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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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子,可能會毀了我的前程。他想。在隔壁,就住著農工部長張衝。只要她一喊,他就全完了。他在那過程裡是帶有暴力傾向的。
“我是真心地愛你。對不起,對不起,我是真心愛你,我實在控制不住啊。你知道我內心的痛苦。如果我做得不對,請你原諒我。”鄧一群摟過她,努力地哄她,不停地表示自己的懺悔。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
那一刻鄧一群內心真是害怕到了極點。
後來她笑起來,用手親切地撫了一下他的臉,說:“你這個傻瓜。你一點也不懂女人。”對於像葉媛媛這樣一個姑娘來說,她這樣地瘋狂付出,自己並不覺得可惜。她以為自己為愛付出是對的。問題是她也知道自己這樣的愛是無望的,沒有結果的,但她執意要去真正愛一回。她以為鄧一群也是愛她的。
鄧一群喜歡她,一個如此鮮活的生命。她是那樣地年輕,那樣地充滿活力。他喜歡她的身體,她是如此地乾淨。她的眼睛那樣地純淨,看上去特別地無。她的
是鮮
的,吻上去非常柔軟。她的牙齒非常地白,口腔裡發出一股清香,不像肖如玉嘴裡發出的一股食物的味道。葉媛媛真的就像一張白紙,讓他任意描畫。不!準確地說是任他糟蹋。他得到了空前的糟蹋的權利。他把所有的憎恨,對單位(也算是個小小的官場)裡壓制他的人,對肖如玉,對所有他所痛恨的一切,都發洩到了葉媛媛身上。葉媛媛不知道。誰能把恨用狂熱的
愛來表現呢?
一個晚上,她對鄧一群說:“我不知怎麼愛上了你。有個同學對我說,一個姑娘千萬不要和有婦之夫愛上,那樣吃虧的只會是姑娘。”她後悔了?鄧一群表面上笑一笑,心裡卻是一冷。是啊。她這件事註定是個悲劇,正像古人說“紅顏薄命”她也算這一類。在與他的愛中,她能得到什麼?得到的只有他過剩的
。他連真愛都沒有。
這樣想了的鄧一群,心裡慢慢有了一種動。仕途和婚姻同時失意的鄧一群,
到特別需要她,
覺到她只要一天不來,自己就想得厲害。而這樣有什麼結果呢?他沒有去想,也不敢去想。他要做的工作就是平衡她的心態,讓她相信自己是愛她的,而她為愛付出是值得的。他自然不會去同她結婚,那是不可能的。他們這樣只能算是婚外情。她是個第三者。雖然事實上是他主動。他需要她,更多的是出於對她身體的
戀,
情上的一種填補。
看得出來,她也很想他,幾乎隔一個晚上就要來一次。來的時候,真是提心吊膽。她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知道,鄧一群也警告過她,不要讓人看見。一切就像一個特務一樣,非常小心地進行。
等她的那段時間是最難熬的。
鄧一群常常躺在上一邊看書,一邊等她。事實上什麼書他也讀不進去。她總是要到很晚才能來,至少是九點左右。九點前後他就熄了燈,躺在黑暗裡。他要做成休息了的假象。她到來後在他窗子上輕輕敲兩下,他就會迅速跳起來去開門。開門的時候小心翼翼,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老張上了年紀,但耳朵卻尖得很。
他們做得很隱蔽。
張衝有一次來敲過門。他們在房間裡大氣也不敢出。他們就像兩條光滑的魚躺在被子裡。屋裡是漆黑的。鄧一群咬著她的耳朵說:“不要做聲。他會以為我出去了。”張衝敲了幾下,沒聽到反應,果然就走了。第二天,張衝問他幹什麼去了,鄧一群笑一笑,說自己出去了。
鄧一群喜歡她的身子。他喜歡把她脫得一絲不掛,摟著,撫摸著她的肢,她的
部,她的大腿,那種光滑的曲線簡直無可比擬。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
體的香味。她的皮膚非常光滑,而且非常地白淨,簡直就像是溫
的玉脂。她的
房結實而綿軟,就像兩隻成
後的蘋果墜在
前。他喜歡把手放在她的身上,那裡是個非常溫暖的所在。
她是個很的姑娘。
鄧一群在心裡很葉媛媛給了他女處之身,這讓他心裡很滿足。一方面他
覺到自己的力量,一方面又得到了從肖如玉那裡不能得到的平衡。他不知道如何回報她。他想:自己是可以幫助她的,如果她想調到縣城裡去。她應該是想調到縣城裡去的,有誰願意呆在一個小小的鄉衛生院呢。有一次,在做完愛之後,他問她:“你打算永遠呆在這個地方嗎?”她像是想了想,說:“不知道。”鄧一群說:“你想調到縣裡去嗎?我可以幫你。”在心裡,他以為這樣做,就可以算得上是一種補償。更主要的,事實上這樣做,是為了讓自己在心靈上得到一種寬
。但葉媛媛笑一笑,說:“不要麻煩了。像我這樣一個小護士,到縣醫院又能做什麼?”鄧一群說:“到那裡做護士總比在鄉里強。”她不再吱聲。
事實上她對自己並沒有什麼要求,特別是境遇上的。自到了溝墩鄉以後,除了覺寂寞之外,她並沒有
覺其他方面有什麼不好。鄉衛生院的院長對她很好,同事對她也好。在他們眼裡,她是個單純的姑娘,需要有人保護。
“我們以後怎麼辦?”他試探地問。年底,他是一定要回去的,回到省城裡去的。機械廳再也沒有任何理由發配他了。而他不能把她帶回城,她也不能跟他去。但他心裡想著她,他今後還能得到她嗎?
她不知道。
她的眼淚往下。好久,說:“我不想放你走。”鄧一群說:“那怎麼可能呢。”
“我捨不得呢。”鄧一群嘆口氣,說:“生活總是這樣折磨人。我很你。”她說:“你真的愛我嗎?”鄧一群說:“當然。你這個小傻瓜,我一輩子愛你。只是我這個樣子,你知道不可能的。在機關裡,最忌諱的就是這個。”她說:“我理解的。”[98]時間在情愛裡簡直就跟飛過去一樣。他們已經
覺到
子過得太快了。在那幾個月裡,他們已經記不清偷了多少次的情,基本上沒有什麼人知道。他們的偷情一直處於一種非常隱蔽的狀態。
那段子,葉媛媛到他宿舍來的時候,手裡總是在做一件
衣活。開始的時候鄧一群並沒有想到她是為誰織的,也許是她的哥哥,或是別的什麼人。她織得很慢,他發現她並不諳此道。她是一邊對照著書,一邊織。鄧一群笑她。她也笑,說:“我可從來也沒有織過,你不要笑話人家嘛。”鄧一群仍然在心裡發笑。這年頭已經沒有什麼人再花工夫織什麼
衣了,城裡的女人總是買現成的。商場裡的各式
衣都是機械編織的,非常漂亮。葛素芹過去為他織過一件。婚後他曾經要求肖如玉給他織一件,但她卻徑直去商場給他買了一件。織
衣是很花工夫的,一定要有耐心,更主要的是愛心。一個女人只有深愛一個男人才會那樣去做。葉媛媛給誰編織的呢?
衣進展的速度很慢,只要她一踏進他的宿舍,他們就常常纏綿在一起,她曾笑著說:“這樣一年也織不完。”他說:“織不完就算。”她有點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而,
衣畢竟一天一天地長起來,當只剩下兩隻袖子沒織的時候,她要求他試穿一下,他這才想到她可能是為他織的。
衣很漂亮。她用的是那種
細的羊絨。價格昂貴。遠比商場裡出售的要漂亮。她說:“天轉眼要涼了,我這一陣子拼命地趕,眼睛都熬紅了。我都是從你這裡回去以後繼續趕。我的手很慢。”鄧一群相信,有幾次的確看到她的眼睛有些紅。一般而言,她離開他這裡總是很晚。
“我織了,你可要穿啊。”她說。他說:“當然。”這麼漂亮,他自然會穿。她說:“要是你愛人問你怎麼辦?”鄧一群說:“那有什麼關係。我照穿。”她笑了一下,說:“你不敢的。你就說是你的妹妹織的好了。”鄧一群抱住她親了一下。她的心是細的。她把她的全部心思都用在了他的身上。痴心女子負心漢。鄧一群知道他一定是負心的。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在心裡問自己:“我愛她嗎?”一個聲音說:“她那麼年輕漂亮,又那樣地善解人意,體貼而溫柔,你當然愛她。”鄧一群覺自己甚至是善良的,她愛他,而他也愛她,他滿足了她對愛情的要求,不是嗎?但另一個聲音又在問他:“既然你愛她,你肯為她犧牲嗎?他能為她做什麼呢?”也許可以同她結婚,他發現自己在心裡愛上了她。
是的,他有時也在想這個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是非常嚴肅認真的,不要草率從事,一定要慎之又慎,權衡各方面的利害。她真的值得他娶嗎?他要的是愛情,還是要對自己前進有幫助的婚姻?愛情和婚姻可完全是兩碼事。再錯一步,他就徹底完了,他想。
鄉里也有一些人看到過葉媛媛找鄧一群,現在,葉媛媛已經發展到白天有時也來找。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見他的慾望。他擔心地對她說:“要是有人看見怎麼辦?”她說:“看見就看見。我不在乎。”他卻為她擔心。她還是個姑娘(至少在別人眼裡),將來還要嫁人的。他是不在乎的,他將來是要回到城裡去的。他是不會有什麼不名譽的影響的,再說,他是一個男人。
白天裡她到他的宿舍,他們也做愛。只要他提出要求,她就依他。緊閉的窗簾,神秘的光線。鄉政府大院外都是忙碌的人們或是無聊的人們。他們在屋裡緊緊地擁抱,親吻著,撫摸著。她是年輕的,在遇到他之前還是一個女處,她的嘴裡有一種清香。他拼命地。他看過一本叫《煉
士》的書,說這樣可以養身,少陰補老陽。採補之術。他讓她的情緒一點點地上來,然後再折磨她,讓她
醉,讓她向他求饒,讓她紅著臉說下
話。他看到她的純潔喪失殆盡,心裡有一種特別的快活。他在心裡作踐她。沒有人介意他們,誰都沒有想到那一層。想到了也不要緊,因為他們沒有抓到任何實在的證據。話說回來,在這個地方,誰又敢找他一個省委工作組幹部的生活不檢點的證據呢?能派下來扶貧的省級機關幹部,自然是品德非常優秀的人。他們都是人尖子。我們沒有理由懷疑。
就是在這樣的氛圍裡,鄧一群盡情地享受著他所能滿足的慾望。
初秋的時候,鄧一群回到城裡的家中,這一次回去和肖如玉大吵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