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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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翠忸怩著晃了一下身子:“幹嗎只說一半話,叫人家心裡瞎猜疑!”海無顏淡笑道:“我要說的是,你是一個當世罕見的美人兒,很少男人能夠不為之動心的。”

“哼!”一抹笑靨掩飾著她斜過的眼波兒,那張臉立刻燒紅了。含著無限嬌羞,她偷偷地打量著他。

“你騙人!”說了這句話,她再也沒有勇氣接觸對方的那雙眼睛,粉臉飛紅地垂下了。

海無顏想說什麼,嘴皮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出聲,然而無論如何,面前的朱翠,確實已使他動心了。

對他來說,情曾經痛苦地折磨過他,他也曾經一度墜入過愛河,只是自從不樂島敗北歸來,負傷之後,他卻像似變了一個人,情非但不能再使他快樂,卻反倒是他逃避的對象。因此這多年以來,江湖上才會對他編織了許多傳說。事實又如何呢,這是一個隱秘,一個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又難以啟齒的隱秘,為了這個隱秘,他不得不遠離昔的戀人,甘受著對方以“負心”、“無情”見責“滄海無情”這四個字貶語,也正是由此而起。

多年來,他於極度沮喪之下,那顆心確已“古井無波”然而畢竟他並非真的是個“無情”的人,正因為他的“有情”所以才會在情“更上層樓”之時,不得不有所顧忌,而顯示出他的“無情”自此以後他就不曾再涉及任何兒女之私了。

直到此刻,這一剎那,通過那雙深邃但沉鬱的眸子,他友愛地打量著眼前的朱翠,似乎霍然使他警覺到自己那顆古井無波的心,竟然會有些波動了。心裡,一陣子發慌,下意識地他往後退了一步,一向沉著的表情,亦不現出了一些異樣。

朱翠警覺地看著他,正所謂“心有靈犀”她慢慢地站了起來。

“你怎麼了,有什麼地方不舒服麼?”海無顏微微搖了一下頭,轉身走到一邊樹下坐下來;朱翠跟過去:“你怎麼了?是不是舊傷又發作了?”海無顏搖搖頭,像是觸動了他無限傷懷:“翠姑娘,哦,我這麼稱呼你好不好?”

“當然好。”朱翠臉上出無比的喜悅:“我喜歡你這麼叫我,我討厭公主這個稱呼。”

“那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來!”他拍了一下身邊的樹幹道:“坐下來歇歇吧。”朱翠點點頭,半羞半喜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你猜我今年有多大了?”海無顏眼神隱隱透出一種傷懷。

“噢,讓我來猜猜看。”一面說,她偏過頭來,著實地好好打量了他幾眼:“你看上去蒼白、憔悴,但是年歲並不大,我想,只不過二十幾歲吧?”海無顏搖搖頭,冷冷地道:“你真的這麼認為麼?不錯,我因為身上一直揹著這個致命的內傷,這幾年來確是憔悴多了,事實上我也並不太年輕了,我已經三十八歲,轉眼就四十了!”朱翠怔了一下,再次打量了他一下,半笑地搖搖頭:“我不信。”

“我又何必騙你呢,你今年多少歲了?”朱翠一笑,兩隻手往前一抱:“也讓你猜猜看!”海無顏道:“我猜你十八歲了吧!”

“哼,把人家想得這麼小!”朱翠眼睛白著他:“我今年已經二十二了!算算看吧,我是屬小龍的,咦,你是屬什麼的?千萬別屬豬,髒死了!”海無顏情不自地被她的稚氣逗笑了:“真不巧,我倒真是屬豬的,被你猜中了!”朱翠“唉呀”一聲尖叫,笑得前仰後跌,笑了好一陣子她才收斂住,那雙水汪汪的眸子,柔情萬縷地在海無顏身上轉著:“信不信,我已經有很久沒這麼笑過了,尤其是我媽和弟弟…”一剎那,她卻又觸及了淡淡的傷,默默地垂下頭來。

海無顏道:“有關你母親與弟弟的事,我想你無須為他們擔心,以我判斷,他們若能在不樂島安身,確是比任何地方都來得恰當,這件事我自有安排,卻也是急不來的,你理應往寬處著想,不要再愁著了!”朱翠默默地點著頭,一雙含著淚的眸子,緩緩地視向面前人,心裡一時也想不透,何以面前這個人,對自己竟能產生如此大的安撫作用,原本不寧焦躁的心,常常在他三言兩語之後,即能得到鎮定,敢情是自己的內心深處,早已種下了他的影子,莫非對他已是“情有所鍾”了。一霎的警覺,使得朱翠芳心大大搖動了一下,一雙瞳子再次向面前海無顏注視過去。

憔悴、冷漠、蒼白,儘管是這層層障礙,卻難以掩飾他本來的英俊氣質,深邃的目神,早已不只一次顯明瞭他的內在菁華。這種氣質,正是朱翠所心儀的,只是在過去的歲月裡,她卻不曾遇著一個,她的高傲越加地使她孤立,而博得了“西山翠冷”這個亦雅亦謔的稱呼。

“海…兄!”朱翠終於鼓足了勇氣:“我能瞭解你多一點麼?”海無顏黯然地笑了一下:“是關於江湖上那些無聊的傳說?”

“難道那些傳說都是假的?”

“不,”海無顏有些氣餒地道:“有很多都是真的!”朱翠點點頭,凝視著他:“我只想知道號稱‘燕子飛’的潘幼迪,我對她實在心儀已久了…”

“潘幼…迪…”三個字由海無顏嘴裡吐出來,就像是有人在平靜已久的水池裡,拋下了一顆石子,自此泛起了層層漣漪,海無顏原本深邃的眼睛,更像是著染了一片霧霾,越加地深不可測了。

朱翠一笑道“告訴我一點關於她的消息好不好?”海無顏搖搖頭:“我已經很久沒有她的消息了。”朱翠道:“這是說她失蹤了?”海無顏道:“一個人豈能在天底下失蹤、當然她還活著,因為,她還年輕,只是現在在哪裡,我想,我跟你一樣是毫不知情。”他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嘆息,包含著幾許內愧與無可奈何。

朱翠道:“她的武功是不是很高?”海無顏點點頭道:“確是如此!”

“有多高?”朱翠一笑:“比起你怎麼樣?”海無顏想了一下,道:“我們應該相差不多,她是用刀的,到目前為止,我確信沒有看見過一個人的刀法比她更湛、更變化多端,也許只有一個人的刀法能夠勝過她,或許與她在伯仲之間。”

“這個人是誰?”

“宮一刀。”朱翠輕輕哦了一聲,才想起來道:“你說的是不是不樂島上三位島主之一的那個宮一刀?”海無顏點了點頭:“宮一刀的斷臂刀法,殺氣盎然,他由於心懷斷臂之恨,刀法既狠又毒,而潘幼迪的刀法卻是以氣而行,她心懷仁慈,刀法上處處為對方留下活路,如果有一天她與宮一刀這個老頭兒動手過招,可就難免要吃虧了!”

“他們以前可見過面?”海無顏搖頭道:“我想是沒有,不過宮一刀早已對江湖誇下狂言,說是有一天他的刀要砍下天上的那隻飛燕,並且一再使幼迪出戰,顯然也是因為他自負極高,大概認為普天之下,也只有幼迪的刀法,差堪是他的敵手了!”他一連稱呼了兩次“幼迪”而不冠其姓,足見他們非泛泛,而發人深省了。

朱翠焉能會聽不出來,卻依然保持著良好的風度,微微含笑道:“這一點我也聽說了,傳說她的刀能封八面之威,要是真的,那的確是極為少見了,過去我曾見過一個人的刀能封四面,已經是很了不起了!”海無顏一笑道:“傳說永遠是誇大的,我想能封八面的刀功,這個天底下還不見得能找出一人,依我看她和宮一刀的刀功,大概都有封六面的功力…也許多年不見,他們的刀功俱都有了長進,但是,能封八面,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自從與他結識以來,朱翠還很少見他情緒這麼開朗過,可見潘幼迪在他印象裡佔據著一個如何重要的地位了。

“海兄…”朱翠喃喃地道:“這位潘姑娘,她長得很美麼?”海無顏偏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好像我以前曾經回答過你這個問題。”

“那麼你再說一遍又何妨!”海無顏點點頭道:“不錯,她長得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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