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共研劍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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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無情聽得很用心,看得很仔細,不時還提出一些問題來,有時更按照劍式的狀況,設想出下一步的狀況,那是假想自己為樂九玄,針對解式而發出的應變招式與新的變化,這一來也引起李嬌嬌的興趣。

有些她能自行化解,運用已有的招式來處理,有的她卻一時想不起來,就與楚無情共同設法推敲,直到想出滿意的解法為止。

這些劍式雖然凌亂無章,卻是當今宇內四大高手的心構思,別有其闢之處。

李嬌嬌是被他們像填鴨子一般硬進來的,當時並不覺得妙,現在靈活運用時,雖是在假設的狀況下她也體驗到奧妙無匹,興味盎然,越研究越有勁捨不得停止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兩人把所有的劍式都研究完了時,李嬌嬌依然神奕奕,毫無倦意,可是她的臉卻由紅潤變蒼白了,這證明她的神損耗甚巨急需休息,楚無情忍不住道:“嬌嬌,你該去休息了。”李嬌嬌道:“不,我一點都不累,楚大哥,我沒想到這些劍式會有這麼多的變化與運用。雖然我都練了,但瞭解還不如你深,你真是個絕頂的天才。”楚無情笑道:“我也不是天才,只是以超然客觀的態度,作更進一步的發展而已。你說你外公與柳葉青沒有認真教你,那是不對的,從這些零碎的劍式中,他們差不多已將自己的劍式華表現無遺了。”李嬌嬌不解道:“你從哪裡看出來的?”楚無情笑道:“從劍式的風格看出來的,這些招式創自不同的人,各具有不同的風格,雖然你沒有說出哪幾招是誰創的,我卻能一覽無遺,完全無誤地分辨出來。這才是他們的心血華所在,只是你沒注意而已。”李嬌嬌想了一下,興奮地道:“不錯,不錯!豈僅我沒有注意,恐怕他們自己也沒有注意。楚大哥,如果我們能多花點時間力,把這些零碎的劍式合成一套,兼具各家之長,就憑這一套劍式也可以稱霸劍壇了。”楚無情微笑道:“那恐怕沒什麼用,你想得到,人家也想得到,因為這些劍式他們都見過了,也早在你之前,他們作過深入的研究,歸併入本身的經驗了,否則老師也不會那樣有把握敢說其他三個人的造詣還沒有超過他。”李嬌嬌一怔道:“這是怎麼說呢?”楚無情道:“老師很少出門,跟別的人也沒有來往,就是從這些劍式中瞭解他們的進境。四霸天的技藝相差並不大,老師能做得到,別人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李嬌嬌道:“那我學的這些劍式不是白費力氣嗎?”楚無情笑道:“怎麼會白費力氣呢?你學的這些劍式是專為對付樂九玄的,而且練得十分秘密,相信樂九玄是無從探知的,因此你用來對付樂九玄是很有用,只是要想一劍奪魁,還是得靠老師的心獨創。”話才說完,門口響起李秋鴻笑聲道:“無情說得對,花了神練會有收穫的,只差在多少而已,好好地再下幾天苦功,今年的泰山劍魁,必不出你們兩人之一。”接著,李秋鴻與白素娟一起走了下來,還帶了一個大食盒。

李嬌嬌道:“爹,您老是愛偷聽人家談話。”李秋鴻笑道:“我不是存心偷聽,我已經下來好幾次,見你們研究得起勁,不忍心打擾,只好又回去了。最後是你娘見你們一天沒吃東西,怕你們餓壞了…”李嬌嬌愕然道:“什麼,已經過了一天了?”白素娟微笑道:“整整的一天一夜了。楚無情是受過訓練的,可以不在乎,你卻沒有這個本事。”李嬌嬌看看新燃的蠟燭,又消耗掉一大截了,這才笑道:“奇怪,我從來沒這麼好的耐。現在我才瞭解發奮忘食這句話不是騙人的,神集中時,真能不眠不休,以繼夜地用功下去。”李秋鴻微笑道:“用功是好事,不眠不休卻不必。人的力究竟有限,快吃東西,好好睡一覺。只剩下一個多月了,在這些子裡,你們必須把我的劍法練得爛,因為以後不可能再有這種機會。”李嬌嬌道:“為什麼?論劍之後,我們有的是時間。”李秋鴻道:“如果你們在泰山奪魁,事情就多了,即使不得勝,也不會再有待在家裡練劍的閒情。劍道在乎求,必須在不斷的歷練中,才能有新又新的進境。我能教的東西都教給你們了,要想進步,你們只能在外面去求發展。”李嬌嬌不解道:“爹,劍道的技藝以四霸天為最盛,如果我們在您這兒學不到什麼,別處還能有可學的嗎?”李秋鴻微笑道:“你這孩子眼光太淺了,世上高於四霸天的不知有多少,只是不願出頭而已。但他們也不會安於寂寞的,如果你們在泰山奪了魁,我相信找你們較技的人一定很多,雖然不一定都能勝過你們,但總有一兩點長處是值得你們學習的。兩度論劍後,都是樂九玄奪魁,所以他最閒不住,四下,也是在找尋比他高的對手以求進益,這些年來,以他的進境最快。”白素娟微笑道:“這些年來,為了論劍爭名,我與你爹一直困在家裡,這次把責任給你們,我們想輕鬆一下。泰山會後,我們準備到關外去遊歷一次,朝北海,瞻仰一下白山黑水的凍原景,如果沒有羈絆還打算西赴蒙疆,到外去一趟。”楚無情笑道:“老師與師母的遊興真不淺,此行間關萬里,恐怕得花三年的時間。”李秋鴻道:“兩三年算什麼?我們早就有這個意思,卻一直無法分身,好容易熬到一個機會,如果再不趁著力夠的時候跑一趟,等到年邁力衰,只有遺憾終生了。”李嬌嬌興奮地道:“好極了!我一直就想遨遊天下。”李秋鴻笑道:“嬌嬌,這次計劃中只有我跟你娘,可沒有打算帶你一起走,你有你的事。”李嬌嬌一愕道:“我有什麼事?叫我看家我可不幹。”白素娟道:“不會叫你閒在家裡的,你可以跟無情在中原遊歷闖蕩,探訪各處名家。”楚無情略意外地道:“我們追隨老師師母,也可以侍奉二位老人家。尤其外弟子地理很。”李秋鴻道:“不要你們,這次出門,我們純為遊歷,不但要丟開我北霸天中州大俠的身份,連劍都不帶,完全是圖個清淨。正因為中原人太多,我們才專揀人跡罕至的地方去,你們年紀還輕,正是英雄歲月創始的時候,可不能這麼閒散,至少要仗義行俠,做點正當的事。”白素娟道:“無情,你師父少年入江湖,以一支劍創下北霸天的盛名後,才安頓下來的。學了一身武功,爭名倒還是其次,至少要為世間做點有益的事,你的江湖閱歷很豐富,我們把嬌嬌給你很放心,費你的心照顧她一兩年,相信你不會拒絕吧?”楚無情頓了一頓才道:“那當然,弟子身受老師栽培之德,任何差遣,弟子都應不辭其勞。”李秋鴻微笑道:“你也別太客氣,我只不過教你幾手劍法,說不定還要沾你的光使我大大的臉呢!因為以你的底子,遲早都會出人頭地的。”白素娟繼續接下去道:“你們這一次無論是否能在泰山奪魁,但一定會有使人驚奇的表現,這一來你師父埋藏多年的劍法洩了底,很可能會引起一些人的誤會,尤其是我孃家,對你師父必然很不滿,甚至於連我也都難以取得諒解。我們的出遊,也可以說是避免麻煩,所以必須跟你們分開,偷偷地溜走,你能體會我們的苦衷吧?”李秋鴻輕嘆道:“嬌嬌是他們的晚輩,你又是我的弟子,他們應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否則我的一位老泰山,幾個舅老爺,實在叫我吃不消。無情,你一定要幫這個忙。”楚無情道:“老師這麼說,弟子自然義不容辭。”李秋鴻笑笑道:“你從大漠過來,還沒到過江南,那邊的明山秀水,頗可一遊。泰山會後,我們就分道揚鑣了。我有幾個老朋友,嬌嬌都認識,有事情時找他們,他們也會幫忙的。兩三年後,我們再見面,希望那時候,你們已經創下一番事業。”白素娟笑道:“別盡顧著說話,盒子裡的飯菜都快涼了,讓他們吃了好休息,明天該開始練劍了。”說著打開食盒,把飯菜都端了出來。李嬌嬌先前不覺得餓,此刻見了食物,立覺飢腸轆轆,招呼了一聲,就坐下大吃起來,同時因為心中高興,胃口奇佳。

月到中秋分外明,轉眼又是中秋節了。

年節對楚無情來說,沒有絲毫意義。他從小長到大,就從未過過什麼年節,甚至不知道什麼是端午、中秋或新年,這些對他是既陌生又淡漠的。

但是,每屆中秋月圓之夜,對他而言卻是一個“關”!

過去的幾年中,中秋節一近,他就開始顯得煩躁不安,只因為他被人下了惡咒那該死的惡咒,令他情緒狂亂,飽受折磨。

那種無法控制的情緒,足以使他發狂,整個神幾近崩潰,甚至想自我了斷,才能解脫那比“分筋錯骨”酷刑更難忍受的身心煎熬。

他曾嘗試過各種方法,惟一可以“飲鴆止渴”暫解痛苦的,只有從慾上去發洩,始能麻醉自己。

近一個多月來,楚無情如同僧人“閉關”從未出過石室。終勤練秋鴻劍法,有時甚至接連數廢寢忘食,整個人都浸在那三十六手劍式,以及九招殺著中。

可是今夜…

今夜又是他的“難關”!

黃昏時分,李嬌嬌就來石室通知他:“楚大哥,爹說今天是中秋節,晚上不用練劍了,放你一晚假,到上面去吃過飯一起飲茶賞月,還有月餅吃呢!”楚無情漫應一聲,推諉道:“嬌嬌,請替我謝謝老師與師母,我正在練那九式招,不便中斷…”李嬌嬌不悅道:“楚大哥,你這個人怎麼搞的嘛,不要掃了大家的興行不行?”楚無情道:“真的不行,重九隻剩下二十幾天,我那最後九招尚未練。我倒不在乎丟人現眼,可不能讓老師臉上無光,辜負了他老人家對我的期望。”李嬌嬌扯住他的衣袖,不依道:“我不管,休息一晚上不練,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楚無情正道:“實在很抱歉,我不能…”李嬌嬌嗔道:“那我留在這裡陪你練!”楚無情面有難道:“這,這怎麼可以…”李嬌嬌斷然道:“沒什麼可以不可以的,反正你不上去吃飯,我就留下,由你自己選擇。”楚無情沉一下,無可奈何,只好勉為其難道:“好吧,算你勝利了。”李嬌嬌喜出望外,興奮地拖著楚無情出了石室。

楚無情已經好幾天都未曾洗澡,加上每天練劍出了不少汗,一身汗味,連自己都覺出難聞。

他先回馬廄後的小木屋,沐浴更衣後,才來到大宅。

全莊上下一百多人,廣場上席開十六桌,另一桌擺在內廳,只有莊主夫婦、李嬌嬌和楚無情四人。

總管郝思文最忙碌,一早就開始裡裡外外張羅,現在總算鬆了口氣。請示莊主後,立即代廚房上菜。

逢年過節,少不了是山珍海味、大魚大的,並備有整壇整壇的佳釀,供大家大快朵頤,盡情地吃喝。

所有人都歡喜喜,只有楚無情顯得心事重重,悶悶不樂,甚至有些侷促不安。面對滿桌佳餚美酒,他似乎毫無胃口。

白素娟察言觀,早已察覺出來,不關心地問:“小楚,這幾天你是不是又沒睡?”楚無情忙道:“有,有,我有睡。”白素娟轉向李秋鴻道:“秋鴻,你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這樣下去會把他累垮的啊!”李秋鴻笑道:“今晚不要練劍了,放一晚假。無情,來!咱們今晚好好喝幾杯。對了,你的酒量如何?”楚無情心不在焉地道:“還可以…”李嬌嬌一旁道:“爹,您是自己想喝酒,怕被娘罵,所以想拖楚大哥下水吧?”白素娟瞪她一眼,笑斥道:“鬼丫頭,你少胡說!什麼時候我不讓你爹喝酒來著?”李嬌嬌把舌頭一伸,扮了個鬼臉。

李秋鴻展顏笑道:“無情,既然你師母批准了,咱們要不喝個痛快,可就錯失良機啦!”其實楚無情真想狂飲一番,最好能喝得酩酊大醉。見他們一起鬨,立時舉杯道:“弟子先敬老師!”李秋鴻欣然舉起酒杯,師徒二人一飲而盡。

楚無情先為李秋鴻斟酒,自己再把空杯斟滿,雙手捧杯恭聲道:“這一杯弟子敬師母,謝您這些時對弟子的關愛和照顧。”言畢一飲而盡。

白素娟不善飲,淺嘗即止,放下酒杯笑道:“無情,祝你學藝成功,等重陽泰山劍會之後,我再破例陪你喝兩杯。”楚無情謝了一聲,剛把面前空杯斟滿,李嬌嬌已舉起酒杯道:“楚大哥,我比你小,應該我敬你。”從來滴酒不沾的她,居然也一飲而盡,嗆得她面紅耳赤,張開口連連哈氣。

白素娟忙著替她在背後輕拍著:“你這孩子,不會喝還偏要逞強!”李嬌嬌息著道:“我又沒喝過酒,怎麼知道酒這樣難喝嘛!”楚無情道:“我回敬你三杯好了。”他一口氣連幹三杯後,郝思文已領著外面的門客和弟子,一批批進來向李秋鴻敬酒。

凡是敬白素娟和李嬌嬌母女的酒,楚無情都自告奮勇代喝了。

輪番敬下來,他已喝了不少。

一名年輕弟子端著酒杯上前道:“楚哥,想不到你是海量,到外面來跟大夥兒喝喝吧!”楚無情不置可否,以請示的眼光看著李秋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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