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紅頂商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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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四寶是通過傳呼機聯繫戴向軍的。戴向軍復機,一聽是陳四寶,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深圳呀?!”戴向軍問“你不是出國了嗎?!”

“我是出國了呀,”陳四寶說“但出了國就不能回來嗎?”戴向軍想說“你回來不怕他們抓你嗎”但並沒有說出口,覺得這話嗆人。沒想到陳四寶倒不忌諱,自己主動說了,說他一沒殺人二沒放火三沒反黨反社會主義,就算有最,也夠不上刑事罪,更夠不上政治罪,最多就是經濟問題,並且只屬於作不規範的經濟問題,不涉及詐騙或貪汙公款,所以風頭過了也就沒事了,並說他已經通過內線瞭解清楚了,他的問題本就沒有立案,更不存在通緝的問題,當然想回來就回來。

沒事就好,戴向軍想,既然連陳四寶都沒有事情了,那麼就說明自己更沒有事情了,值得慶賀。這麼想著,戴向軍就輕鬆起來。突然,戴向軍覺到腦門一亮,自己天天盼錢,終於盼得老天開眼了,把財神爺送上門來了!

“我為你接風。”戴向軍說。

陳四寶說不必,自家兄弟。

戴向軍說正因為是自家兄弟,所以才要為你接風呀。

陳四寶想了想,說還是免了吧,雖然風頭已經過了,但我還是暫時不想回南都,怕有些人見了我不高興。

戴向軍說誰呀,誰敢不高興呀,他不高興又能把兄弟你怎麼了?

陳四寶又想了想,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是沒事情了,但有些人趕在風頭上受了損失,心裡憋著氣,這時候見到我,說不定會跑去揭發,說既然你們讓我罰款了,為什麼不讓陳四寶罰款,這不是添麻煩了嗎?

戴向軍一想,是這個道理,不過,他是一定要見陳四寶的,不是為了接風,而是為了借錢。

“那我去深圳,”戴向軍說“我去深圳為你接風總可以吧。”陳四寶還是說算了,何必呢?再說我馬上又要出國,你不用來了。

還要出國?戴向軍想,那不是我又找不到你了?不行,老天爺好不容易把財神爺送到我面前,我不能就這麼讓他走了。但是,怎麼樣才能不讓陳四寶走呢?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難道剛一聯繫就開口借錢?再說,這不是一個小數目,就是親兄弟,也不會憑他在電話裡面說說就把錢給他的。

“這樣,”戴向軍說“我現在就過來,你不是明天才走嘛,我現在就自己開車過來為你接風。”直到這一刻,戴向軍才明白自己有車的好處,才理解為什麼當老闆的人都有車,並慶幸自己幸虧有車。

但陳四寶仍然沒有鬆口,說還是算了吧,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還牽扯到其他人,我對人家說好了,這次回來不見任何人,包括你。

其他人?戴向軍想,人家?

“其他人”是誰?

“人家”又是誰?難道是自己認識的人?比如主任?戴向軍不好問了,行有行規,道有道規,按照商規,這樣的問題,除非對方自己說,否則他是不能問的。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陳四寶問。

“沒有沒有。”戴向軍說。

“沒關係,”陳四寶又說“如果有什麼問題,在電話裡面說一樣。不保密吧?”

“不保密不保密。”戴向軍說。

“那你就講給我聽聽。”陳四寶說。

戴向軍嘆了一口氣,想著也只能在這裡說了。於是,就簡單地把自己創辦天安公司的事情說了一下。

他還沒有說完,陳四寶就說這些他知道了,你還是揀重要的說吧。

“你知道了?!”戴向軍心裡一驚,但還沒有等陳四寶回答,就意識到自己大驚小怪了。自己在明處,陳四寶在暗處,況且還有“其他人”和“人家”他怎麼就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呢?再一想,單位的人連他二叔的名字都知道了,他們怎麼知道的?說不定還是從陳四寶這裡知道的呢。於是,也就沒有什麼顧慮了,把自己資金短缺的事情直接對陳四寶說了,並一再要求陳四寶不要對別人說,特別不能對原來他單位的那些人說。

陳四寶說知道。但對借錢的事情愛莫能助。

“為什麼?!”戴向軍說“我們是兄弟呀,現在我遇到了難處,你不幫我誰幫我呀?”既然已經開口了,戴向軍當然不能善罷甘休,他發覺,事情能不能辦成有時候就取決於當事人的態度,自己態度堅決一點,不能辦不成的事情說不定就辦成了呢。

果然,陳四寶見戴向軍態度堅決,口氣軟了一些,說不是不幫,而是實在幫不了,因為戴向軍遇到的難事不是十萬二十萬能夠解決的,如果是十萬二十萬,不要說借,憑大家兄弟一場,白送了。

這話戴向軍信,不說以前,就說他們最後散夥的那一筆生意,如果陳四寶就那麼跑了,不給他戴向軍了,難道戴向軍還能去報案?不過,現在戴向軍已經騎在老虎背上了,如果陳四寶不幫他,他真不知道怎麼樣從老虎背上下來。所以,仍然要求陳四寶給他想想辦法。最後,大概是陳四寶被急了,說容我調查調查。

調查調查?什麼意思?戴向軍不明白,問陳四寶。

陳四寶說,他現在的資金也不是爬在帳上,而是做投資了,他調查一下,如果戴向軍搞的這個天安尋呼確實比他現在做的項目更好,他可以撤回一部分資金來投資天安傳呼。投資?戴向軍說不行,只能借,再高的利息他也借,但不能作為投資,說企業不是他的個人的,原則上講是華安集團的,如果要加進來一個股東,華安那邊是很難通過的。

戴向軍沒有說謊,確實如此,但這並不是他心裡話,他心裡想的是天安只能是他自己的,如果陳四寶要進來,錢少了解決不了問題,錢多了股份比他大,那麼他戴向軍不是變成為陳四寶打工了?不行不行,肯定不行。

陳四寶不說話了,如果他要說話,就等於是給戴向軍上課,告訴他生意場上的一些基本規則,再好的朋友,也不能一下子借這麼多錢呀?這麼多錢,肯定就超出了個人行為範疇,而屬於公司行為,而公司之間拆借資金是要有擔保的,他戴向軍拿什麼擔保?所以,他沒法說了。於是,電話裡面靜了下來。大概戴向軍這邊也想通了,既然你不讓好兄弟參股,那麼憑什麼讓好兄弟把自己的生意黃了來借錢給你?換位思考一下就知道這是本不可能的,所以他也沒話說了。但總不能老是這麼僵著呀,最後還是陳四寶拿出兄長的姿態,打破了沉默。

陳四寶說:如果借錢,你應該找銀行。

找銀行?戴向軍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他的印象中,銀行是存錢的地方,從來沒有想到還可以從銀行借錢,無論是在部隊還是在地方上,他都沒有遇到過向銀行借錢的事,現在聽陳四寶這樣一說,才想起來,嘆遇事有人商量的重要。

陳四寶又給他講了向銀行貸款的注意事項,其中特別談到了人際關係,並且具體提醒戴向軍應該走柯正勇的路子,說關鍵在行長,柯正勇要是行長就好了等等。說完,陳四寶又說為了支持兄弟,他會往戴向軍的賬上匯50萬。戴向軍說千萬不要,那個帳戶他已經註銷了,說真要是到了他揭不開鍋的時候,再向他要,只要經常保持聯繫就好了。陳四寶說沒問題,經常聯繫。兩個人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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