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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嘴就想說不，但為了能細緻地研究那煙改了主意，正想答應，卻聽賀淵電話響了起來。

賀淵接起電話，說:“那等等我，我去接你。”他掛了電話，對林機玄說，“來了位神仙，我得去接人。”

“你能行？”他瞟了一眼賀淵的手臂，這出血量雖然不致命，卻嚴重的，一般人不在醫院躺一下午肯定腦袋暈乎。

“那肯定行，男人不能不行。”賀淵說了個極冷的笑話，冷到林機玄都沒反應過來這話裡的意思，賀淵也覺著沒勁地撇了撇嘴，說，“你小心著點，我馬上回來。”

“好。”林機玄應聲，再看大樓內的結構，風水悄然起了變化，他隱約抓到了什麼卻還有些捉摸不透，他在廢墟之中四處查看線索。

“快快，這兒還有個人。”大樓內忽然傳來聲音，周邊幾個手裡空閒又還能使喚得動胳膊腿的，立馬奔過去幫忙，林機玄靠得也近，跟過去一看。

一具屍體面部朝下，被從石磚下拖了出來，他右腿和半條手臂被石塊砸得血模糊，但他的死因卻不是這個——這具屍體面容詭異得扭曲，七竅血，血痕像是被深深地印在了臉上，在屍體被翻過來查看身份的瞬間，周遭的人被嚇得驚呼，齊齊倒退了一步。

林機玄沒動，他仔細觀察男人的樣子，跟之前小飯館裡因為言咒暴斃而亡的男人死狀一模一樣。

“有人認識他嗎？”林機玄問道。

沉默充斥在人群裡，過了一會兒，有人在人群背後喊道:“我認識，他跟他平時關係還好的。”那人剛被賀淵從樓裡救出來，手臂上吊著臨時夾板，臉上還有塊沒幹的血痕，嘴蒼白。

“他死前說什麼了？”林機玄走過去那人身邊，給他擰開一瓶礦泉水，將問話劃定一個時間範圍，“樓塌之前。”那人抿了口水，說:“他說他搞大了一個女孩子的肚子，但不準備負責，就他說完這話的一瞬間，整個公寓就開始地動山搖。”

“別的沒說？”

“對，就這件事。”那與飯館那個暴斃而亡的男人更像了，林機玄思忖片刻，再回頭看這棟公寓，開始將整件事情條分縷析。

如今煙塵瀰漫，樓倒了個乾淨，反而讓他看清了被改變的風水最原始的樣子。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裡犯的是五行煞。

從最早未婚先孕的那個女學生來看，那年是乙亥年，山頭火命，嬰兒屬火，為火煞；405因被竊取財物爭執下失手被殺，為金煞；305夜班晚歸，被醉漢錯手打死，屍體被丟進花壇，為土煞；205被騙財騙婚，割腕而死，死時浸泡在浴缸內，為水煞；105殺害父母，自斷生路，可以算作是木煞；這樣一來，五行俱全，但最本的問題在於是怎麼招惹到了五行煞，又跟這個摩睺羅有什麼關係。

還得追溯到那個未婚先孕的女大學生身上。

林機玄想到這兒，準備繞過公寓，去她跳樓落點的地面再查查看，剛出公寓大門就瞧見面撞上來兩張討嫌的臉。

張三才離開這一會兒是想著在這兒他們瞧不出什麼東西，打算和張五方從別處入手，跑去調用這棟公寓近幾年的檔案，看完回來才知道公寓樓垮了，好幾個拆遷工人被壓在樓裡面，傷亡不少。

急匆匆地趕回來，張三才還陷在自己到處亂跑，不看著危險現場的自責裡，一打眼就撞上林機玄，火氣騰的一下就上來了，怒氣衝衝地質問道:“怎麼回事？你對這兒的風水做了什麼？樓怎麼會突然垮了？”林機玄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小子是完全不懂的，這樓突然塌了，跟風水一點關係都沒有，是那個出言不遜的拆遷隊成員招惹了髒東西，連帶著樓裡的氣運衝撞了煞氣才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他懶得跟張三才解釋，張三才卻不依不饒，上來就拉林機玄的胳膊:“還想走？今天這事我們必須說清楚，你到底對這裡做了什麼？！”

“什麼做了什麼？”賀淵握住張三才的手腕輕輕一掰，便聽見一聲清脆聲響，張三才痛叫一聲，把手收回去，抬頭一瞪，看到賀淵時立馬偃旗息鼓了，蔫頭巴腦地叫了一聲:“賀先生。”

“賀先生！”張五方驚喜道，“您怎麼在這兒？！”賀淵出身佛學大家，在分局頗有名望。

“你二位是誰？”賀淵說，“我怎麼不認識。”

“我們是剛升上來的，賀先生，”張五方說，“這個訂單就是我倆在接。”

“7831號？”賀淵問。

“對對對，就這個。”張五方興奮地回應，壓沒想到這單子這麼受矚目。張三才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說話，他沒明白賀淵為什麼要護著這個藍道騙子。

“這個單子由我接手，”賀淵淡淡說，“你們可以下崗了。”

“啊？”兩人一怔，張三才問道，“為什麼？能給個理由嗎？我們還沒收到通知。”

“在走程，通知馬上就下來，”賀淵懶得跟他們多解釋，“有問題打電話給姜憑風，他那兒什麼都知道，快回，別在這兒礙眼。”

“哦……”張五方遺憾地垮了肩膀，張三才咬了咬牙，說，“抱歉，賀先生，在正式通知來之前，我不會離開工作崗位。”

“年紀不大，還敬業。”賀淵說，“但這事你們處理不好，回頭有別的單子派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