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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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萬代,永遠如此。
突然,一陣蝕骨的劇痛傳來!
一瓣蒼白的雪花,從杳不可知的空中飄落,墜落到了他的眸子中。
那雪花是如此白,並不是瑩潔清涼的白,而是空、虛無的白。
像雪,更像諸天劫滅後的灰燼。
奇寒徹骨,從眼底蔓延到全身。他忍不住重新跪了下去,緊緊捂住了雙眼。
所有人的笑容,卻在這一刻戞然凝結。
遠遠的城門處,一抹白的影子在虛空中浮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盯在這抹影子上,無法挪開。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抹白越走越近。笑容凝結在他們臉上。
諸天寂靜。
白是那麼顯眼,彷彿天地間的塵埃都無法沾染。無論什麼樣的汙穢,只要靠近它,就會立即變成與它一樣的蒼白。
一個飄渺如煙塵的人影,踏著遍地晨曦,踏著猩紅的氈毯,一步步向祭壇走來。
他身上寬大的白斗篷在風中飛揚,彷彿無數條舞動的白蛇,在他身上纏繞廝磨,將他纖長的身體緊緊圍裹起來,只
出斗篷下同樣蒼白的面具。
妖異、孱弱,卻又高華、聖潔,就像是偶然脫離了輪迴的白幽靈,遊走在黑夜與黎明的邊緣。
每踏出一步,他的身體都在輕微地顫慄,彷彿不勝這晨曦的清寒,一雙纖瘦見骨的手,也為白絲袖纏繞,輕輕撫在
前。
他身後,是十七八個一行人,都跟他一樣的裝束,被蒼白緊緊圍裹。他們靜默地跟隨在他身後,抬著一隻巨大的轎子。
轎子,一樣蒼白如雪。
重重帷幕後,透出一個淡淡的人影。
祭臺邊的人們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怔怔望向轎中的人影。
然而,無論他們如何努力,眼前都只是一片透不開的白霧。
荒涼、寂寞。一如死亡本身,讓人永遠無法看透。
驚愕和恐懼瞬間將他們籠罩,寧靜的小城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霧彌散,為首的白衣人退了兩步,對轎子謙恭一禮,緩緩抬手,蒼白的手指在
霧中劃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蒼白的帷幕彷彿受到他的召喚,輕輕起,透出轎中人一線側容來。
那是世人無法想像的高華。
就彷彿西天諸神,在這一瞬間,具現在帷幕後。世間一切,都將最珍貴而聖潔的一部分供奉、薈萃起來,才如他一般完美、動人。
他全身也被蒼白縈繞,但在他身上,一切的蒼白都只是裝飾,絲毫不能遮蔽他絕美的容顏。
那是巍峨的大青山,在黎明前出它柔媚的一面;是初秋的弦月,在
霧中呈現了一絲妖嬈。
圖瓦人在這一瞬間,齊齊發出了一聲驚歎。
那是無法想象的美,他們從未想過,竟有人能夠承載、具現如此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