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隔牆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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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她幾乎連眼都沒閉,在上翻來覆去,腦中一直不能去懷這樁怪異的人物奇事。耳中聽得隔室秦七婆婆的鼾聲,直如雷鳴也似,她不由暗念道:“這真是天下一個奇人…”第二天清晨起
之後,裘孝天已經早就起來了,正在和廟裡的小尼姑們,在前院嬉鬧作一團。
蝶仙忙下地穿好了衣服,至室外梳洗了一番,不由想起了昨夜的事,偏臉一看那怪老婆婆的房門,門口已經下了鎖了。
蝶仙不由心中暗驚,敢情那秦七婆婆已早就出去了,她不由暗自懷疑著,這怪老婆婆到底是做什麼事的,她身上似包含著一層神秘之!
想著她只皺了皺眉,那裘孝天此時已飛快跑來,老遠就喊著:“娘!你醒了!”蝶仙不由摸著他那蘋果也似的小臉,微笑道:“你起來這麼早…吃過了早飯沒有?”孝天笑著點頭道:“我吃過了,和廟裡的小尼姑一起吃的!”蝶仙不由曬然一笑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不能叫小尼姑,要叫小師父才有禮貌!”這孩子一偏小臉皺眉道:“她也沒教我本事,我怎麼能叫她們師父呢?”蝶仙不由一瞪眼道:“你一天到晚就想學本事…這廟裡的人你都叫師父,以後你再亂說話,娘就不喜歡你了!”裘孝天點了點頭道:“好吧!我以後就叫她們師父…”蝶仙不由摸了摸他的頭,嘆道:“好孩子,你乖乖在這裡玩,娘要出去了!”裘孝天眼圈一紅道:“娘又上哪去?怎麼飯也不吃?”蝶仙不由一陣心酸,差一點下了淚,尚自佯裝微笑摸著他的頭道:“娘去掙錢去…掙錢給你做衣服,吃飯!”不想此言一出,那裘孝天忽然一跳老高道:“哦!對了…對了…”蝶仙不由秀眉一皺道:“什麼對了…”就見孝天小手在褲袋裡,一陣亂摸,掏出了一塊黃澄澄的玩意,笑著往蝶仙手上一遞道:“娘不要出去做事了,這是金子,有金子就可以過好
子了!”蝶仙不由大吃一驚,忙把那金子自裘孝天手中接過,仔細一看,果然竟是一塊重有七八兩的金錢,錢面上雕鏤著花紋,竟是當今聖上的相,再翻過來一看,卻見上面兩個凸出的字體“庫存”蝶仙不由猛吃了一驚,暗忖這分明不是市面通用的金幣,倒像是宮廷裡的玩意…
當時也不及思索,忙問孝天道:“你…這是哪裡來的?”裘孝天不由翻著一雙大眼睛道:“是婆…婆…給我的…”蝶仙不由一驚,忙站起身,想去找那香火婆婆問個清楚,不想孝天卻用手一指那隔壁的房子道:“不是那個婆…婆…是這個婆婆…是穿紅衣服的婆婆!”蝶仙更是大吃一驚,當時驚叫了聲:“你說什麼?
…
是秦七婆婆…她也不認識我們,給你錢幹什麼?”孝天見母親這麼大聲問,只以為在責怪自己,嚇得幾次撇嘴想哭,一面抖聲道:“是她自己今天…早上。”蝶仙不由嘆了口氣道:“看你嚇成這樣子,你也別怕,慢慢地說。”孝天才點點頭道:“今天早上,我在門口,看見這個婆婆提著子出門,她把我叫過去,問我叫什麼名字?還問我娘是做什麼事的?為什麼爸爸不來…”蝶仙不由眼圈一紅,這孝天又接下去道:“我告訴她說爸爸已經死了…娘一個人掙錢養活我,不想這婆婆就掏出了這個叫我等娘醒了,把這個給娘,我問她是什麼?她說是金子,是好東西…”蝶仙不由微微嘆了口氣,暗想原來這秦七婆婆,還是一個如此富有同情心的人。
只是自己和她一語未談,萍水相逢,豈能無故受人如此厚賜?
想著不由囑告孝天道:“孩子!你聽著,這錢我們不能要,我們又不認識她,怎麼能夠隨便要她的錢?”說著把這金幣向孝天口袋裡一道:“等一會老婆婆回來以後,你把這錢還給她,她要是問你,你就說我娘說謝謝她,我們不要人家的東西,你知道麼?”孝天聞言,只是睜大了眼睛,連連點頭。蝶仙不由想起又問道:“她還說些什麼沒有?”孝天一面點著頭道:“她還說娘是一個好人,她很喜歡娘…”蝶仙不由心中一驚,暗忖我並不認識她呀!也沒給她說過話,她怎麼知道我是好人呢?”當時想著給小孩子說話也說不通,又囑咐了叫他好好在廟裡別亂跑,自己走到前院,把那匹馬牽出來,一路向山下行去。
一路之上回思起這事,心中猶自不勝傷心,幾年以來自己竟會淪落到了這般田地…而那秦七婆婆,更是一個不可理解的怪人,出手又是這麼闊綽,真看不出她到底是一個做什麼的…
她想著已行至山下,找到了那家姓衛的大戶人家,主人是一個飽學之士,儒雅有風,十分同情蝶仙的遭遇,所以工作十分輕鬆,名面上是洗衣,卻洗不了幾件衣服,大部分衣服,都是給他家裡原有的婆子洗,差不多時間都是陪著這衛宅的小姐一塊唸書。
蝶仙本是書香出身,滿腹經文,和那位小姐攀談之下,令那小姐大為驚歎,一時竟結為手帕之,並囑
後不需再洗衣服了,只和自己一塊讀書就好了。
蝶仙也不由喜出望外,當和這衛府的小姐,一直歡談到了晚上才回去,要依著那小姐的意,簡直恨不能叫蝶仙搬過來住,後來經蝶仙再三拒卻才罷了。
當晚蝶仙回家後,見孝天在院子裡玩,忙把他叫過問道:“你把那錢還給婆婆沒有?”孝天點了點頭道:“我給她了…”蝶仙不由追問道:“她怎麼說?有沒有生氣呀?”孝天搖搖頭道:“沒有,她說娘是好人…”裘蝶仙看了一下那秦七婆婆的房門依然是上著鎖,不由奇道:“她人呢!”孝天道:“又出去了…”蝶仙笑了笑道:“好吧!你出去玩吧!”待裘孝天走後,她不暗裡在想,這秦七婆婆真是一個怪人。
由是回想到了昨夜她那種身手,定是一武功臻至化境之人,偏偏外形竟是如此不顯。
忽然有個奇異的念頭,在她腦中一閃,她就像觸了電也似的動了一下。
她想到,如果自己能隨這秦七婆婆學上幾年功夫,定有極大的成就…
她想到此,幾乎興奮得跳了起來。可是轉念一想,現在連認識還不認識人家呢.再說即使認識了,人家看不看得上自己還成問題呢?
一想到此,頓時由脊椎骨,直冒冷氣,方才一份幻念,不由又打消了個淨盡。
正在暗自傷神的當兒,忽又聽得廟外一陣人聲喧譁,卻見那香火婆子探頭前院道:“我的,又是這位老祖宗喝醉了…”蝶仙不由猝然一愣,當時隨著這香火婆子,飛跑至前院一看,果然竟又是那秦七婆婆,只見她身上穿著,還是前天那件大紅袷襖,一路蹣跚著,左手的柺杖亂點著地面,鏗鏘地發出陣陣響聲,右手卻依然是提著一個大紅葫蘆,也不看自己都醉成什麼樣了,尚自一面走,一面仰著脖子,咕嚕嚕直往喉嚨裡灌酒。
那廟裡的小尼姑,一個個都捏著鼻子躲著她遠遠地,亂成一團。
裘蝶仙不由秀眉一皺,低叫了聲:“我的老天…還喝哪!”這話還沒說完,就聽這秦七婆婆口中大叫了聲:“好酒!”只見她突然右手向上一甩,忽悠悠一陣風聲,直把那手中大紅葫蘆甩上了半天。
這紅葫蘆經秦七婆婆這麼一甩之力,就像一隻沖霄野鶴也似,唰然一聲飛起足有十餘丈高。
同時這秦七婆婆卻仰面朝天的一摔在地上,就見大嘴突然一張,說時遲,那時快,那飛在半天的葫蘆,忽然在空中翻了個個兒。
眾人就見那盛置在內中的酒,就像一條玉龍也似的,從那葫蘆口中傾倒了出來。
最奇是那葫蘆,飛到最高之時,只是打著轉兒,竟是不上不下,容得那葫蘆中酒都傾出完了,才向下無力飛墜了去。
那些由葫蘆中傾出的酒,就像一條銀蛇也似的自半空垂掛而下,卻是無巧不巧的注入了這怪老婆子的口中,一剎那,就像長鯨水也似的,已把那注出的酒吃了個乾乾淨淨,遂見她有意無意的向上一伸瘦爪,接住了那下墜的葫蘆口中連連狂吼著:“好呀…妙呀…”一面舐嘴咂舌,叭叭直響,只這隨便的一手,像是玩笑也似的動作,直把在場之人看得都叫起好來了。
蝶仙不由暗自驚心,她知道這一手功夫,看起來像是玩笑也似,事實上若無數十年的純實內功,斷斷是不能施為。
首先她那往空拋酒葫蘆的一手,看來並不稀奇,可是能使那葫蘆在空中打轉而不即刻下墜,這分明是一種極上的內功,名喚“半空鞦韆”只這一手功夫,沒有三十年以上的湛造詣萬不能如此使展。
而空中墜酒、注酒,眼力準頭,都配合得恰到好處,這種功夫,更非一般武林中人所敢嘗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