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熱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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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有事的,襲擊這種地方本沒什麼意義。”官房長官是沒敢說出這種話,他說出來的是另一件事。

“首相官邸自不待言,各國的大使館也儘量不受到波及。因為在這個時候掀起麻煩只會造成外上的障礙。”

“話說得沒錯。”首相贊同地點點頭,可是,也沒有下達任何積極的對策。在官邸的高牆和將近一千人的警官隊守護下,靜待著暴風過境。

“真的是在艱辛時期扛起首相的重任啊!或許該在上個月就辭職的。”每當面對困難的時候,首相就會有“不做算了”的想法。可是,這種想法都不會持續太久的時間。再怎麼受到批評,這個世界上總沒有比權力寶座能更讓人心曠神怡的了。這種甘美的覺帶來一種近似麻藥般的愉悅。

都內各處的電話線似乎都被切斷了,電話一直打不通。官邸裡的所有通訊都切換成緊急用的晶無線系統。首相立刻用這個系統,把政府的高官們都叫到官邸裡來。盡忠職守的警察廳長官揮著汗提出報告。

“以前的右翼團體這一次似乎沒有什麼逾矩的行為。一開始,他們的標語就是‘亞洲合一’,所以不排除亞洲的勞工。而就整個情況看來,也不像是蘇聯的陰謀。”Ⅳ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第一代總統失勢、改革派和反動派烈的抗爭、聯邦政府和民族共和國的對立、物資的缺乏、治安的惡化、核能發電廠事件的後遺症、軍部組織的混亂和內部對立等。

聽完警察廳長官的報告,官房長官加上了意見。

“現在,蘇聯應該渴望本的資金援助吧?如果東京發生暴亂的話,就沒有資金可以週轉了。”

“極左派怎麼樣了?”

“不要說趁機騷動了,他們本就沒有計劃地籌畫這種事情的組織力。”

“嗯,這次的行動確實是需要驚人的組織力。”這一次輪到警察廳長官補充官房長官的意見。

“但是,不只是煽動。跡象顯示,似乎有加了興奮劑的瓦斯被使用。”警察廳長官的話讓首相和在場的人大吃一驚。

“這、這麼說來,果然是一次有計劃的行動了?”首相快速地轉動著他左右眼的眼球。由於他是把眼珠向上翻著滾動,所以表情顯得十分陰險。

緊接著來自港區方面的連絡讓警視廳緊張得不得了。六本木、赤坂一帶有表面的繁華和內面的黑幕。那一帶是東亞的藥來源中樞地。拉丁美洲系和東南亞系兩個藥販賣組織引發衝突,以一的旅館為舞臺,展開了一場槍擊戰。大停電使得東京這個豪華的大都市像是卸了濃妝之後的女人一樣,出了滿臉的淪桑。

新宿新都心在進入這一年之後,接二連三發生不幸的事件。距離閃著深紅光芒的巨龍破壞了都廳宿舍大樓和周邊設施之後,還沒完全過完一個季節。都廳宿舍大樓被燒燬的巨姿彷彿一塊墓石或魔王的城般,民間電視臺遂將之用來做為靈異節目的標題畫面。而標顯的文字就是“魔都的戰慄”騷亂和火災從北方的大久保近這個新都心是在晚上十點五十分的時候。消防廳以新宿北方為最重要的據點,將整個東京的一半消防車都集中在這裡。警視廳也以巡邏車、裝甲車輛、放水車建起防護網,噴水以制止火勢和暴徒。由於他們的努力,當時鍾報出灰姑娘該回家的時間時,作勢要撲向新宿的騷動和波及終於被制止了。

原本暫時忙於指揮出動自衛隊維持治安、準備逃生用直升機的首相也好不容易恢復了平靜,和身邊的部屬們換了一些會話。

“大家都被熱帶夜的酷熱衝昏頭了。只要涼快一點,就可以讓暴動平息下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可不能束手任憑暴動拖到十月去了。”

“嗯,沒錯,停電的情形怎樣了?還沒有修復嗎?”

“是的,電力公司正緊急全力搶修當中。”

“若不緊急全力搶修還真叫人傷腦筋呢!”首相一邊嘲諷地說著,一邊用扇子在領口處扇風。如果今天晚上的大停電是大規模的事件和暴動的原因,那麼,電力公司的管理部門得負起責任吧?本財界經常使用的“如果有死者產生,就把責任推給中層階級的管理人員,讓首腦部門得以留任”的作法也派不上用場了。對電力公司而言,這或許是個重擊,不過,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因為“不要再發生這種大停電了,新社長就使電力的供應安定化,增設核能發電廠”的論點有成立的餘地。讓電力公司的社長辭職,必須使讓仰仗首相鼻息的資源能源廳的高級官僚坐上去,在兩個地方建設核能發電廠。建設之地是隸屬於首相派閥議員的選舉區。事情照這樣運作下去的話,還會有以十億元為單位的回扣進入首相的荷包。

“光是慨嘆現狀也於事無補。化災為福,這才是成的成人智慧,嗯?”首相滿足地合起了扇子。

“話是這麼說,可是,一個停電就搞成這個樣子,繁榮這種東西也太薄弱了吧?”廣播公司和報社也幾乎喪失了所有的功能,都民連新聞都沒得聽。就算播放節目,每個家庭中的電視都因為停電而失去了功能,本沒辦法收視。或許只會使得不安的情緒更加嚴重,群眾心理也因為蜚短長而不斷擴張。

彷彿沸騰的一夜結束了,第二天早上六點,大停電好不容易落幕了。東京都內的通號誌、霓虹燈、街燈等一起閃爍了起來。在火災的煙霧和催淚瓦斯四處飄散的拂曉中,這些燈光就像在魔都蠢動著的怪物們的眼睛一般。

睡了四個小時左右的首相起,正喝著藍山黑咖啡時,官房長官手上拿了幾張備忘錄前來報告。

“現在,死者的數目光是經過確定的就有二o八人。因為醫療機器停止而死亡的佔了七成。”

“真糟糕!事情不可收拾了。”首相嘆著氣。官房長官刻意似地看著首相。

“今後因暴動而死亡的人數還會陸續再加上去。除了人命之外的損失,我想不會是一筆小數目。怎麼樣?是不是要財界損款呢?”一九九一年九州發生火山大噴火,造成了許多犧牲者,當時,暴力團捐出了錢。該不該接受這些錢成了個棘手問題,不過,還有更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連暴力團都捐出錢的情況下,被稱為“財界四團體”的大企業集團中有三個團體連一錢都沒有出。而且,其中的兩個團體在接受出版社的採訪時還大言不漸地回答“以前我們沒有做過捐錢這種事,今後也無意改變作風”這些團體有錢收購紐約的高層大樓和夏威夷的高爾夫球場,卻沒有錢去幫助那些受害者。如果說是因為這樣的冷血把本經濟推到世界第一的高峰,那麼,美國中央情報部所說的“如果本支配了世界的經濟,那麼,人類就會整個滅亡”就不是什麼偏見了。大家都得承認,這是一個正確的預言。

“不要,因為財界大概也要頭痛一陣子。現在不是要求他們捐獻的時候。”喝光了咖啡,把咖啡杯放回杯盤裡,首相回答。

“這種事情也不能光要政府出錢。國民也不能太寵了,叫他們自力救濟。”本政府非常大方地支付以一百億美元為單位的保護費給美國政府,但是,對納稅人的不幸卻是這麼嚴苛。儘管如此,首相也擔心自己被責以一個國家的最高行政官之責,不過警察廳長官的報告讓他放下了懸在半空中的心。

“果然是人為的因素。電力公司的os被竄改了。在電力的消耗量也沒有超過界限的時候,電腦被停止了供電。”

“這麼說來,是大規模的計劃犯罪囉?”

“是的。電力公司內部可能有主犯或共犯。”

“是嗎?仍然是犯罪事件啊?那麼,我就不用負起責任了。”自己可以不被追究責任了,可是,卻可以因公司內的管理不周為由,讓電力公司的負責人扛起責任。對首相而言,事情的發展似乎非常地理想。

在位於新宿新都心西方的共和學院中,理事鳥羽牙子從前一天夜裡就進了學院長室指示職員們防火和逃生。很僥倖的,學院並沒有被波及。

“就算建築物被燒燬了,只要土地還在,還是可以重建的。先父原本就是從焦土中建起這所學校,化為烏有也是應該的。”子這麼說,丈夫鳥羽靖一郎用已經溼透了的手帕擦著額頭和頸部。天氣這麼熱,脫掉西裝,解開領帶應該會舒服一點,可是,靖一郎不這麼做,這就是他特有的思考方式。他深信:身為一個教育者,不管什麼時候,服裝都應該一絲不苟。

“是啊,原本可能會更糟的。這樣子收場應該是最好的。”靖一郎喃喃自語自我安。進入這一年之後,他嘗試擴大經營的方法都失敗了。那個令他討厭的外甥始雖然不見了,但是,女兒也離家了,靖一郎對自己的行徑到有些後悔。現在他只有依賴子。如果子也放棄了他,他大概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就像子和女兒對他的認知一樣,他是一個很容易受他人影響的人,以前受竜堂司的影響,是一個不尋常的教育家。今後,如果受到子的影響,或許就不會再受到女兒和外甥的輕視。

到目前為止,富士山還保持著受本人歡的優美姿態。可是,在其西方一百公里遠的大都市一角,電力公司的第二技術本部次長被輾死,屍體終於被發現了。過於酷熱的夏天似乎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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