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楊家將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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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茹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晶瑩的眼眸澄澈如水,劉媽媽一愣,稍微有些明白為何官家對這楊淑妃如此特別了。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小姑娘。她的妮兒要是還在的話…說不定也這麼大了啊…
劉媽媽壓下心中酸澀,不再去想自己夭折的小女兒,利索地讓人去張羅晚膳,將話題扯了開去:“這宮裡每年元旦啊,可熱鬧了…”不只是這樣,之後的上元節等等,都是一年裡難得的熱鬧時候。
這晚間,楊茹像往常一般用完晚餐,閒來無事便讓朝霞、錦繡並劉媽媽進來陪她聊天。
“劉媽媽,我跟您說,我們家娘子可乖了,我家七郎恁麼個渾人,偏偏就聽我家娘子的話…”錦繡嘴甜,一口一個劉媽媽,說起話來哄得老人家一個勁地笑。
“誰說不是呢?我家娘子好人哩,柴郡主都把我家娘子當師傅哩。”朝霞也笑。
劉媽媽笑眯了眼道:“是咧,娘子好人啊。”楊茹聽她們高帽子一個一個地給她往上戴,只捻著帕子捂嘴笑:“劉媽媽莫聽這兩個丫頭的話,哪有她們說的那麼好?還不是兩個眼睛一張嘴?”劉媽媽樂呵呵道:“咱家娘子是個有福的哩,後定能給官家生個一兒半女的~”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正說著,門口忽然傳來皇帝的聲音,屋裡四人都駭了一跳,慌忙起身行禮。皇帝快走幾步,扶著眼前的嬌俏女子起身,道:“愛妃莫要多禮了。”微傾了身子,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心中不由如這燒著銀霜炭的室內般,溢滿了暖意。
劉媽媽等人行了禮,連忙退下。朝霞和錦繡嘴角的弧度都忍不住往上翹,這官家好些子沒臨幸後宮,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她們娘子,這是念著她們娘子呢。
“官家今怎麼來了?”楊茹驚喜道。年尾,事多,連她這昭純宮都忙的不行,若非劉媽媽幫忙把著關,朝霞和錦繡還不一定能應付的過來呢,更別說這一國之君了。
“好些子沒來看你了,今
得空,便來瞧瞧。”這丫頭臉上的欣喜顯而易見,連那水靈靈的的大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看的皇帝心中萬分受用。
哎喲,這回不定又有多少手絹得撕爛呢,楊茹心中偷笑。不過,她樂意,她就樂意讓這宮裡宮外都瞧著,這楊家的女兒得寵著呢,那潘貴妃馬上就是昨黃花了,趕緊掂量掂量,還敢幫著潘仁美害她哥哥不!
楊茹拉著皇帝往屋裡走,皇帝勾著嘴角,想到那美人兒在懷,心裡有些癢癢,臉上卻做出正來。這…忒急了點吧?
楊茹從櫃子裡取出一梨木雕花小盒,討好地到他手裡,眨巴著眼睛瞅他:“官家,您打開瞧瞧唄。”原來不是急著…咳。皇帝肅了臉,打開那小盒,就見裡面躺了三個不同
的荷包。
“這是你做的?”
“是哩是哩,劉媽媽教的,費了我好些功夫呢。”眼巴巴地求表揚,看的皇帝嘴角又是往上扯了不少。
這後宮妃嬪,為他做個荷包香囊的,豈不是應該?哪個像她這樣,做了還等著打賞的?捏了那粉的面頰,揶揄道:“這是要朕賞些什麼?”
“不求賞賜哩,是謝謝官家讓我嫂子進宮陪我說話的。”挽著皇帝的胳膊,拿臉頰蹭蹭他的肩膀,小貓似的依偎在他懷裡:“我想家哩,劉媽媽就來說,官家許家人進宮見面。天大的恩賜呢。”
“哦?那你要怎麼謝朕?”皇帝促狹地看著她,彎著嘴角笑。
楊茹低下頭,嘴角一,旋而便抬起頭,兩頰上已泛起粉
,咬了咬
,遲疑了一會,終是湊上去,啄了他一口,眨了眨眼,燭光下一雙大眼睛溼漉漉嬌滴滴:“官家說怎樣便怎樣哩。”忙了恁久的國事,曠了多少
,這一夜便真是**蝕骨,箇中滋味,不可為外人道也。事後,皇帝心滿意足地撫著那光滑如絲綢的脊背,看著懷裡累得早就睡過去的女子,微微勾了勾嘴角,將她往懷裡帶了些,方安然闔眸。
第二醒來,皇帝早早去了早朝,這除非休沐
,便是皇帝也別想偷懶。楊茹倒還好,睡到辰時,方醒轉了過來。一見
頭已高,慌忙叫人備水洗漱,收拾妥當了便匆匆趕往福寧宮。
這委實是睡過了頭,皇帝臨走前讓人不要吵醒她,劉媽媽唯皇帝是命,朝霞錦繡兩個也不敢越過劉媽媽去,便只能安靜地等著主子自己醒來。
深了一口氣,楊茹強撐著還在打顫的兩條腿下了車輦,臉上揚起得體的淡笑,哎,這回是成了一宮女人的仇敵了。
“楊淑妃到。”內侍通報後,楊茹一走進福寧宮,便覺得滿屋子的醋味遮都遮不住。是啊,皇帝多久沒進後宮了,一進後宮便去了那昭純宮,第二這淑妃便起不來
了,任誰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有些分位低的,一年也見不了皇帝幾回,眼看著人家淑妃進宮便是四妃之一,接著又是恩寵不斷,不消說,用不了一兩年便能得個一男半女的,這下半輩子就算是有了倚靠。再想想自己,如今青貌美之時便不得聖寵,待到人老珠黃時,更沒指望了,心中不定怎麼恨呢。
潘貴妃坐在皇后左下,似笑非笑地拿眼覷了她一眼,楊茹只當沒看見,規規矩矩地給皇后行了禮,也不提自己遲到的事,只怕認罪也會被人當做是顯擺,還不如不說。
皇后娘娘倒是大度,見楊茹面不好,又賜了好些補血養生的藥材,看的座下眾人,好不咬牙切齒。
反正紅眼一筐也是收,兩筐也是接,楊茹便也破罐破摔,心安理得地坐下喝起茶來了。要說皇后娘娘到底是宮裡一把手,用的茶葉都不差,也可看出皇帝對這原配還是滿意的。這樣便好,只要皇帝沒想著把潘貴妃扶正,她就謝天謝地。
“皇后娘娘您說淑妃妹妹氣差,我卻是瞧不出來的。瞧那小臉蛋粉
的,好不讓人羨慕呢。”潘貴妃用帕子捂著嘴角笑道。
楊茹不用看也知道,定是那種皮笑不笑,滲人得很。
“是啊,淑妃娘娘年輕貌美,難怪官家放在心上哩~”說話的是李修儀,一向以潘貴妃馬首是瞻,如今見潘貴妃挑了頭,便立馬出來表忠心。
一股濃濃的酸味撲面而來,楊茹覺得這幾都不該吃沾醋的食了。不就是笑起來動嘴不動眼嘛,誰不會啊。勾了嘴角,眼神卻是冷冷的,楊茹瞧著那位李修儀,不屑道:“李修儀這話可說的不太對,官家雨
均霑,皇后娘娘也沒虧待哪一個姐妹。論貌美,妾只怕算不上好顏
,潘貴妃才是閉月羞花。”要說皇帝把她放在心上,那潘貴妃兩年的恩寵算什麼?要治她一個以
侍君?抱歉,宮裡選美的話,她估摸著也排不到前三。再說下去,就該說皇帝沉
女
了,這罪名,看那李修儀敢擔呢,還是那潘貴妃敢擔。
果然,潘貴妃止了話,李修儀憤憤地氣紅了臉,扭過頭去不看楊茹。楊茹最不耐這般和這些拈酸吃醋的女人過招,一個個的就會拿話刺人,有本事真刀真槍地跟她打一場,看她不的她們哭爹喊娘。
“淑妃妹妹果然伶牙俐齒,楊令公倒是教出個好妹妹。”自福寧宮出來,潘貴妃便冷笑著說了這麼一句。
自打這淑妃進了宮,官家來她重華宮的次數便屈指可數,連帶著皇后都好似找到了幫手,竟然敢給她臉看!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口氣,她一定要出!
“我哥哥自然是好的。”楊茹同樣冷笑。不提楊家還好,一提楊家,楊茹就恨不得現在就死眼前這個女人。你那個不爭氣的弟弟自己摔死了,卻賴在我家七郎身上,你那個糊塗爹放著大敵當前不管,卻要置我兄長侄兒們於死地,這般國仇家恨,豈可不報?
和潘貴妃算是對上了,楊茹不敢說鬥志滿滿,起碼也心有準備。回了昭純宮,便進了內屋,茶點也未用,便躺了下去。
“娘子這是怎麼了?”劉媽媽見狀,連忙拉了錦繡來問。
錦繡立馬就垮了臉:“還不是那潘貴妃,見了面便冷嘲熱諷。我家娘子哪裡受過這個氣啊,這不,回來就這樣了。”劉媽媽皺了眉。這潘貴妃自然也是官家的心尖子,這兩位娘子碰一塊,倒是難了。
錦繡見劉媽媽蹙眉的樣,連忙又加了句:“劉媽媽勿擔心,我家娘子心寬,過一會便好了。”皇帝來得時候,宮裡早就亮起了燈。劉媽媽站在外面,一見皇帝的御輦,立馬了上去。
“劉媽媽怎生在此?天冷。”皇帝問道。
劉媽媽替皇帝脫了披風,嘆了口氣,指了指裡面:“娘子今兒一未進食哩。”聞言,皇帝不由擰起了眉頭。
“這是怎麼了?”劉媽媽‘哎’了一聲,道:“官家還是問娘子去吧。”有些話,下人說不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大冬天的,某個小女子眼巴巴地拉著皇帝大叔的袖子不鬆手:“冷哩,官家您便捨得茹兒一個人睡哩?”皇帝大叔想了想,捨不得---於是,連著三個月的冬季,宮裡尚衣局的絲帕供應量應接不暇,管事姑姑抹了抹額上的汗,幽幽地望著昭純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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