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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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榮！她心裡哭泣著，雙手抓住臺的欄柵，渾身震抖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她不明白志榮對她為什么這樣冷酷，她不明白，不明白…

呆了一會，回到房間，她脫掉新衣，坐在化妝臺前，用一大塊冷霜拍在臉上。

抹去了一切化妝品，抹去所有的一切。

穿回那純白旗袍，走到樓下，大廳和樓上一樣，冷冰冰的。

“少，”管家走過來:“少爺出去了，他吩咐不用等他吃晚飯，菜單要不要修改一下？”

“取消它！”

“取消？少，你今晚吃什么？”愛詩緩緩搖一下頭。

“少也要出去？”

“我能出去嗎？”愛詩苦笑一下:“我的翅膀斷了，我不能再飛了。”避家詫異地望著她，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少今晚要吃什么？我吩咐廚房。”

“你們吃吧，我什么也吃不下。”愛詩坐下來，拿了一本畫報，她翻開它，卻看見紙張上跳著許志榮的影子。

她像望夫山上的望夫石，一整天呆在那兒，大白天過去了，黃昏來臨，天空上，一抹金的彩霍，花園裡吱吱喳喳鳥兒回來了，正在枝頭上閒話家常！

愛詩站在窗前，看見一群群的小鳥，小鳥也有家，小鳥也會回家，志榮呢？志榮到底去了哪裡？

彩霍逐漸被夜幕遮蓋，天上一片漆黑，月亮還沒有醒來，偶然一顆星星頑皮地眨著眼睛。

閃耀，閃耀。

避家來開燈，愛詩用手掩住了臉，她怕見光，像一隻僅能躲在黑夜的臭蟲。

“把燈關上。”她低叫。

“少，天黑了！”

“把燈關上。”她加重了語氣:“沒有事不要進來。”避家關上燈，躡足出去。

她吐了一口氣，靠在窗口上。

夜，多么寧靜，多么美好？過去，她一直是個與大自然絕緣的人，每二個晚上，她忙著躲起來，和不同的男人造愛，她何曾有閒情去數天上的星星？

啊！月亮出來了，多圓多亮的月亮，月亮，原來是這樣美麗的。

她看月亮，看星星，看天空，看了一整個晚上，直至汽車聲把她驚醒。

回來了，志榮回來了。

她出去，帶著一臉的笑容！

“志榮，”她過去，想拖他:“回來了？”他縮開了手，看她一眼:“你算時間算得好準，連臉上的妝都抹去了！”

“我不明白…”

“有些事情，只能意會，不可言傳，我明白就夠了！”他走進屋子:“你好匆忙，連燈也沒有時間開，屋子裡黑得像墳墓。”

“一個人，只想靜靜的，不想開燈。”

“在口味些什么？留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