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枯井不揚難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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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過一次,那個只掛名而無其實的‘子’已鬱郁憂悶而死,我暗
了幾滴同情的淚水,但只有憐憫,沒有愛意,我並不愛她,她的死只使我兩天未曾安眠,我心中只記存著一人…她如果終生碰不到我,我也不娶,父母都很焦急,
夜勸我,我心意已定,煩惱之餘,重又
盪江湖!”
“一天…”殘人的話氣突然由低而拉到最高峰,金玲意味到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
“我由武當山下來,走不到百來里路,天已黑暗下來,經過一條清明小溪,此地風景佳美,明月清風,蓮香樹,黃昏中紅霞滿天,倒影水中,清波漣漪,無數小魚戲水耀波,我留戀良久,面對如此天然妙境,竟然不想離去,正解鞋戲水之間,突聞有一聲‘仙翁’‘仙翁’之聲傳來,跟著‘錚琮’一聲,傳來一聲清冷的琴音…”
“我好奇之心一起,想看看這黃昏幽境,在這裡撫琴自娛的雅人是何許人也,走了二、三百步,在一顆丹楓樹下,忽見一個白裳如雪的少女穿的是一件短袖的白裳,著習習晚風,白裳飄忽,長髮濱亂,如天上仙女下凡!咦,少女即穿的是短袖衣衫,遠遠望去,肌膚的顏
怎跟雪樣白衫一樣呢…令人分辯不出…”
“我輕輕的走了過去,不敢驚動她,憑我武功造詣,她是不會發現的,但是,我卻不由自主放重了腳步,因為…。我看見她在淚,一滴一滴掉在古琴上,同時她憂愁的琴聲;重重叩住我的心絃,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輕功…”殘人臉上一片惘然:“她發現我了,才一抬頭,瞥了我一眼,又極快的低下頭去,我可呆住了,老天,她竟是我
夜思慕的畫像中人,謝天謝地!我終於找著她了…但是一陣衝動過去,我又怯起來,多年來我殺人,放火,剷除一切敗類,甚至跟武林頂尖高手捨命的比鬥從未生出‘怯’念,我為什麼突然懦弱起來,我拍著自己的腦袋,想不出究竟來,後來我悟通了,她的美麗使我不敢接近她…”
“我呼喊她,我用世上最美麗的名稱呼喊她,她都不理,我以為自己的聲音不好。於是,我放輕了聲音呼喊她,當時我什麼都敢承受,甚至她罵我,用世上最痛苦的情加到我身上,我都不怕,只怕她不屑的一瞥…”
“她走了…連一瞥都沒留下便抱著小琴走了,我撫摸著她走過的地方,這夜,我更不想走了,等她明天再來,但是,我失望了,她沒有再來…一天,二天,三天…過了半個月…她還沒來…我從清澄的溪水中知道我瘦下去了,瘦了很多,尤其是兩頰,更深深凹陷進去…幾乎每天食著生魚等待她再來,生魚的腥味使我難以入喉,但是每當腦際浮現她仙女一樣聖潔美麗的影子,我的勇氣及耐苦力量就增加十倍…”
“一個月後,我昏睡不醒,突然面頰冰涼涼的,我吃驚的睜開眼睛,卻見她微笑的佇立溪旁,清鬱的蓮香,那烏細的長髮…和優美的蟬聲,啊,太美麗了,我不想站起來,我怕站起來會損壞這張人世難睹的美麗的圖畫…”
“她兩眸凝望遙空,似在出神,我看見她又淚了,這比殺我還難過,我情不自
,一
而起,用顫動的手臂,擁著她的纖
,啊,我的一生,似乎都為這刻骨銘心的一刻活下去的,我不敢移動,更不敢言語,我怕我的言辭,破壞了一切美影,甚至於她的思想憶念…她用冷清的目光瞧了我一眼,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意全部在一句話中說出來…半響,她開口了,說了一句:‘你瘦了’,是的,我瘦了,為你而瘦,我不抱怨你,但求含有重視的一顰,但我不敢這樣講,只懂忙的否認著:‘不,我沒瘦,我…不怕瘦’,她笑了笑,拉開我顫抖的手臂,坐了下來,錚錚彈著琴,我坐在她的身邊,不敢說話…一陣數天都是這樣的過去…最值得安
的,她居然兩天來一次了…”
“有一天,她帶一盒飯食,我幾乎喜得跳了起來,她一定對我生情了,我至情的態度,使她動了…”殘人眼花閃耀著生命的火花,無數“青
”的朝氣都從他暈紅的面頰透
出來,他凝望遠方斷斷續續的講下去:“這一個月當中,曾經有無數
暴者覬覦她的美麗,都被我以堅強的耐力犧牲搏鬥趕走了,我手臂,腳端,身上各處都有拼鬥的傷跡,那時很苦痛的,但是並不覺得,只要她
蔥似的手指輕輕一撫,更大的傷創我都能承受,一個美麗的黃昏,她帶來了食物,我再控制不住衝動的心情,跪在她的面前,懇求她嫁給我…她搖搖頭說等她父親回來再說,多天過去了,她父親猶未回來,我實在等待不及了,
想去找尋她的父親回來,解決這椿事情,她嘆了一聲,把她父親的特徵告訴了我…”
“啊”殘人忽然大叫一聲,痛苦的扯著頭髮。
金玲聽此聲呼得離奇,不由問道:“你找不到她父親嗎?”
“不是”殘人神光奕奕的眸子布上一層血跡!
“他父親被我殺了,就是那個手臂上長著毒瘤的人…”金玲心中一驚:“你告訴她了麼!”
“我神志恍忽,終於吐了真情,她呆住了,並沒有哭泣,只默默掉了一天眼淚,天啊,她為什麼不哭呢,這無聲悲傷比殺我還難受啊…後來,她說我們沒有緣份,她要走了…我追了一去,跪在她面前懺悔著,她沒有理我,我跪了兩天,求她饒恕,她把擦眼淚那塊手絹送給我,說道:‘我沒有什麼能給你的了,只有我的眼淚,它代表我們之間的不幸,走吧,讓我靜靜在這裡。’說完話,任我怎樣求她,她都不睬,只凝視遙天,默默出神,我知道她很傷心…有一群走來,我沒留意,但在我發覺這些人已削斷了我的臂膀,我目眶盡裂,以全身功力,攻擊這些心懷異端的匪徒!”
“兩個晝夜,我以驚人的毅力苦撐而過,當我殺死最後一個人的時候,一條腿也因此失去,同時,身上傷痕處處,還中了這批匪徒的斷‘命鏢’,我昏死過去,不久又醒來,費了千辛萬苦驅走了斷命鏢的毒素,見她還沒有走開,依然撫著琴,默默著眼淚…”
“殘肢缺足的我已非前幾可比,我配不上她了,我不敢接近她,深怕讓她發現我的慘狀,三天過去,我仗著師門靈藥,尚可支撐下去,她卻臉
轉黃,搖搖
墜,似心疫力倦,油盡燈幹,我爬過去,餵了她一顆靈藥,她冷清的望我一眼,沒有拒絕,也沒有
謝,只微皺了下眉
…”
“我要佔有她,如果沒有她,我生命將黯淡無光,兩天的考慮我突然生出了一個奇想,點了她‘香’‘未骨’兩
,這樣做法,我可以長久依偎她,我明知道這是害人害已的事,但我終於做了…她是我新生命的泉源啊…”金玲問道:“她呢!”殘人指了指那包袱,道:“就是她,她要死,每一星期,我給她一顆靈藥!”金玲驚道:“我同情你的遭遇,可是這種作法是不對的,你毀了她一生幸福不說,
後還落了個千秋罵名,我反對你將桎梏加到她的身上,現在解了她的
道還來得及!”
“不行!”
“我問你什麼叫‘愛’,你這種行動是殘忍的行為,能算‘愛’嗎!如果你承認你明白愛的真蒂,就儘速放了她!”
“不行,此事除了你知道外,世上不會有第二個人,除非你將這個秘密洩。”金玲暗打了個寒顫道:“你既然能得到她,適才為何向我求愛!”殘人道:“她知道她的父親就是我殺的以後,不再愛我了,我要完整的愛,來充實我的生命,你瞭解我的意思!”
“你忘記我們是師徒!”
“我沒答應你錄你啊!”金玲心中一沉道:“但你犧牲了不少真陽,為我助長我的功力!”
“那是一時衝動,你淚的樣子,真像她啊!”
“你不願幫我忙嗎!”
“幫助總能有代價!”
“我當你的說客,說動這少女回心轉意!”
“不可能,她心堅如鐵石!”
“鐵石遇到無比的雄火也會融化的!”殘人一怔,一顆死去的心,頓時活動起來!
“如果不成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