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章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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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張君耀重回明月小築,在水榭中看到了陽光留給他的字條。他不知道這個神神秘秘的人是什麼來頭,這樣不見面的書信,反而勾起了他的興致,於是他又耐心地在水榭中等待了七天,到第七天頭兒上,他忽然猜出了些什麼:這個人在他來的時候走,在他走的時候來,莫非是有意不想與他相見?

思及此,他又提筆給她留書一封,約她三後相見。

然後便悠然離開。

他離開的第二天,陽光便回來了,她看了他的書信,思忖了一下,也提筆寫道:與君相,唯酒而已;機緣到時,自會相見。

她寫完最後一筆,忽然有一股異樣的覺從心底升起——被彈飛過數次的經驗告訴她:張君耀已經在附近出現!

這混小子,居然敢詐她!

她不由多想,立刻用空間瞬移離開!

張君耀確實使了點兒心計,在她來的時候殺了個回馬槍,因為他實在想看看這個神秘人物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趕回山中的時候,中忽然有種很強烈的覺:他要找的人就在這裡!

他足尖一點地,施展開輕功,腳步如風,衣袂飄揚,宛如一隻輕盈的白鶴在林間掠過,直奔明月小築!

水榭裡面空無一人,他走到桌前,看到宣紙上的字跡墨痕未乾,想來那人剛剛離開。

“機緣到時,自會相見?”他打開摺扇,星眸微轉,旋即轉過身,對著眼前的山水,朗聲說道:“兄臺不肯現身,君耀也不強求,這明月小築有的是美酒,隨時恭候兄臺大駕!”幾後,陽光再次回到這裡,翻看錄像看到他這副模樣的時候,不莞爾。

從此以後,兩個人也不提相見之事,只是在暗中書信往來。明月小築裡沒有別人的時候,陽光也偶爾會在這裡住上一夜,山裡的野味頗多,她興致來了的時候,也會打幾隻山雞野兔,在這山裡來個天燒烤。

興起之時,她就在山間的樹林裡,張君耀經常練劍的地方練練劍。

後來張君耀練劍的時候,發現附近的樹上有劍傷,仔細觀察一下那樹上的新傷,劍招和力道與自己的劍法如出一轍,再仔細看時,有些劍招卻略有不同;他也是好武之人,於是也就饒有興味地見招拆招起來。

陽光發現他通過樹上的劍痕就能判斷出她的劍法招式,心裡也暗暗讚歎古人就是聰明,所以下次她來的時候也先據劍痕細細琢磨,然後再對照偷拍的視頻錄像,看看自己判斷得有沒有誤差。

這樣的方式,讓陽光漸漸有了種得遇知己的覺:畢竟江山易改本難移,同魂異魄的兩個人,心靈還是有相通的地方的。而張君耀也漸漸從她的隻言片語中對她悉起來:她常常會猜出他心中所想,甚至近期江南將要發生的事,這讓他對這個神秘的朋友又多了一份好奇。

不過,在這風雨戰亂的年頭,他的戒心也一直沒有放下。在這裡,他經常有種時時刻刻被人窺視的覺,而東廠最近在江南橫行,他也不得不防。

陽光看他的視頻,他在與好友的言談間,也偶爾過憂國憂民之意,不過很快都被他輕描淡寫地一笑而過了。

畢竟在這個閹黨專權的亂世中談論時政,一不小心是要禍及家人的。

這江南如詩如畫的風景、文人墨客的月、在嚴酷的歷史背景下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只是這鏡花水月也是真美啊。陽光拿著手中的玉杯,望著天上的那輪圓月,心中也是思緒萬千。

初夏時節的京城,依然繁華熱鬧,一頂小轎在將軍府的門口停下。為首的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少年跳下馬,回頭讓侍衛去叫門,將軍府的管家過來開門,見他們來了,急忙對下人說道:“快去稟告老爺,小姐到了!”轎簾掀開,一個盛裝打扮、千嬌百媚的少女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下了轎子,她羅裙輕擺,蓮步輕移走進了將軍府的大門!

這個妙齡少女正是高思顏,前幾,母親接到父親的家書,就急忙給她準備好了行裝,派人把她送到了京城。

高鴻在後堂之中已經等了一上午了,聽聞女兒來了,也不

高思顏嫋嫋婷婷地走進後堂,見到父親,提起裙角,翩然下拜,聲音如黃鶯般婉轉動人:“思顏拜見父親!”高鴻急忙上前扶起了女兒:三年不見,女兒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若不是皇上思夜想惦記著她,他是真捨不得把自己的掌上明珠送到那深宮裡面去。

父女兩個閒聊了幾句家常,高鴻就摒退了下人,只留了兩個近身侍衛守在門口,他則關上房門,壓低了聲音,對思顏說道:“女兒,這一路可還順利?”思顏莞爾一笑,“父親放心,女兒知道皇上所託之事事關天下,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一路上我們輕衣簡行,還算順利。”高鴻看著女兒,想著今夜就要送她進宮,心下還是有些不捨,但是他知道,皇上的託付更重要。至於其他,就讓思顏自己斟酌吧。

“思顏,我們進去說話。”他拉著女兒進了內室,把門窗都設上了結界。思顏見沒有外人了,才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個用錦緞抱著的方形盒子。高鴻解開了盒子上的封印,打開盒蓋,室內頓時光芒大熾,翻天印初見天,光華轉,其間隱隱有風雷之聲。

高鴻確認是翻天印無疑,復又蓋上盒蓋,封上了重重封印,然後抬起頭,對思顏說道:“思顏。其實這次召你進京,是皇上的意思。”思顏聽他提到皇上,俏臉上飛過一抹紅雲,心中也是一陣欣喜:皇上跟她有個三年之約,這三年她可是心心念唸的記著呢。這次進京的時候,她還想著不知道皇上有沒有忘記這件事,沒想到,居然是他讓她進京的。

高鴻見女兒歡喜的模樣,心下也未免苦澀,他看著女兒,低聲說道:“皇上說,這寶物需要你親自送到宮中。但是現在宮闈之中爭鬥不休,所以你不能以妃子的身份進宮。皇上的意思是…先讓你假扮成太監,混進宮裡,等局勢明朗了,再給你貴妃的位份。不過皇上也說了,如果你不願意受這份委屈的話,他也不強求,你也可以自行婚嫁。”他知道要她沒名沒分地以太監的身份進宮伴駕,還要隱藏她將門之女的身份,也著實委屈了她,可是皇上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也是為難,所以才說了不強求。

思顏知道皇上不強求意味著什麼:如果她不進宮的話,也許此生都見不到他了。她與皇上的三年之約,皇上還記得,她自然不能失約。

“父親,女兒願意進宮。”她毫不猶豫地說道:“女兒瞭解皇上的苦衷,他現在正是需要臂助的時候。女兒不在乎名分,只求能為皇上和爹爹分憂。”高鴻看著女兒沒有絲毫不情不願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欣地說道:“好。不愧是我陰陽世家的好女兒!”是夜,紫城的御書房裡,仍然亮著一盞燈火,朱由校的案頭上擺放的不是奏摺,而是全套的木匠的工具,此時他正在神情專注地在一盞花燈的燈屏上雕花,大太監魏忠賢躬身走到他的近前,陪著笑臉輕聲說道:“皇上,高大人來了!”

“讓他進來!”朱由校小心地轉著手中的刻刀,頭也不抬地說道。

魏忠賢走到門口,對站在門口的高鴻笑道:“高大人,皇上傳您進去!您身邊這位——”他說著打量了一下高鴻身邊那個俊秀的小太監,意味深長地笑笑。

高鴻也不屑跟他解釋,帶著小太監徑自走進了御書房。

“微臣參見皇上!”他朗聲說道。

朱由校拿著刻刀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身邊的那個小太監,他丟下手中的刻刀,站了起來。

“魏公公,你先退下吧!”他瞟了一眼魏忠賢,不鹹不淡地說道。

“老奴告退!”魏忠賢也是個有眼的,立刻後退幾步,退出了養心殿,關上了大門。

朱由校走到高思顏的面前,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帽簷下面,是一張嬌美無雙的俏臉,那是他魂牽夢繞思念了三年的容顏;思顏對上他深情款款的眸子,莞爾一笑。

她這一笑,朱由校的心都要融化了!

“走!朕帶你看看朕新做的花燈!”他牽起她的手,進了內室。

寢殿裡面擺放著他平做的木工活兒,都是些巧的小玩意兒,就連桌椅几上都另有機關;思顏沒想到他居然有這樣的巧手,看得眼花繚亂的。朱由校摁開了牆壁上的一處機關,原本嚴絲合縫的牆壁緩緩往裡面退去,他拉著思顏的手走了進去,外面的牆壁又悄無聲息的合上。

思顏見這裡沒有外人了,仰頭看著他,輕聲說道:“皇上——”

“思顏!”朱由校一把抱住她,百集地說道:“你終於來了!這三年朕盼夜盼,終於把你盼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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