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淫僧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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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頃.地道口處又是一陣輕響;繼之,一個僧人爬了出來。秀妍只當先時那和尚去而復返,嗔道:“你這賊禿,怎麼又來了?”那僧人‘呵呵”一笑,道:“小娘子,本菩薩可是剛剛駕臨;怎麼,有什麼人亂充菩薩給你送過子了嗎?”秀妍不冷笑。

這個僧雖然年紀大些,卻更善匠戰,當然,秀妍也沒忘了給他禿頭上抹些胭脂。

覺圓和一個常來寺裡求子的老相好狂蕩了大半夜,直到五更鼓過,天將明,才從巫山夢中醒來。那老相好也在門外有人坐守,覺圓亦恐被人察覺,從地道里溜回方丈,回籠覺尚未睡醒,便聽有人敲門,叫道:“方丈、方丈,快醒醒!”覺圓被人攪了綺夢,心中不快,怒道:“混帳,大清早的,吵什麼,報喪嗎?”

“方丈,有大隊官兵到了山下,正向咱們這兒奔來,莫不是要出什麼事,請方丈定奪。”覺圓嚇了一跳,翻身爬起,未待開門,已先叫道:“快召集護寺武僧;請陸大俠到方丈來議事。”原來這覺圓和尚,正是金刀無敵陸樣的師兄。

陸樣亦早已聽說牡丹宮劫持了“藍衫客”花滿樓的事,只以為其人已歸附牡丹宮,剛剛把盛素娥劫來太原,花滿樓便接踵而至,亦以為是牡丹宮大批高手趕到,哪裡還敢在太原停留。那晚脫身之後,徑自馬不停蹄地奔來宣化,躲進這雲泉寺…

他昨晚消受的是一個良家‮婦少‬,雖無奈使用了藥,也足以儘。聽得覺圓相召,也吃了一驚,進得方丈,見覺圓驚慌失措的樣子,道:“師兄,出了什麼事嗎?”覺圓還未待說話,又見一個知客僧奔進房來,慌張道:“方丈,大事不好,宣比府的官兵把寺院圍住了?”覺圓驚得面無血

陸祥一旁道:“大師兄,除了那樁事外,寶剎還作過什麼違法之事嗎?”覺圓搖了搖頭,道“再無別事。只是,這事兒周全、詭秘,又怎會被官家知道?”陸祥沉了一下,道;“師兄亦不必驚慌,這等事兒,至多也是一面之詞,咱給他個死不認帳,縱是神仙來了也沒辦法。”覺圓苦笑道:“事到如今,也只有這種辦法了;怕只怕鷹爪孫們查出那條秘道,我們也就有口難辯了。”陸祥稍一遲疑,道;“若到了那一步,也只有拼著命與鷹爪孫們放手一搏,再不濟也拼他個魚死網破。”覺圓點了點頭,對那知客僧道:“你去知會武僧,各將應手兵刃預備好,準備廝殺!”那僧人剛走,又見一個僧人走進來,道:“稟方丈,知府吳大人到了,叫方丈即刻去大雄寶殿廝見。”覺圓來到前院,見數十壯士卒守了山門,宜化知府吳彥昌已正襟危坐大雄寶殿丹墀前一張太師倚上,身後站立八名護衛;覺圓望著他正義凜然氣,心裡不打了個突,緊行兩步,雙手合什,道;“貧僧覺圓參見吳大人,不知吳大人凌晨駕臨敝寺,迓來遲,尚請大人勿怪。”吳彥昌道:“本官親率兵馬去狼窩溝抄剿一股草寇,於此山腳經過;臨行前.蒙神靈指點,稱寶剎祈賜子嗣、造福黎民,便由府庫提了些白銀,需依抻靈主意,按籍封賞寶剎憎眾。就請大和尚即刻召集屬下,出示寶剎花名簿,本官也好按冊發放。”覺圓不狐疑,遲遲道;“吳大人官務繁忙,這等泛泛瑣事,還是免了吧。”吳彥昌搖頭道:“不,這是神靈指令,本官怎敢相違?煩召集寶剎人眾去吧,便是火工道人、雜役也一併召來。”覺圓合什道;“吳大人既有這番美意,貧僧心領了。敝寺計百二十六人.便請大人留下百二十六份賞銀,由貧僧發放就是。”吳彥昌怫然變,怒道;“大和尚緣何如此推三阻四,莫非瞧本官不起嗎?”覺圓心中一凜,突地目光如電,在吳彥昌臉上一掃,旋又嘆了口氣,道:“好,我佛慈悲,便依吳大人主意。”寺中即刻敲起鍾,轉眼間,眾僧陸續而來,百二十幾人站成兩排。

賀班頭眼利,早巳看見僧眾中有四人,光禿禿的頭上抹了血紅胭脂,忙俯身吳彥昌耳邊,道:“大人,那事兒一點不錯,”吳彥昌道:“吩咐把賞銀抬來!”賀班頭聽得暗語,大聲叫道;“抬進來!”聲猶未落,數百官兵闖進寺來,把百餘僧人圍在核心。

眾僧亦有人發現那四人頭上塗有胭脂,正在竊竊說笑,陡見官兵圍住,登時驚得目瞪口呆。

但聽得吳彥昌一聲厲喝;“與我拿下!”十餘壯校尉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將那四個僧人按倒地上,反背綁了起來。

事變突兀,連覺圓和尚也覺張惶失措。

又聽吳彥昌厲聲喝道:“覺圓,賊禿們乾的好事!”覺圓情知事已敗,大喝道:“官民反,要活命的,傢伙和他們拼了!”喝聲中,劈面從一個校尉手中奪得一柄單刀,左腳倏地飛起,將那校尉踢出丈外,折身向吳彥昌撲去;身起招發,一記“力劈華山”刀光霍霍,直劈對方面門。

吳彥昌雖有防備,終究是個文職官員,幾曾見過這般場面,嚇得驚叫出聲。

但見吳彥昌身後一個穿了衙役班頭服的少年喝了聲:“慢來!”搶上一步,左手伸出,五指宛如龍爪,徑向覺圓掌中刀抓來——分明掌上內家功夫超卓。

這少年正是藍衫客花滿樓。

覺圓不意六扇門中有這般高手,吃了一驚,連忙縮手收招,正待換招再攻,忽覺一襲指風挾著尖嘯,擊向他右腕,驚叫一聲,躍退數步,“一指撣功!”覺圓臉倏變,見對方並不追趕,稍一頓,徑向官兵隊中衝去。

一個淨面墨須漢子縱身了上來,一對竹節鋼鞭上下翻飛“二龍戲珠”、“烏雲蓋頂”兩招相連,剎時攪起一團如山風柱。覺圓揮舞戒刀接架相還,待定睛看時,即刻認出對方是那位自稱“賈廣瑞”的漢子——竟是位官探,心中惱他壞事,平底下招式又快又狠。

兵刃相,鏗鏘聲響,兩人鬥在一處…

雲泉寺雖有數十護寺武僧,苦於兵刃不在身邊,動起手來難免大大吃虧,至於那些只知吃齋唸佛、入夜後輪番褻瀆菩薩、擁睡女人的憎人更加難以與官兵對敵,轉眼已有二十幾人被官兵生擒綁了。

另有數十正經佛門弟子,聽了主持方丈法諭,只胡亂和官兵打了一陣,驀地醒悟自己不曾犯過王法,實無陪人殺官造反的道理,便一個個跌坐地上,咿咿呀呀地念起沸來。

賀班頭也不亂施殺伐,命十幾衙役看守捆綁了事。

正在這時,通往中院的月亮門處傳來一聲厲喝:“師兄休慌,我來也!”喝聲中,五個身著勁裝的漢子闖了過來。

當先一人身材魁梧,濃眉虎目,手握一柄金背大刀,正是金刀無敵陸祥。

花滿樓冷眼見了,對身旁的兩個班頭道:“這幾人武功了得,我去對忖;你們照顧好吳大人。”話音未落,騰身而起“嗖”的疾掠過去。

陸祥正待撲向吳彥昌,但見一個年輕差役了過來,亦不答話“野馬分鬃”

“唰唰唰”連環四刀劈出,金背大刀幻作一座如山也似光華,徑向對方頭壓下。

花滿樓見他刀法不軟,閃身避開“錚”地長劍出鞘,施了招“起風騰蚊”曲肘捧劍,挽了個逆式小立花,劈面直刺,這雖是一招達摩劍法中的尋常路數,但由他施出,內力貫注,劍鋒綻出凜凜寒光,侵肌蝕骨。

陸祥見他劍招厲害,心中詫異:“鷹爪孫裡怎有這等高手?”但情勢使然,已施一招“撥月見月”大刀上、往外一磕。

招式出手,他才驚知不好,果然刀招走空——對方演的竟是一記虛招。

陸祥刀招剛發,其人早已縮手收劍,倏地猱身疾進,左手並指如戟,一式“白虹貫”指風挾著尖嘯,面刺到,劍指之凌厲毫不遜於長劍。

陸洋嚇得驚叫一聲,躍退敵步。

花滿樓正待發招進,驀然聽得腦後金刃劈風,知道有人偷襲,他也不回頭,長劍由下而上“唰”地一道閃光大弧,向後出;劍鋒從敵人右腋入、左肩出,將在他身後偷襲的敵人連肩帶頭斜斜劈成兩截,鮮血直噴。

喪命的是陸祥的一個弟子。

他師徒五人見官兵勢大,原想擒捉吳彥昌,挾為人質,大家從容撤退,豈知撞上了花滿樓這位煞星。那個弟子見師父不是敵人對手,搶先出招,怎料即刻喪命。

戰場上一經見血情勢便多變化——佔上風的一方往往為之心狠手辣,再出手時便更加凌厲、威猛;失手的一方則常為之瘋狂,情同拼命。

然而,武林人物拼搏的勝負,除了武功的高低這一關鍵之外,還是神智慧的較量,瘋狂、拼命更容易壞事。

花滿摟認可的眷侶——他雖不一定十分喜歡盛素娥,但經那次雲雨合,兩情相悅之後,他已不準自己再有別的選擇——雖是死在七星手郭璞玉的劍下,卻是因被陸祥劫掠而致,他決計要陸祥為之付出血的代價。

陸祥的另外三個弟子見死了同伴,便拼命了,三人聯聲呼嘯而上——其中一人出手稍早一瞬,舉刀斜砍;花滿樓只一招“金輪度劫’,劍鋒面挽了個順勢大立花,攪住敵刀,劍洚快逾閃電,顧著刀身斜削進去,那弟子四個手指立斷“順水推舟”劍鋒刺入他心窩。

花滿樓腕力孟吐、身形倏轉,劍鋒劃開敵人膛,挾帶著一股鮮血向另一弟子攻去;“圓轉如意”亦抹亦,劍招凌厲。

那個弟子見敵劍攻來,正待發招上,卻被飛濺而來的血珠先行了雙眼,只覺眼簾上粘糊糊的,所見盡是鮮紅的血;彷彿面前已變成血的世界,一時間也鬧不清這血究竟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只嚇得魂飛天外,驚叫出聲,哪裡還顧得上招架。

只這般緩得一緩,如雪劍鋒已從他頸間掠過,一顆碩大人頭滾出數尺。

陸祥碩果僅存的另一個弟子嚇得面無血,掉頭就跑,但還是比他的師父慢了一步——陸祥已經認出對方是藍衫客花滿樓,哪裡還敢逞強,三十六計走為上;腳下發力,急縱而逃,卻仍沒快過花滿摟的掌中劍——花滿樓縱身一式“星趕月”長劍脫手,挾嘯飛出,疾若閃電,勢勁力疾,劍鋒由陸祥後心入,前出,將他帶出幾步,釘在地上。

另一邊,接下覺圓的是西安威遠鏢局總鏢頭張健雲,兩人鬥了三四十個回合,不分勝負。

只是雲泉寺的僧大都被官軍、衙役殺傷,兩個班頭身過來加入戰團,場中情勢即刻急轉直下。

覺圓不心慌,只支持了幾個照面便已手忙腳亂了,一個不防,張健雲突施一招“猛虎伏樁”鞭中夾腳,踢中他,身軀橫跌丈外。

一個班頭搶上一刀,將覺圓右臂齊肩砍下,覺圓慘叫一聲,疼得昏死過去。

賊酋一死,眾僧紛紛跪地請降,被官兵逐個綁了。

大雄寶殿前漸漸安靜下來,官兵們集結隊伍.到寺外休整;只留十幾個官差收拾屍體,救治傷者。

吳彥昌由張健雲和幾位班頭帶子十幾個衙役去中院搜查僧罪證。

此刻,秀妍、秀君以及另外幾個來寺祈神求子的女人尚未離開,輕易便查得“佛室”內的地道——另一出口便在僧眾莊的禪房之內。

吳彥昌當場向眾女子取證、畫押,勸了幾句,令家人帶回;秀妍、秀君姐妹接了由張健雲轉來的銀子,歡天喜地去了。

只是,在場數十人、卻沒一人知道花瞞樓是什麼時候走的,更不知他去了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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