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六小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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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寧一收到貼子,就開始張羅著要送什麼賀禮。桐英瞧了,皺皺眉,道:“這些事給尹總管他們做就好了,我們還沒成親時,府裡的人情往來也是他們照看的,從沒出過什麼大錯。我離家那麼久,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就多陪陪我吧。”淑寧笑道:“我的確是給尹總管準備的啊,只不過是商量一下送些什麼東西罷了。崇禮好歹是我親嫂子的親哥哥,又是自小認得的,他終於要娶了,我當然要送份大禮。你別撒嬌了,很快就好了,今晚無事,我會一直陪著你。”桐英心裡雖有些不舒服,但見子態度大方,便沒再追究下去,反而與她一起商量,定下了一份他認為最“妥當”的禮單。淑寧覺得這份禮單體現不出彼此是情很好的姻親,倒更像是對尋常親戚送的禮,擔心真珍面上會不好看。不過桐英說武丹為人最重規矩,而且不與皇親國戚往,若是送得重了,只怕他反而會不高興。淑寧覺得這話也有道理,加上先前仙客來的事情,心裡隱隱有刺在,便依了桐英的意思。

第二一大早,桐英起梳洗穿戴,神清氣地對淑寧道:“今兒天氣不錯,似乎不怎麼熱,你若得閒,就去巴爾圖家看看吧。要不去恆王府也成,五福晉這個月就要臨產了吧?”淑寧慢慢坐起身來,沒好氣地道:“你既然要我出門,昨兒夜裡怎麼就…”她紅著臉,不好再繼續說下去。

桐英笑著走過來,陪禮道:“是我心了,你別怪我,多睡一會兒吧。橫豎那些事也不急,你就好好歇一。我今天早點回來陪你。”淑寧嗔他一眼,覺得實在沒力氣起來,便又縮回被窩裡去,瞧著桐英臉上那個得意的樣子,扁扁嘴,轉過身去閉上眼,不理他。

誰知這一閉眼。便糊糊地睡著了,等再醒過來時,已是巳時三刻(上午九點四十五分),忙起身梳洗了,忽略掉素馨臉上的壞笑。淑寧直接問檀香:“前頭可有什麼要緊事麼?”檀香悄悄瞧了素馨一眼,方才答道:“並沒什麼大事,就是王府那邊送了個信來,說世子請夫人今兒過去一趟,有要事相商。來人還在等信兒呢。”淑寧有些詫異。不知雅爾江阿有什麼事要找自己,不過她還是道:“告訴那人,說我吃過午飯就過去。”檀香應著。出去了。

淑寧左右瞧瞧,不見冬青身影,便問素馨她去了哪裡,素馨道:“昨兒文房鋪子那邊不是孝敬了幾樣東西上來麼?有一對墨玉連環,管事的以為是首飾,收進內庫來了,結果冬青發覺那本該是個鎮紙才對。她現在拿著那東西去問江先生了,說不定是個有來歷的物件。”淑寧點點頭。隨便吃了點東西,覺得身上還好,便到前院去料理家務。冬青後來回話,說那玉連環果真是個鎮紙,不過並不是古董。只有幾十年光景。淑寧看了,覺得造型古樸大方。用料也講究,只可惜桐英常素來不用這樣貴重的東西,便讓人收進庫房,後送禮用。

吃過午飯,她乘了車往簡親王府去。一到王府,雅爾江阿得報,便鄭重請了她到書房奉茶,又叫人去請阿扎蘭,讓弟弟給淑寧行禮。

淑寧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連忙避開了那禮,雅爾江阿便道:“弟妹只管受禮就好,本就是三弟有事相求。”淑寧忙道:“有事只管說,不必這樣多禮。”然後就問阿扎蘭有什麼事需要幫忙。阿扎蘭卻淡淡瞄了一眼長兄,沒出聲。

雅爾江阿笑道:“是這樣。年後郭福晉臨行時,曾說過要為三弟娶親的事,二弟妹還記得麼?其實這本是你嫂子的責任,她當時還打了包票呢。只是如今她大著肚子,實在不好出門。我也是沒辦法,總不能叫兄弟因為未出生地侄兒娶不到媳婦吧?所以只好厚著臉皮請二弟妹出手了。只需去宮裡求個恩典就行,不過這人選…倒是要好生斟酌一番,總要配得上三弟才是。”咦?她還以為沒自己的事呢,不過當初瓜爾佳氏明知自己懷孕,也要將這事攬下來,現在怎麼忽然撒手不管了?老實說,這件事有些吃力不討好,阿扎蘭好與丫環廝混,她早就聽說過了,為他選老婆,要是雙方任有一人覺得不滿意,後落下埋怨的可是她。

想到這裡,她就有了推脫的打算:“大嫂子身體康健,當初又是打了包票的…我忽然橫一手,只怕大嫂子心中不快。”雅爾江阿卻擺手道:“不會不會,她現在知道自己的情形。這事兒我已經問過她了。”淑寧有些為難地瞧了阿扎蘭一眼,阿扎蘭卻拿眼去瞧雅爾江阿:“大哥若要二嫂替我選媳婦,好歹也說清楚了,是瓜爾佳氏哪一位千金哪?”雅爾江阿笑道:“說什麼呢?瓜爾佳氏今年應選的秀女雖多,但能不能落到你頭上,誰知道啊?照我說,只要是名門淑女,人品情都好地,就是你的良配了。你可別光盯著媳婦兒的容貌,頂多後多納兩個妾就是。”淑寧輕輕皺了皺眉,又聽得雅爾江阿對自己說:“二弟妹不要為難,只需要跟宮裡打聲招呼,到了選人的時候,留意幾個好的,回來說說,讓我們選一個,就成了,很簡單地事。二弟妹與幾家皇子府和宮裡的娘娘都是有來往的,應該只是舉手之勞吧?就當是為大哥大嫂辛苦一遭,事後我讓三弟和你大嫂重重謝你。”她還能說什麼?只能應承下來,看著雅爾江阿的一臉笑意,她有些鬱悶地退出來,剛走出不遠,就遇到瓜爾佳氏身邊的大丫頭,說是主子請她過去喝茶。淑寧疑心瓜爾佳氏是為了阿扎蘭地婚事才請自己去的,本不想答應,猶豫再三。還是跟去了。

她跟著那丫環穿過重重院門往後走,忽然面來了兩個小丫頭,嬉笑著跑過,一個還拿著點心要糊另一個人的臉…那大丫頭見狀,停下來喝道:“放肆!你們是哪個院裡地?怎麼敢這樣當著主子的面打鬧?!”淑寧瞄她一眼,沒作聲。那兩個小丫頭起初見了那大丫頭,雖有些慌。但並沒有很害怕地樣子,只是見了她身後的淑寧,才連忙跪下道:“奴婢方才沒瞧見主子,請主子饒了奴婢們吧。奴婢…奴婢是世子側福晉屋裡的。”淑寧怔了怔,雅爾江阿什麼時候有了側福晉?

只見那大丫環冷笑道:“這府裡哪兒來的世子側福晉?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頓了頓。或許是顧忌到淑寧在場,不好做得太過,便厲聲訓了兩個小丫頭幾句,將她們罵下去了,然後才回頭向淑寧陪不是。說府裡下人不懂規矩,衝撞了二福晉雲淑寧只是笑笑,並沒說什麼。不打算手進去。那丫頭見狀,哪還有不明白的,連忙繼續帶路,領她往瓜爾佳氏住的院子去了。

瓜爾佳氏氣說不上好,面很是蒼白,臉也瘦了些。她看著淑寧向自己行禮,淡淡地扶著傾了傾身,算是還禮了:“我身子笨重。多有失禮了,弟妹別見怪。”淑寧幾乎呆在那裡。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是瓜爾佳氏麼?不會是別人冒充地吧?雖然說不上很親切有禮,但這樣淡淡地態度,卻已是對方有始以來最和氣的一次了。

或許是她心中震驚太過,一時間居然愣住了。所幸瓜爾佳氏也在低頭不說話,似乎是在生什麼悶氣。所以場面雖然冷了下來,倒還不至於尷尬。

那領路的大丫頭見狀,便輕咳兩聲,喚醒了兩人,又緩緩將方才那兩個小丫頭的事說了出來。瓜爾佳氏起初一臉怒意,看了淑寧一眼,方才有些不自然地道:“讓弟妹見笑了。我只不過是靜養了幾天,底下地人就造起反來,不把我放在眼裡。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定要將這些刁奴好好整治一番!”說著說著,臉都氣歪了。淑寧不動聲,等她氣消了些,方才問:“大嫂特地請我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瓜爾佳氏清清嗓子,勉強笑道:“這個…嫂子往對弟妹多有誤會,有什麼得罪地地方,還請弟妹不要見怪。其實我也是聽了別人地挑撥。不過現在我知道弟妹是好人了。咱們妯娌倆以後該好好相處才是。”淑寧又呆了呆,眨眨眼,有些摸不準情況:“哪裡…嫂子這麼說實在是…”她冷靜了一下,重新換了笑臉,正要說些什麼,卻發現瓜爾佳氏眼光閃爍,臉上的笑容也是勉強掛著,嘴角卻略含了些不屑。她彷彿被人兜頭淋了一盆冷水,頓時清醒過來。瓜爾佳氏並不是真心要與她好,只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至於原因…會不會跟那所謂的“側福晉”有關係?

她這邊沒了下文,那瓜爾佳氏先沉不住氣了,先開口道:“方才…我聽說世子爺將三弟的婚事託付給二弟妹了?這個…不知二弟妹可有什麼打算?”淑寧淡淡地道:“這個倒沒有,正要請教大嫂。”瓜爾佳氏臉上一喜:“這可正巧了,我孃家有個堂姐妹,今年剛滿十四歲,配三弟正好。她父親官居侍郎,母親也是名門望族出身。她本人容貌端正,情也好,是最合適地人選了。”淑寧笑笑:“聽起來真不錯,只是這位姑娘是應選的秀女吧?如今初選都還未開始,她還不知會不會被選入宮呢。如今說這話,卻是有些早了。還要等複選結果出來,宮裡選過後,才知道三弟與這姑娘有沒有緣份呢。”瓜爾佳氏有些訕訕地:“這樣說也有道理…不過,如果我這妹子沒被選進宮,那麼…”淑寧心中有數,阿扎蘭明顯排斥姓瓜爾佳的姑娘,但要是她把話說死了,卻又得罪了瓜爾佳氏,於是便道:“雖然大哥將事情託給我,但我只不過是跟宮裡打聲招呼罷了。到時候選地是誰。還要看大哥和三弟的意思,想來大哥也會問過大嫂的意見的。大嫂子先把你那位妹子的名字家世告訴我吧。”瓜爾佳氏聽了,便將事先準備的一張紙遞了過來。淑寧瞧了兩眼,收了,略寒暄幾句,便告辭了。回家路上,她瞧著那張紙上地名字。嘆了幾聲,重新收起。

回到貝子府,桐英早已回來了,一見她就埋怨道:“不是說讓你在這裡歇一麼?我說了會早點回來的,你怎麼反而出了門?”淑寧便將雅爾江阿託她為阿扎蘭選子地事說了。桐英眉頭大皺:“大嫂不是打過包票的麼?怎麼忽然讓你來做?這可是吃力不討好的事…”頓了頓,他伸手撫額嘆道:“這可真是…”他面苦笑,嘴裡喃喃說著什麼。

淑寧隱約聽到“報應”兩字,嚇了一跳,忙問是怎麼回事。桐英吱吱唔唔了半。只說:“沒什麼,其實每年選秀都有人記名,也不必非得趕在這幾個月裡定下阿扎蘭的媳婦人選。再說,他還小呢…”淑寧問:“難道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麼?”桐英道:“哪有啊?真沒什麼。”可是他地表現可不象是“沒什麼”的樣子。淑寧不悅地盯了他半天,見他仍舊緊閉著嘴巴不肯說個究竟,心裡有些生氣。但想到母親當地囑咐,她還是忍了下來:“算了,你不肯說就不說吧。”她換了話題,講起今瓜爾佳氏奇特地態度變化以及那“世子側福晉”的事,桐英聽了又皺起眉來:“這位側福晉大概是指纓格格吧?她一向得寵。又生有子嗣。我曾聽大哥說過要為她請旨的。只是側福晉一年一封,如今也只是在府裡先叫著罷了,要等到年底才會正式冊封。不過大嫂如今也將要臨產了,大哥這樣做實在是太過了些。”淑寧知道他說地纓格格是指伊爾覺羅氏。比起脾氣暴躁,現下態度古怪的的瓜爾佳氏。伊爾覺羅氏要好相處得多,以她的姓氏來看。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當上側福晉倒也正常。

不過桐英卻表現得很不安,來來回回走動不停。淑寧被他晃得眼都花了,正要開口讓他停下,卻聽得他忽然停下說道:“不行,我得跟大哥說說,他寵妾可以,但不能對子太過分了。”說罷就要往外走。

淑寧連忙拉住他:“你這是要去哪裡?難道是要回王府去麼?這妾爭風的事,本就是尋常。你做兄弟地,怎好手管哥哥的後院事務?你才說了早點回家是要陪我的,如今我回來了,你怎麼反而要走了呢?”桐英道:“可嫂子是我親人,我不能看著她受委屈。我知道她素來總與你為難,所以你不喜歡她。但你方才也說了,她如今已經改了不是麼?她再有千般不是,也是個懷胎八月地孕婦,就當看在孩子的份上。”淑寧忽然覺得有些委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我在故意為難她麼?我只是怕你貿然手你哥哥的家事,不但得罪了那位小嫂,連你哥哥嫂嫂也未必會領情,何苦來?你愛去便去,我不攔你。”說罷便掉頭坐在羅漢上生悶氣。

桐英躊躇著,回過頭來陪不是:“是我說錯了,你別生氣。你聽我說,這件事說起來是我的不是,可我萬萬沒想到哥哥會在這時候說請封側福晉的事,惹嫂子生氣的。若嫂子有個萬一,就是我的罪過了,所以我才急著想去補救。我一時糊塗,傷了你的心,你就原諒我吧。”淑寧氣消了些,但還是有些怨懟:“我聽不明白你說地話,你不跟我說個究竟,我怎知道你的意思?算了,你要去就去,說話小心些,別鬧得兩邊不是人。”桐英細瞧了瞧她的神,又作了幾個揖,見她什麼都不肯說,才悻悻地離開了。淑寧掉過頭目送他遠去,回頭扯過一個緞帶繡的抱枕,狠狠捶了十來拳。

這天晚上桐英過了飯時才回到貝子府,淑寧淡淡地讓人給他佈菜,便獨自往內書房練字去了。桐英吃了飯,過來哄了半,又將事情的始末略說了個大概,才哄得淑寧消了氣。

但淑寧始終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只不過想著別讓這些小事影響了夫情,才忍了下來。她本來還想問桐英宗室是怎樣選秀女地,居然一時忘了,打聽得再過幾天就是秀女初選,時間有些緊,便乾脆前去請教最悉的四福晉玉

誰知到了雍王府,玉卻不在家,正要打道回府,卻遇到玉地郡王福晉車駕回來了。

淑寧進了客廳,寒暄幾句,問起玉方才去了哪裡,玉卻笑笑說:“奉了太后的旨意,到康親王府走了一遭罷了。”(先前幾章,有幾處不太妥當的地方,謝有書友指了出來,我作了修改。話說,這季節實在很危險,我冒加重了,或者說,又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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