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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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少年時候的事了,很久很久以前。
其實以他的年紀,遠遠比不上一位滄桑老人的過往來得久遠,但偶爾回想起來,卻好似前世的記憶。
他還記得那座美麗的山谷,稱為“相思”山谷在北方,卻有著南方特有的一種樹木和那個旎而纏綿的名字。
山谷中有座“天坑”那是一處絕地,是當地人對四面峭壁,中間深不見底終年煙霧繚繞的深峽絕谷的稱呼。他那次從戰場遍京,身上負了重傷,在相思谷被人追擊,墜下天坑絕地。
本以為必死無疑,誰知墜到中途,竟有凌空懸在峭壁上的一張大網,正好接住他。
之後,他見到了雲…住在天坑絕地裡的一位奇人。她
通奇門遁甲,五行八卦,醫術葯理…他雖然並不曾與她說過一句話,卻知道了她救過很多墜入天坑裡的人,並將他們醫好後送出天坑絕地。凌空的網是她結的,為了使更多或失足或被迫墜崖的人重獲生機。
雲會吹簫,那簫聲勾起他遙遠的童時記憶。想起遠在千里之外的故土家人,親如雙生卻離散多年的兄長。當年,兄長
簫,他吹笛,小小的年紀,已是瘦西湖畔煙雨揚州衛家的驕傲。
他心裡一直覺得,雲像住在凡塵的一位散仙,她的存在,始終像一場夢境,虛幻而飄渺。可是她又確確實實就在那裡,溫柔地笑著,伸出她暖乎乎的手,讓他切切實實地
受到。
那是一個清寂而沉靜的夏夜,是二十四節氣中“夏至”那一天美好的夜,他和雲一同看月,然後提出“夏至之約”
雲仍舊不說話,只是對著他微微地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雲在笑,她的臉極美,比月華
光還要動人心魂,她向他伸出手,溫暖的手…
仍是美麗的夜,仍是動人心絃的笑,卻是另一個夜,另一種笑。
不是雲的臉,不是
雲的笑,那只是少年時一種深刻的懷念。
他看到的,是月夜下清面舒揚的笑,笑得山遠水近,一痕紅印嫵媚如夏夜之花,那麼嬌豔。
溫暖的手,纖弱的臂,嘶馬亂軍中,千鈞一髮地伸向他。
是真實的,不是夢。她的手,溫暖而親切。…***…“侯爺,你醒了?”他睜眼,身前是一堆篝火,燃得還算旺,只是不知引火的人是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並且燻了一臉惹人發笑的黑。
“侯爺,我不是笨得一無是處。”聲音像是明白他的心思,明顯帶著不滿。
他一笑,動了一動,卻忽地倚了個空,栽進一具柔軟的懷抱。
“侯爺,你不要亂動,我本來要再將你向樹幹中間移一移的,可是你很重,我想歇會兒,你就醒了。”她小心翼翼地撐起他,讓他靠在厚實的樹幹中央。
“現在什麼時候了?”她仰頭望了望夜空,辨別月亮位置“月上東山,應該才入夜沒多久。”
“我好像昏了很長時間。”他重重吁了口氣。
“你失血過多,腦裡可能有點模糊,其實並沒過多久。”他的體力極好,內息綿厚,普通人怕是要一昏不起,他卻一會兒就醒了。
“今天是夏至之夜…”
“嗯,白天我們大破敵陣,我害你…”她有點愧疚“我害你受了傷,現在只好宿荒郊,不過還好天氣很不錯,月亮晶瑩星子燦爛,適合幕天席地把酒言歡,可惜沒有酒。”
“今你過生辰。”望月瞧了她一眼,溫聲說道。
她一愕,記了起來“對啊,你不說,我都忘了。今事多,誰還記得起來…哎,你莫要提醒我又老了一歲。”
“而且還是未知花落誰家。”
“嘿,侯爺,您說這話就太不知情識趣了,我來軍裡有一段時間了,這幾個月是為誰蹉跎的?”他笑,想了一想“我代邊城百姓謝你。”
“那倒不用,只要你不再怪我害你就好。”她也笑笑,毫無芥蒂地挨在他身邊坐,看著天上的朗月,潔潤明亮,月華滿天“還不到十五,月亮已經快滿了,嗯,這樣的月夜,很適合追溯過往。”他微訝地看向她,瞧見她臉上悄悄的笑意。
“我身家單純,真是乏善可陳,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原名一個思字,名叫豆豆。”她原名的幾個字在他腦中連成一線,讓他忍俊不
“誰給你起的名字?”
“是我沒什麼本事又愛胡吹一氣的二叔,我父母早些年過世,由他帶大我,雖然他給我取的名字蠢了些,但我仍是他對我的養育之恩,薰染了我開朗的
子。”她的
子的確很開朗,但也漫不經心兼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