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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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酥麻自小骯深處竄湧而上，她幾乎要發出難耐的呻了。

“你媽的記看完了？”薄在她面上遊移，就是遲遲不肯落下，而讓鼻息取而代之，拂過膚的每一處。

“看完了。”她抿了下，無法壓抑內心的動，“謝謝你，老是為我做這麼多。”

“你別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我是為了我自己。”

“為你自己？”

“跟你結婚這三年來，我小心翼翼的照顧好自己，連個小靶冒都不讓它有機會出現，雖然這沒什麼不好，但我有時洗完頭就是懶得吹頭髮，想讓它自然幹都不敢，所以為了一勞永逸，為了我老婆不要再發神經吵著跟我離婚，我只好自立自強，想辦法把你心中那株恐懼的芽…不，是大樹整棵砍倒。你說，我不是為自己是為誰？”

“那真是委屈你了。”纖手在看起來瘦削其實有料的膛上畫圈，“今晚就讓老婆來表達謝之意吧。”

“你想怎麼做？”

“嘻，”她輕巧一笑，“去洗澡，然後去上等我。”

…

“姑姑。”正在打掃一樓客廳的關宜寧姑姑關美葉一聽到侄女的聲音，警戒的抬頭，尤其當她看到她身後站著彷佛守護神的徐華軒時，眼底防備心更重。

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兩個人都知道她心裡對侄女的真正想法，必定是來找碴的。

“什麼事？”她冷聲問。

看著對她充滿敵意的姑姑，關宜寧心底免不了一陣痛。

這時，徐華軒輕按下她的肩膀，她明白的點頭。

關於姑姑的事，他們已經討論過了，長輩的固執，晚輩可能無力改變，那麼，他們能做到的就是乾脆讓彼此清靜。

但是，她還是想跟姑姑說明一些事，故來了這一趟。

“我有樣東西想給姑姑。”她拿起抱在臂彎中的紙袋，拿出裡頭的記本，遞向關美葉。

“是什麼？”沒清楚之前，關美葉並不打算接過。

“我媽的記。”關美葉一愣，“知瑜的記？”

“嗯。”

“你怎麼會有她的記？”關美葉強裝平靜的面具立刻打破，動質問。

“這是我大姨給我的。”她將記翻開，“我閱讀之後才知道，我是在備受我媽期待之下出生的，我不是掃把星，也不是剋死家人的禍害，我是我媽心愛的小女兒，是她生命的延續。”

“你少厚臉皮…”

“你看就知道了。”關宜寧硬將記進她手中，“我知道姑姑是我媽最要好的朋友，你非常喜愛她，所以不忍她為了生我而過世，更說不定因為我長得像我媽，所以你更恨我。這些，我都已經不在意了。”她挽過丈夫的手臂，“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完成我母親的遺願，那就是代替她看遍這世界，還有跟一個我最愛也最愛我的男人共過一生。若我過得不幸福，那才是對不起我媽。”

“你…”關美葉微微顫動著，一時之間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我覺得，我媽的記給姑姑保管是最適當的，所以就麻煩你了，謝謝。”她微微笑了下，堅定的牽著丈夫的手轉身就走。

他們一走，關美葉立刻放下掃帚，翻閱起記來。

那的確是她最好的朋友的筆跡，當好友懷孕後，她是多期待這個女兒的到來，更是明顯表在字裡行間。

關美葉倏地想起了，那個即使眾人要她拿掉孩子仍獨排眾議的堅持。

即使因為冒生病，痛苦得臥無法起身，還是樂觀看待的開朗。

即使最後兩個月幾乎都住在醫院裡，為了安胎無法下，最後甚至看不到孩子一面就死去，她在最後一刻都不曾後悔，因為，她曾經握著她的好友的手，以虛軟的聲音代——“美葉，這個孩子就像我的分身，你一定要像喜歡我一樣的喜歡她喔。好姑姑，麻煩你了…”她怎麼…怎麼全都忘記了呢？

就只因為選擇憎恨較為輕鬆，所以她一直恨著奪走好友生命的侄女，看著她越長大越像好友，那種恨意就越強烈。

是侄女奪走了好友的命的。

她如此堅信。

可對好友而言，她虛弱的生命不知何時就會被上帝取走，所以宜寧是延續了她的生命，她可以透過小女兒純真的眼，再重新欣賞這個世界…

這一切的一切，她竟然全都選擇的忘記了！

幾天後，在公司上班的關宜寧接到了一通電話。

“我是姑姑…”手機那頭的人慾言又止，“我…我想跟你說聲對不起…”手機這方的關宜寧嘴角微微的揚起了。

她抬頭望著窗外，舉起手，五指倏地彎勾，像是抓住了懸在空中，溫暖熱情的豔陽。

媽，我很切實的抓住幸福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