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奔赴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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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菊英低聲道:“原來是要縱火,楚大哥,這可不行,我們把燃火的竹竿投進去人家就會注意了。”楚無情笑道:“我有我的辦法,你看著多學學吧!”他在懷中取出一堆紅的棗子大小的圓丸,他在每枝火矛的前端
進一顆,剛好嵌在竹管裡,道:“這是硝火彈,碎裂了就會起火燃燒,現在我們爬到那棵樹上去。”那棵大樹高出後牆,可以慮-望整個院子,楚無情將火矛都帶了上去,拿起一
,看準一棟大樓,擲了進去。
兩地相距有三四十丈,他的勁力貫足,矛出無聲釘在窗樓時,發出轟然一聲巨響,頓時起火燃了起來。
隔牆院中一陣驚呼,人影幢幢,每個人都是手執長劍,有數十人之多擁向發火之處。
這時,樓上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回去回去,各守崗位,這是敵人的狡計,故意要引起我們的混亂。”黃菊英道:“這老兒就是席永豐,他說話的語調中帶著秦腔,我一聽就知道,他們果然有了防備。”楚無情微微一笑,那邊樓上盡力在撲火,可是火苗燃著了細楊木的穿格,已經燒了起來,那是因為油汁四濺,而硝火彈中的磷硝發火很猛,爆炸時燃燒力很強。
好不容易把火撲熄了,楚無情已看準了各人埋伏的方向,火矛連發,完全釘中在那棟木樓上,而且是在不同的方向,連聲輕爆中,那棟木樓立刻成了一片火海,火勢驚動四鄰,這邊的更夫也跑了過來,扒在牆頭觀望。
楚無情輕輕飄落下來,伸手點住了兩個人的道,招呼黃菊英道:“快換上他們的衣服。”黃菊英動作很快,扒下了一人的外衣披上,楚無情也披上了另一件外衣,拿起更鑼繞到前面,看見外面的門還是緊閉著,他噔地一腳,將門踢倒了。黃菊英直接衝進去,楚無情將她一把拉住,反而往街上跑去,同時敲起更鑼,大聲喊道:“集成號失火了!快來救火啊!”黃菊英這才知道楚無情的用意,配合了他的行動,將順手牽來的梆子敲得震天價響,把整條街都驚動了。
那一條街上全是店鋪,鋪子裡自然有不少夥計,聽到了火警,又看見集成號大門開,站在鄰居理應相助的本分上,紛紛提了水桶,擁了進去,幫忙救火。
楚無情與黃菊英喊了一陣,看見集成號中擁滿了人,才朝黃菊英一笑:“行了,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注意,悄悄摸近那個姓席的老兒,冷子就給他一劍。”黃菊英點頭會意。跟著人群擁了進去,但見到處都是人,就是看不見那個席老兒在什麼地方。
火勢蔓延得很快,許多夥計幫著搶救貨物,抱著一匹匹的綢緞往外搬。這時人越來越多,忽然有人叫道:“咱們的賬房先生燒死了,東家又不在,大家先保住命吧!”於是有人抱了綢絹,有的抱了箱子,紛紛從門裡跑了出來,這一有人開了頭,那些救火的人都搶著往貨倉裡奔,只顧搶東西了。
楚無情見引起了這樣的事故,倒是為之一怔,抓住一個夥計叱道:“你們怎麼趁火打劫呢?”那漢子道:“朋友,這一定是他們自己店裡的人,勾結了外面的強盜,裡應外合,放火搶劫,朋友何必多管閒事呢?你也趁這機會撈點外快吧!”楚無情一怔道:“這是真的?”那漢子道:“怎麼不真,我認識這裡面的李小四,是他先起的頭,撈了一口箱子早溜了,現在集成號成了塊沒主的肥,光
不擋財路,朋友,你也撈幾文吧!”說著抱了一匹綢子,掙脫跑了。
楚無情跺足嘆道:“席永豐不愧老謀深算,棋高一著,被他溜掉了,我們快設法追上去。”黃菊英猶自不解地道:“怎麼他們自己先搶起來了呢?”楚無情道:“這本就是席永豐指示的,他見目標已
,無法藏身,知道我們想趁機暗算他,乾脆來上這一手,錢財損失他們不在乎,這一亂,他們正好脫身。”兩人擠了出來,但見人
紛雜,連城中的混混兒和無賴乞兒之
都聞風趕至,想趁亂撈一筆,
本分不出誰是誰了。
黃菊英道:“人這麼多,上哪兒去找呢?”楚無情道:“往遠處追吧,我相信集成號的人都急著離去,一定不會逗留在城中,我們出城去。”這兒本就離城門不遠,二人來到城前,卻無人看管,大概守城軍卒也去發橫財了。
有幾個混混兒可能搶到了一票財貨,居然爬上城牆,把東西先往外丟,然後人也跟著跳下去。
楚無情一使眼,兩人也跳上了城牆,飛身飄落,但是官道上已有不少人在往前飛奔,兩人追上去,把一個個都仔細看過,發現都不是席永豐。
黃菊英道:“這怎麼辦呢?誰知道他上哪兒去了?”楚無情道:“再往前去,追遠一點,集成號中埋伏的那批人都是好手,輕功一定也很好,看有武功底子的就抓住一個,問問他席永豐躲到哪兒去了。”二人拔足飛奔,一直追下去,前面黑壓壓的一片山影,是姑蘇城郊的勝地靈巖山,這兒人蹤稀少,黃菊英道:“不對,再往前也追不到什麼人了。”楚無情卻站住身子,細心探索了一下,拔步就往山上奔,及到半山,連黃菊英也聞到一股觸鼻的血腥味。
再往上走數十丈,但見地下橫了十幾具屍體,有的是前中了利箭,有的是中了暗器,還有人是被殺死的。
楚無情摸摸屍體,猶有餘溫,可見是剛死不久,詫然道:“奇怪,他們是中了伏擊,誰下的手呢?”黃菊英也在審查屍體,忽而一嘆道:“我們白忙了。”楚無情忙問道:“這話怎麼說?”黃菊英手指一具屍體道:“這人是九華山的,分明是我爹來了,我們等於替他忙了一場。”楚無情神一變道:“是真的嗎?”黃菊英道:“一點不假,這人叫牛而化,是我爹手下最親信的十二劍士之一,居然也橫屍此地,可見我爹的人也來了,一直跟在我們後面撿便宜。”楚無情不
黯然長嘆道:“菊英,你父親實在是個厲害人物,他恐怕早就摸準了我們的行蹤,盡率高手跟在我們的後面。不必再去追席永豐了,他若不是被殺,就一定落入你父親的手裡了。”二人不
相顧黯然,慢慢往回走去,跳上城牆,只看見集成號的火焰還在熊熊燒著,而城中又有兩處火起,計算一下方向,一處是天一當鋪,另一處則是東榮糧莊。
楚無情嘆道:“你父親辦事很徹底,但願天劍盟活著的兩個人沒落到他手中,否則天劍盟的勢力就整個移給他了。”二人來到城裡,為了觀察情況,還是到天一當鋪附近去看了一下,卻見嫣紅穿了一身破舊的衣服來到他們身邊,輕輕一扯黃菊英的衣服道:“二位跟我來,王富貴的屍體已經被發現了,你們還得謝謝我,把錢文忠與
子清兩張口也給封住了,否則殺死朝廷命官,那罪名可是不輕。”黃菊英神
一變,手按劍柄道:“你是誰?”嫣紅笑道:“小姐,我是嫣紅呀!”黃菊英沉聲道:“我知道你是嫣紅,我問的是你的真實身份,你到底是哪一條路上的?”嫣紅笑道:“自然是尊大人手下的,他早就懷疑三個老兒落腳在姑蘇,所以派我到這兒摸摸底。可笑的是我跟王老兒混了幾年,仍然無法證實他們的身份,倒是你們一來,全部都摸清楚了,真要好好地謝謝你們。”黃菊英臉
大變,伸手想去反捉她的脈門,但嫣紅的反應很快,手腕一翻,竟反扣住黃菊英的脈門,另一隻手則抵住黃菊英的
眼,讓楚無情看見她
在袖底的匕首道:“楚相公,你見多識廣,雖然光線不太亮,但你可以看出我這支匕首是淬過劇毒的,劃破一點皮就會沒命,你最好別亂動,免得我一緊張,害死了這位小妹妹。”黃菊英怒道:“你敢殺我?”嫣紅微笑道:“你在秋鴻山莊,悄悄地擺脫了帶去的人,跟楚無情跑到這兒來,就是存心跟尊大人作對了,以社主的脾氣,你該知道我殺了你也沒多大關係的。”黃菊英憤極還想掙扎,倒是楚無情道:“菊英,算了吧,我們都看走了眼,沒想到她是位深藏不
的高手。”嫣紅笑道:“那可怪不得你們,連王老兒都不知道我會武功。楚相公,你可夠狠心的,居然把我跟個死人放在一起,幸虧我膽子大,否則早被你給嚇死了。”楚無情恨聲道:“早知道我就點你的死
了。”嫣紅微笑道:“只要你不拿劍砍我,任何
道都制不住我。也幸虧你沒拿劍砍我,否則動起手來,還不定是誰死誰活呢!有機會的話,我倒想找你較量一下。”楚無情沉聲道:“少說廢話,你在這兒等我們,一定是有目的,你要幹什麼?”嫣紅笑道:“不錯,有幾件事要轉告你們,第一是謝謝你們,替社主剪除了兩個心腹大患。”黃菊英忙問道:“席永豐呢?他落在你們手裡了?”嫣紅道:“沒有,我們故意放他一馬,因為還要在他身上找出另一個老兒在哪裡。你們放心好了,他走到哪裡,社主的眼線就跟到哪裡,隨時都可以抓到他的。”楚無情道:“天劍盟的底細呢?”嫣紅道:“王富貴與席永豐主管的案子都轉到我們手裡了,只可惜周老頭子把他的檔案資料都毀了,那是控制各大門派的樞紐。不過也沒關係,社主此刻掌握的實力己足可雄視天下,不怕任何人來搗蛋。”楚無情與黃菊英怔然對視,嫣紅微笑道:“小姐,第二件事是社主託我轉告你的,他對你這次違命擅自行動很不以為然,但是他原諒你年幼無知,何況你也間接地替他完成了任務,故而不再追究了。只是警告你以後再也不得如此,從這一次行動上你已經得到了教訓,社主處事周密,你任何行動都瞞不過他,要你好好地回去幫他籌劃九華論劍盛舉,千萬別自做聰明瞭。”黃菊英臉
一變道:“你也轉告我爹一聲,暫時我不想回去,他如果在九華劍會上能以真正的劍技,公平地爭取天下第一劍的名譽,我自當以他為榮,如果他想以各種近乎卑劣的手段來稱尊武林,就請他原諒我的不孝了。”嫣紅微怔道:“小姐,你要我這樣告訴令尊?”黃菊英道:“是的,一字未漏,就這樣轉稟。”嫣紅嘆了口氣道:“小姐,我真不明白你,上次泰山論劍,社主是因未能擺脫那四個老傢伙的束縛,不願為人做嫁,才退而求其次。其實他的劍技已可穩居天下魁首,這一次他沒有了顧忌,不僅在劍技上或者是在聲勢上,他都是天下第一人,他對你期望既殷,說你是他未來的繼承人,你為何要放棄呢?”黃菊英道:“我只知道一件事,天下第一人並不是只靠劍法能獲得的,也不是靠聲勢壯大能獲取的,當一個人的行為品德受到天下武林普遍尊敬時,這種榮譽自然而然會加到他頭上,而且也沒人能奪去。”嫣紅道:“李秋鴻已經榮獲天下第一劍,他的人品道德有什麼可令人特別推崇的地方呢?”楚無情道:“姑娘說得不錯,所以家師並沒有以天下第一劍自居,那天下第一劍的旗子他沒有接受。”嫣紅道:“好吧,我不跟你們抬槓,社主說了,九華劍會時希望他能到場,否則將是很遺憾的事。”楚無情道:“將如何遺憾呢?”嫣紅道:“社主沒有說,但我想他不會願意遺憾的事情發生在那次劍會上。”楚無情沉聲道:“我聽見了,請轉告黃先生,我已經儘量去找尋家師,能否找到卻很難說,家師赴不赴會沒多大關係,秋鴻門下到時一定會有個明確
代。”嫣紅笑笑道:“但願如此,我最後有一件事要告訴楚俠士的是:王富貴雖然別具身份,他總是蘇州府臺,無端暴斃在
館中,又加上三家大店號失火,事情一定會鬧得很大,你們還是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的好。”楚無情道:“楚某立即趕返秋鴻山莊,靜候黃山劍會之期來臨,但希望在這段時間內不再有麻煩的事發生。”嫣紅笑道:“天劍盟的勢力已有一半轉入社主手中,天劍四老卻只除去二人,這可很難說。社主對秋鴻山莊一直很友善,絕不會有不禮貌的行動發生,但那兩個老兒恐怕不會甘心,如果他們對秋鴻山莊有所冒犯社主當盡力為助。”楚無情道:“不必了,我們自己還有能力應付,只求貴上不搗亂就
不盡了。因此,煩轉告貴上,約束他的屬下,不要在秋鴻山莊附近亂轉,否則就難免有誤會了。”嫣紅笑道:“妾身聽見了,沒有事妾身就告辭了。”話說完,身形輕輕一飄,就像一溜煙似的消失。黃菊英憤然
追,楚無情卻道:“算了,她手法
奇,你追上她也不見得是她的敵手。”黃菊英慢然道:“遲早我要再鬥鬥她。”說完又歉然地道:“對不起,楚大哥,幸虧你不是多疑的人,不然的話,你一定會懷疑我跟父親串通一氣來利用你。你真要如此想,我跳下黃河也洗不清。”楚無情長聲一嘆道:“走吧,我們是該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否則真要替你父親背黑鍋了。”黃菊英卻道:“楚大哥,我認為我們不該離開,我爹既然已得所要的東西,他還會管我們的死活嗎?為什麼要我們離開呢?分明是他尚有所圖,嫌我們礙手礙腳。”楚無情苦笑道:“我知道,但我們非離開不可,你沒有聽出嫣紅話中之意嗎?她明裡是勸告,暗中卻是警告,如果我們再不走,殺官、放火、劫掠的罪名,都會栽在我們身上。”
“這明明是她派人乾的。”楚無情道:“是的,但在三處地方公開面的都是我們,如只要透一點消息,連秋鴻山莊都會被牽進去。”黃菊英不
黯然。二人回到旅邸,只好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屋裡,天亮的時候,立刻結賬,吩咐備馬。
店家卻賠笑道:“二位今天恐怕沒辦法出城了,昨天晚上城裡發生盜案,有三家大店號被強人侵入,殺傷事主,放火焚屋,連府臺大人都被殺了。現在西城都戒了嚴,任何人都不準出去,尤其是各處客棧中的寄宿旅客。”楚無情怔了一怔,旁邊卻過來一箇中年漢子叱道:“瞎了你的狗眼,你知道這位公子是什麼人?”那店家一怔道:“吳大人,小的不知道。”那漢子道:“不知道就少-嗦,快去備馬。”然後躬身朝楚無情一禮道:“楚爺,小的已得敝上的指示,恭送二位出城,一切事務,敝上都代好了。”楚無情打量他一下問道:“貴上是哪一位?”那姓吳的漢子笑道:“在下叫吳六池,在撫臺衙門當差,至於敝上是誰,楚爺一定清楚了。”楚無情冷笑道:“王富貴不過才巴結到一個府臺,貴上卻把門路走通到封疆大吏的撫臺衙門中,當真是高明多倍。”吳六池卻微笑道:“楚爺,敝上如果志在富貴,區區一個督撫豈在眼中?只是為了行事的方便,才派幾個人到處活動一下罷了。若非敝上有先見之明,預伏在這一著棋,楚爺今天就不易脫身了。”黃菊英忍不住怒道:“你別賣人情了,難道沒有你我們今天就出不了城?如果你見過嫣紅,就知道王富貴昨天是怎麼死的。”楚無情心中一動,黃菊英的話提醒他想起一個主意,這個主意不僅可以使秋鴻山莊免於九華劍社的擠迫,而且也可以使黃三谷稍稍收斂一點。乃笑問道:“吳先生在撫臺衙門身居何職,可以見示嗎?”吳六池微怔道:“在下只是居幕而已。”楚無情道:“那一定是很受器重了?”吳六池道:“是的,巡撫衙門的機密文案均由在下掌理,所以在下才可以方便二位出城。”楚無情一笑道:“那很好,我有個便條,請吳兄帶回去知會撫臺一下,對蘇州府昨夜所發生的一切案子,他就知道如何處理了。否則此案久懸,對大家都不好。”說著回到店房中要了一份紙筆,寫下:“蘇州府臺王富貴原系江湖匪徒,集成緞莊、東榮糧號及天一當鋪,均系其部眾聚斂之偽飾,本爵查明屬實,特遣護衛楚無情予以殘滅,大害既除,應即撤銷城
。”下面又蓋上昨夜用過的那顆圖章,然後,
給吳六池。
吳六池接在手中,臉大變道:“楚爺是…”楚無情冷冷地道:“你既然掌管機密文案,就該認識這上面的鈐記,不然的話,就問你的主子去。”吳六池汗
如雨,連聲應道:“是!是!小人這就去。”楚無情冷笑道:“告訴貴上一聲,要走門路就該爬高一點,否則憑他那點道行,是攀不到我的。”吳六池臉
如土,惶恐地道:“是的,小人該死!”楚無情道:“貴上在這裡還有什麼未了之事?”吳六池
語還遲疑,楚無情沉聲道:“說!否則我自己到總督府跑一趟,叫他們派兵把昨夜啟事的人都抓起來,連你在內,你可別怪我手辣心狠!”吳六池連忙道:“其實也沒什麼,三老兩死一走,社主的指示是把他們的人再掃蕩一下。”楚無情冷笑道:“只為這個嗎?”吳六池頓了一頓才道:“最主要的是周老兒的那份檔案,雖然被他毀了,社主想找到替他辦事的人再問問清楚。”楚無情道:“這麼說來,你們昨夜還沒有完全得手,糧號裡的人還有不少漏網的?”吳六池只得道:“是抓到了幾個,但大部分還散居城中,社主在四面都安排好了,想利用巡查全城的方法
他們藏不住身,然後可以在外面截下他們。”楚無情道:“告訴貴上一聲,說我不想挾制各大門派,才毀了那份檔案。否則我盡有機會先他得手,我不想要的東西,也不能讓他得去,此間事了,我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各大門派,因此,我希望貴上死了這條心,立刻撤銷外面的埋伏,放大家一條生路。”吳六池道:“這個小人不敢做主,要請示敝上。”楚無情道:“很好,我在總督府聽你的迴音。”吳六池臉
大變道:“楚爺要到總督府去?”楚無情道:“是的,而且叫他立刻派兵到九華劍社,是否能與官軍一較高低。”吳六池惶然道:“這是江湖上的事,何必要牽動官兵呢?”楚無情冷笑道:“這又不是我興起來的主意!”吳六池連忙道:“那小人就立刻執行楚爺的吩咐。還有,楚爺真是那位的護衛嗎?”楚無情道:“不是,那位爵爺很好
遊,護衛是我自己封的,他只是把鈐印
給我,要我替他四下留心察看,有什麼該管的事,替他管一下。”吳六池連連作揖道:“是,小人該死,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楚爺恕罪。”楚無情道:“我們還要在城裡逛逛,虎邱山、賽山寺、姑蘇臺舊址,都是有名的古蹟,既然來了,就不能不去看看,等城
撤銷了,我們才離開。”吳六池道:“是,小人懂得楚爺的意思。”
“還有一件你別忘了,我知道社主是不肯就此罷手的,除非他老人家自己在路上,我不便跟他動手,如果看見第二個我認識的人,我就不會讓他再活著了!你懂嗎?”吳六池道:“懂!懂!社主自己沒有來,小姐放心。”黃菊英道:“我沒什麼不放心的,因為我知道他不會來,目前他還不敢跟四老直接碰頭,快去吧!”吳六池如逢大赦,噓了一口氣,匆匆地走了。
黃菊英笑道:“楚大哥,還是你行,你為什麼不早施出這一手呢!差點讓人給趕了出去。”楚無情輕輕嘆道:“若不是這姓吳的來這一趟,我本想不起這一著,正因為他想以官府的身份來挾制我,才觸動我的靈機。令尊這一次是
巧反拙,替我想了這個點子,反而使我擺脫了他的威脅,否則他拿這件事來挾制秋鴻山莊,倒使我以後處處受束縛。”黃菊英道:“可是你這顆圖章是偷來的,萬一揭穿了呢?”楚無情微笑道:“不會的,這個鈐印得自御賜,跟做官的大印一樣,丟了要殺頭的,他不敢承認鈐印被竊,因此我這冒充的身份,也沒人敢說是假的。”黃菊英眨眨眼睛笑道:“真的嗎?早知有這麼多的好處,我也找個大人物,偷一顆印鈐來用用。”楚無情笑道:“談何容易?這等重要的東西豈是輕易可偷得的?我是碰巧遇上那位喜歡在外面微服私遊,否則也沒有這麼好的機會。走,咱們逛逛吧!”黃菊英道:“楚大哥,我們真的不回去?”楚無情道:“是的,我們必須再待個一兩天,把事情解決了再離開,裝得像一點。”於是兩個人在城裡隨便逛了一下,那張條子果然有效,到了中午,全城的戒備都撤了,撫臺衙門貼出了公告,說王富貴不守官常,涉足花叢且與幕中下屬爭風,互毆身死。至於那三處店號失火,則諉過於自己不慎,所有被殺的人均系葬身火窟,一場大案子就此不了了之。
倒是楚無情本身不得安寧,他才到虎邱山的報恩寺,吳六池已陪著撫臺微服前來,楚無情大模大樣,把這位方面大員痛斥一頓,罵得他連連請罪,也更證實了他特殊的身份,趕走了撫臺,楚無情笑道:“我們該走了,這下子你父親不敢再玩什麼花招了。”兩人回到店裡,結清了賬,雙雙上馬,離了姑蘇。
剛出姑蘇城不遠,忽見路上人馬倥傯,絡繹不絕於途,似乎是趕赴什麼盛會。
黃菊英不好奇道:“楚大哥,前面不知出了什麼新鮮事兒,我們去看看好不好?”楚無情斷然拒絕道:“不行,我們得趕回洛陽去,好多人在等著我們的消息呢!”黃菊英雖覺失望,但不便說什麼。
中午時分,來到-望亭。正值飯口上,兩人便在街上找了家飯館打尖。
這家飯館生意興隆,幾乎座無虛設。
楚無情眼光一掃,發現在座的大部分都是衣衫不整,形同乞丐的人物。一些衣著光鮮的食客,看來也都是江湖人物。
這時忽聽鄰桌一箇中年叫化子,拉開破鑼似的大嗓門,遙向剛走進來,正在找空桌位的兩個漢子揮手招呼:“杜兄,胡兄,來這邊坐。”兩個漢子衣著鮮明,跟中年叫化子似乎很,忙走了過去:“真巧,在這裡遇上了丁長老。”丁長老這桌已坐了四人,他忙示意挪出位子來,好讓兩個漢子坐下,並且為大家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