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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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它!”陸地興奮地說“這是一隻沒有主人的野貓,我發現它好幾次了都沒捉住,好了,它一定住在樓頂上,我去找找它的窩。”陸地說完便往通往樓頂的樓梯走去,高葦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竟也跟了上去。她曾經在半夜聽見過樓頂上有異樣的響動,趁著現在陸地上去了,她也想上去看看,會不會是樓頂上的雜物堆垮塌了出的聲音。

樓頂上很荒涼,一大片房東種植的花草已經枯萎了。陸地手持竹竿在各處搜索著,半明半暗的夜中,這個捕貓人給人一種怪怪的覺。突然,陸地指著一團黑糊糊的東西對高葦說:“注意,那紙箱裡可能是貓的窩了。”陸地的話音未落,“撲稜”的一聲,一隻貓已經從紙箱裡躥出來跑了,陸地的竹竿打過去晚了點,只是將紙箱打翻了。

紙箱裡散落出一些雜物,布屑、紙屑,還有一隻鞋子———白的高跟鞋!高葦不失聲叫道:“那隻鞋,哪裡來的?”陸地奇怪地望了高葦一眼說:“這裡的住戶總將雜物往樓頂上放,誰知道是哪家人放在這裡的。”陸地走過去踢了那隻高跟鞋一下“怎麼只有一隻呢?”高葦到身上發冷。陸地還在樓頂尋找那隻貓的蹤跡,她已返身走下樓頂回屋去了。

高葦進屋後迅速檢查了一遍緊閉的門窗,以防那隻可怕的貓真的躥到她的屋裡來。她想著那隻貓和白高跟鞋的關係,她不敢想像那隻貓是一個女人變成的。對,絕不可能!她必須這樣想心裡才安穩一點。

半夜了,她聽見陸地也下了樓,四周一片寂靜。她放心不下週玫那邊發生的事,那兩個穿白高跟鞋的女人或者女鬼,是不是已經將周玫害死了呢?

高葦再次給周玫撥去電話,她將話筒湊近耳邊,心“怦怦”地跳著…

24梧桐巷巷口的快餐店,胖胖的老闆娘坐在店堂盡頭,眼睛注視著窗外的行人。昨晚一個年輕女顧客在這裡坐到打烊以後,引起老闆娘心裡犯疑。現在時近中午,她想在巷口的行人中發現昨晚那個20多歲的女人。

老闆娘的犯疑來自母親的教誨。幾十年前,老闆娘的父母就是開小飯館的。一天晚上,一個年輕女人在小飯館裡坐到打烊仍不離開,要的飯菜也幾乎沒吃。看看夜已深了,老闆娘的母親催促後,這個女顧客才離店。她走後,老闆娘的母親總到異樣,走到店門外往兩頭一望,忽然看見不遠處的燈火中,一戶人家正在設靈堂。老闆娘的母親走過去一看,剛才坐在飯館裡的年輕女人的照片正懸掛在靈堂上,照片周圍還掛著黑紗。老闆娘的母親差點嚇暈過去,後來大病了一場,直到請了神婆驅鬼後,一切才正常起來。老闆娘從小聽母親講過這事,幾十年過去了,昨夜坐在快餐店裡的女人突然讓她喚起了這個記憶,一夜心裡都在犯疑,今天坐在店堂裡,便盯著巷口想發現昨夜那個女人。因為梧桐巷比較僻靜,來店裡用餐的多是周圍的街鄰,如果昨夜的那個女人從此不再出現的話,那就真是很可怕的事情了。

不過老闆娘的疑慮很快就消除了,昨夜的那個女人不但在巷口出現,而且直端端地走進店來。離午餐時間還差一個小時,店裡空無一人,進來的女人仍然選了昨夜那個靠窗的位子坐下。服務員小琴跟了過去,遞上菜單,客人點了炒飯和豆漿。

老闆娘在店堂盡頭遠遠地看著這個年輕女人,她穿著白吊帶裙,在等著用餐的時候眼睛一直望著窗外。這時,又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中年女人走進店來,她一直走到年輕女人桌邊,和她面對面地坐下。奇怪的是,沒有服務員去接待這個中年女人。

老闆娘叫過小琴說:“客人來了,怎麼不去點菜?”小琴說:“剛點過菜了。”老闆娘說:“不是又來了一位嗎?”小琴奇怪地說:“又來了一位?坐在哪裡呀?”老闆娘用手一指說:“那不是———”老闆娘的話半途打住,因為她突然發現後來進店的中年女人不見了,靠窗的桌邊,只有那個年輕女人正在用餐。

老闆娘非常納悶,便走到年輕女人桌邊招呼道:“口味還適合嗎?”年輕女人點點頭。

“你就住在這附近吧?”老闆娘問道。

“對,我住這巷裡9號。”

“見過你好幾次了,還沒問過尊姓大名呢。”老闆娘步步深入。

年輕女人抬頭一笑說:“我叫高葦。”

“哦。”老闆娘追問道“剛才坐你對面那個女人是你朋友嗎?她怎麼不吃飯就走了?”

“剛才?”高葦驚訝地說“沒有人來過呀!”

“有。”老闆娘肯定地說“一箇中年女人,穿著黑衣服。”

“她穿什麼鞋子?”高葦緊張地問道。

老闆娘搖搖頭,表示沒注意她的鞋。一個人坐在自己對面說沒看見,老闆娘認為高葦沒說真話。這樣,到高葦離開時,老闆娘產生了另一種疑惑。

而高葦走出快餐店以後,心裡卻更加七上八下起來。老闆娘看見一個黑衣女人坐在她對面,這種白見鬼讓人骨悚然。她聯想到周玫昨夜遇見的兩個黑衣女人,一個是崔娟,另一個姓林,看來,這一切的真實讓人不可不信了。

高葦是在天亮後才和周玫聯繫上的。高葦對著電話說,你是怎麼了?昨夜電話通到一半就斷了,再撥時就一直無人接聽。周玫的聲音在電話裡顯得很朦朧,彷彿還沒有睡醒似的。周玫說,她可能被燻了一種催眠的氣味,在最緊張的時刻,她突然在屋裡倒頭便睡著了。當時,她在時裝展示廳裡遇見那兩個黑衣女人後,躲在自己房間裡也覺得不是辦法,正準備離開那裡到高葦這裡來,突然,剛剛消失了一會兒的兩個女人又出現了,她們從大廳走向走廊,停在周玫的房門外就不動了。周玫不敢開門出去,而外面的人又不離開,周玫站在門後聽著她倆在外面說起話來。

“崔娟,其實我們不用在這裡選衣服。”是那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她的嗓子發啞“你看,我們這身黑衣黑褲不是很好嗎?”

“林姐,看這些衣服只是玩玩的,我只是想帶你來我以前工作的地方看看。”崔娟的聲音也是嘶啞的“還有,害死我的人就在這樓裡上班,要是遇見他,我們一起來掐死他好不好?”

“他是誰呀?”

“看見他你就知道了。”崔娟的聲音低下去“在17樓,等一會兒我帶你去他的辦公室看看。”周玫在門後聽著這段對話,更加明確這兩人的鬼魂身份了。她所在的時裝公司搬進這樓裡來真是倒黴,並且剛好在24層,死去的崔娟要是常常回來怎麼辦?她們要找17樓的什麼人呢?周玫頭腦發暈、身子一歪撞在門上“咚”的一聲使外面的說話聲戛然而止。緊接著,靠在門後的周玫鼻孔裡聞到一股香味,她頓眼皮發澀,睡意像水一樣蔓過她的頭頂,她身子一軟便倒在門後的地上睡著了,醒來時天已大亮。想起昨夜的事,彷彿一個噩夢,但她睡在門後地上的事實使昨夜的遭遇歷歷在目。她開門出去,在走廊上大廳裡看了一遍,沒發現任何異樣,也沒有丟失的東西。再回到房間裡,便接到了高葦的電話。

害死崔娟的人在17樓,這個消息讓高葦駭然。公司裡的人高葦都很悉,誰也不像是做那種事的人呀!高葦想起了出現在鄭川辦公室的梳子和鏡子,這是林曉月遺留下的東西。那麼,這兩個鬼魂是早就在大樓裡遊蕩了。高葦又想起了在女廁的隔板下看見的白高跟鞋。

“你昨夜看見的那兩個女人都穿著白高跟鞋?”高葦在電話裡問周玫。

“是的。”周玫說“那鞋和一身黑衣黑褲配起來,看一眼都讓人背上冷冰冰的。”

“我這樓頂上就有一隻那樣的高跟鞋。”高葦說“只有一隻,嚇人的。我這屋子的房東或者以前的房客是不是一個女人呀?”周玫說不太清楚以前的房客,她租到這房子後並沒有入住,因領導要她住到公司裡,就將這房轉讓給高葦了。至於房東,就是住在5樓的老太婆,姓曾。想來樓頂上的高跟鞋與房東無關。

高葦與周玫通完電話後,想到昨夜的經歷,便又上樓頂去看了一遍。太陽已經出來了,樓頂上明晃晃的光線有點刺眼。昨夜那個跳出一隻貓來的紙箱仍在花壇邊,紙箱裡的廢紙、破布和那隻白高跟鞋仍然還在。高葦在紙箱邊探頭看了一眼便立即走開了,彷彿那裡面有什麼東西會跳出來似的。

樓頂上的花壇分成兩個長方形,顯然是分屬於頂樓兩家人的。然而,頂樓除了高葦剛搬來外,隔壁那家似乎也是空著的沒有住人。因為從兩個花壇裡都是枯乾的花草來看,顯然是無人打理。並且,高葦也從未見過隔壁那家開過門,她曾在樓下好奇地望過那家人的窗戶,任何時候都是緊閉著的,玻璃後面是深的窗簾。

高葦從樓頂下來後,坐在自己屋裡發呆。這天是週末,雙休的第一天,她原打算去購物廣場的,現在卻一點心思也沒有了。近來出現的種種離奇事件像一團理不出頭緒的亂麻,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就這樣掉了魂似的呆到肚子餓了,這才想到去巷口的快餐店吃點東西。

然而,快餐店老闆娘的發現使高葦徹底陷入驚恐之中。她判定那個她看不見的女人正是林曉月,然而,她與這個女人何干呢?唯一的理由是,她曾經代替鄭川去與林曉月約會過,在慧靈寺,林曉月一定在暗中看見了她,從此讓她不得安寧。

走進住宅區後,高葦到有眼光正盯著自己。側臉一看,正是陸地,他在清掃路邊的落葉。

“嘿嘿!”陸地笑了笑說“你樓頂上那隻貓,遲早會被我捉住的,到燒它時,你再來欣賞吧。”高葦“哼”了一聲,厭惡地扭頭便走,這個殘忍的小夥子讓她心裡彆扭。她後悔昨天傍晚目睹了他用火燒貓的全過程。

高葦走上樓梯,來到5樓時,她在曾老太婆的門前停下,她想敲門問問,樓頂上的那個紙箱是誰家放在那裡的。

她舉手敲門,沒人應答。再敲,這時她發現門並沒有鎖上,而是虛掩著的。同時,屋裡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你進來吧。”高葦一驚,好像屋裡的人正等著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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