

結果,那剛剛才放長的鏈子,又被孫管家氣急敗壞地帶鐵匠趕來,忙活半天,縮回了原來的長短。

“現在又是一百步了,你大可以繼續笑。”二王爺冷冷瞪著我,將太師椅子上黑白間隔的虎皮墊子扔到書桌底下:“坐到這上面。”這暖暖厚厚的虎皮墊子當然比冰冷入骨的地板要好多了。我立即乖乖坐了上去,眼角看見一點翠綠,伸手一摸,書桌腳下靠裡面的地方,果然有一小塊碎玉。我把那碎玉抓在手上,呵呵傻笑。

二王爺偏偏又看見了:“什麼東西?”

“玉碎。”我舉在手裡,光明正大給他看。

他愣了一下,臉陰晴不定,半晌緩緩問:“為什麼不藏起來?你想他念他,偷偷就好,偏要讓我生氣,讓我傷心?”我瞪大眼睛道:“當真奇怪,為什麼要偷偷的?我喜歡笙兒,你不是老早就知道了?”二王爺氣得一轉身,在書房裡踱來踱去,最後猛然踢開門,大步跨了出去。

二王爺果然說話算話,他當真要在王府的時候時時刻刻看見我。孫管家這方面倒真是忠於職守,每次據二王爺出現的地方笑嘻嘻把我象猴子一樣栓到這裡栓到那裡。

實在令我咬牙切齒。

可以不見二王爺的情況,只有三種。二王爺不在王府、我洗澡、我換衣服。這三種時候,都有孫管家和金妹在場,而鏈子也是一直鎖著的。這天洗澡,我趁孫管家幫我解鏈子的時候狠狠抓了他一把,讓他幸災樂禍的臉多了五道帶血的指甲印。本來已經做好被他恨打一頓報復的犧牲準備,不料他沒有動手,捂著臉,跑到二王爺面前哭訴去了。我目瞪口呆和金妹對望片刻,才想起二王爺曾經嚴令孫管家不許為難我。好一個聽話的奴才。

二王爺的處置,似乎更絕。

我還在溫熱的水裡泡著,孫管家已經聽了二王爺的吩咐回來了。二王爺傳話:賀玉郎抓孫管家,一定有賀玉郎的道理,如果高興,不妨多抓幾下;孫管家任打任罵,不得埋怨。

“賀哥兒,賀少爺,我平沒長眼睛,多多得罪您了。”孫管家一邊自掌嘴巴,一邊跪在洗澡桶旁邊痛哭。

金妹站在一旁,看著孫管家的醜態,掩著嘴笑。

我看著這些奴才嘴臉,想起他當挑唆二王爺將我賞給眾人“演一場好戲”倒驀然心寒起來。滿滿一大桶熱水,雖然浸過肩膀,卻熱不了心。

孫管家還在滿口罵自己,幾乎沒把自己的臉打腫。我轉頭輕輕瞥金妹一眼,要她收了笑聲。對孫管家冷冷道:“你不用求饒。我不是什麼主子少爺,也不會打你。”孫管家滿臉愕然,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簡單放過他,沒口子地答謝,站起來規規矩矩站到屋子外面等候去了。我從木桶裡站起來,金妹在旁邊遞過衣裳,小聲道:“玉郎怎麼不好好教訓他?饒了他也不會記著你的恩,後說不定還要害你。這樣的狗奴才,見高拜見低踩,作踐起人來比誰都狠。說句不中聽的話,實在是比狗還下賤的東西。”我搖搖頭,道:“可我是人,我就得把他當人看。”金妹臉一紅,訕訕地轉過頭去,不再作聲。

二王爺雖然把我鎖起來,差不多是夜相對,連睡覺都在一個房裡,但說心裡話,他倒比小王爺要正經多了。空閒的時候他總想和我說話,可是每次都被我氣個半死。

他也不動手動腳,最多是摸摸我的頭,摟摟什麼的。有時候望著我的眼神漸漸奇怪起來,叫我暗暗害怕,他就會一聲不響地掉頭就走,半天回來後又沒事人一樣。

如此過了幾天,某吃中飯的時候,二王爺忽然說:“九弟受傷了。”我當時正低頭往嘴裡扒飯,聞言渾身一緊,立即嗆住,咳嗽半天才盯著二王爺道:“你說什麼?受傷,他怎麼受傷了?他被人家害了?”二王爺深深望著我,幽幽道:“你怕什麼?又死不了。”

“到底怎麼了?你不要吐吐!”我把筷子一拍,對二王爺大吼。二王爺冷冷道:“他居然當起獨行盜,矇頭黑衣潛入二王府,被侍衛們發現了。一陣打鬥,才發現居然打傷了王爺。這若是傳出去,真是震驚朝廷的笑話。”他語氣極緩,沉重無比,重重在大理石面的飯桌上擂了一拳。

我焦急得不斷踱來踱去,可是腳下鏈子絆著,只能在這裡兩三步的地方動彈。

“他傷得厲害嗎?這麼多侍衛,笙兒一定重傷了…”我猛然轉身,指著二王爺鼻子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笙兒怎麼會這樣?”我一不留神,被鏈子一絆,整個栽到二王爺身上。溫暖懷抱,連氣味都是極相似的,可抬頭一看,卻不是想要的那人。我心裡酸楚,又替笙兒擔心,不由哇哇大哭起來。

“不要哭,你不要哭,沒有大礙。”二王爺勸了兩句,惱怒起來,吼道:“不許哭,我不許你為他哭!”聽了“沒有大礙”頓時心裡一鬆。我吃了飯渾身是勁,正要昂首與他對吼,忽然一人匆匆進屋,對二王爺行禮道:“主子,出事了,兩江總督的急件。”二王爺眉一挑,立即鬆開我,轉身坐回椅子上:“什麼事?這麼躁躁。”那人用眼睛警惕地瞥我一下,二王爺道:“你不用擔心,天下人出賣我,獨他不會,照說就是。”我心裡咯噔一下,不曾料到二王爺居然對我高潔的品這麼瞭解,雖然處於敵對狀態,卻深信我不會作出出賣他的下作行為。

不由出得意之

二王爺冷冷道:“我是說你笨,本不知道怎麼出賣人。”如一盆冷水,潑滅我剛剛對他升起的一點點惺惺相惜之情,立即對他怒目相視。

那人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雙手呈上。二王爺接過打開一看,臉立即凝重起來。他招手要那人靠近,肅顏問道:“此事當真?”

“回主子,千真萬確,絕無虛言。”

“混帳!”二王爺猛然大怒,將手裡書信一拍,豎起眉道:“當真混帳!這樣沒有國法天理的畜生,我一定要彈劾,要他的腦袋。”那人謹慎道:“主子且慢,安國舅爺的妹子容貴妃現在正得寵呢,要是彈劾他,恐怕皇上那裡…再說…”

“再說什麼?”

“再說如今九王爺對此事意向不明,主子孤身彈劾,恐怕扳不倒國舅和貴妃娘娘啊。”二王爺一聽小王爺,頓時嘆氣,點頭道:“不錯,往都是我們兄弟一同上摺子。兄弟同心,其厲斷金啊。可他如今…病了…”他幽幽盯我一眼,犀利得彷彿要把我盯出一個來。隔了半晌,二王爺道:“你先出去吧。我們兄弟的私事,不能牽扯到國家大事裡來。我不管後果,還是一定要上摺子彈劾的。身為皇親國戚,奉旨巡視江南冬災,不但沒有安撫百姓,反而私賑災銀,欺壓百姓,強搶民女,使江南各處,無數百姓餓死凍死。如此國家敗類,就算失愛於皇阿瑪,我還是一定要除!”我聽二王爺一番慷慨昂的話,不由動,鼓掌道:“有志氣有志氣,怪不得人人都說你應該當皇上,現在我也這麼覺得了。不過,如果不是你搞鬼,巡視江南當欽差本來是笙兒的活計,怎麼會換了個討厭鬼來當?說來說去,還是你的錯。”說罷搖頭。

二王爺望著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終於冷冷一哼,又踢開門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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