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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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著說:“你媽媽我還不清楚,她絕不是我這老頭兒能夠滿足的。就像她年輕時你爸爸不能夠滿足她一樣。”他有點賭氣地說。

“我想方設法將那老宅修繕了,她倒好,搬了過去,卻有了個乾兒子了。”

“到底怎麼回事。”我有點明知故問。

他搖著頭說:“來要錢啊,說搬家添置了不少傢俱,手裡頭緊張了。我說了她幾句,就賭著氣兒走了。”

“怎麼這樣啊。”我沒敢再說下去,這次從裝修到搬家我媽沒花一分錢,都是從我這開銷的。

王相中進了臥室,拿出一個信封給我“我也沒說不給,只是跟她提了那男孩。她倒好,像要了她的命似的,你看到了,摔打了多少東西,這錢你幫我給她吧。”他遞過那信封。信封沉甸甸的厚實,我不對他生出了很多的憐憫,這個男人,幾十年來忠貞不喻,自始至終為了一個心愛著的女人。

這時他的臉上有一種滿是滄桑的堅毅,這種美來自於他生命的疲憊,對愛情的渴求。

“你媽以前長得像仙女一樣,手指很軟很白,說話溫柔,身上總有一種香氣,會織各種各式漂亮的衣。”他輕悠悠地往椅背靠過去,可是那動作垂頭喪氣,頗有悲哀的味道。想起這個男人從許多年前就對我母親依依不捨的眷戀,到頭來落花有意水無情,不嘆息情這東西累人勞心,牽腸掛肚。

如同草地上的沼澤,表面上蒼翠碧綠,意溢然風光無限,如若沉陷進去,卻步步為難、無法自撥。他向我詳細地敘述他對我母親舊的熱情,真是繪聲繪,形容得很美妙。

我聽著他形容那些事就像在他的眼前,我注意到他說話的時候,他確是很痛苦。我的肚子好餓,但又不想打斷他沉浸在往事的動,只好強忍著任由肚子裡嘰咕的抗議。

“其實我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小媚,別說我,你引了所有的男,可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輕悠悠地將頭往沙發的靠背去,可是那往後靠下的動作頗有悲哀的意味。

“你跟你媽媽不同,多了些現代女的魅力。但我和你做愛,我的心裡其實很自卑,總是怕不能滿足你,這些心裡的障礙都無法圓滿地讓我享受愛的樂趣。”

“不要說了,我知道。”我竟有些讓他動著了。他這時抬起著頭:“好了,不說。談點正事,你替我將一筆美金送到香港,有位領導要出國。這事我只能信任你,換別人不行。”我認真地聽著,點了頭。

“但是帶這麼一筆款子我不放心,找個人跟你一塊去。曉陽好嗎。”

“不要的。”我沒仔細考慮就脫口而出。

“讓趙鶯吧,兩個女人更方便。”

“好吧,不要讓她知道幹什麼去,她陪你到深圳,你自己過香港。”這時的他,又恢復了總經理的自信,說話斬釘截鐵,不容置疑。他又跟我說了一些細節應該注意的事,我急著讓他快點說完,我那肚子裡早已經快貼到後脊樑了。

很順利地辦完了事,趙鶯還矇在鼓裡。我把她留在深圳,謊稱約了一朋友,就過了香港,在那不用幾小時就在海景酒店的咖啡廳裡把款子到了那人手裡,喝了一杯咖啡就打車回深圳了。

她還一個勁地問做什麼事,我說玩啊,找地方玩去。趙鶯就想了一會說:“我帶你到一個你肯定從沒到過的地方。”我只拿眼睛對著她,也不回答。她的臉上浮上了曖昧不明的微笑。在我的耳邊上說:“我們一起叫鴨。”我們笑了起來,覺得一種無法描述的但肯定是在邊緣狀態的亢奮。在笑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面對趙鶯時那一貫的優越毫無理由,她比我更真實也比我勇敢得多。

我為挑選什麼樣的衣服躊躇了半天,帶出來的衣服分成截然不同兩種風格,一種典雅高貴,另一種則是緊身的帶股狐氣的小衣服。

我選了件黑吊帶裝,配上白的超短裙,光溜著大腿不著絲襪,我盛裝打扮,我特別喜愛在鏡子面前塗脂抹粉轉眼間把自已裝扮得豔光四,為此我願意下輩子還做女人。

塗紫膏和紫眼影,配上豹紋手袋,這裝束正是這城市某些場合正興起的。我回頭看了盛裝打扮的趙鶯,她穿著肩晚裝,頭髮高高地綰成一個髻。

塗了濃稠滴的口紅,看上去得體,聰明,像只優雅的鶴。銀的眼影使眼睛裡一派水光,整個人看起來像呼之出的一顆彈,急於要獻身於偉大的、奇妙的夜生活。

這是一個月夜,哪兒的月亮都一樣白晃晃的,街道房屋和樹木有一部分罩著橘紅的路燈光,另一部分則沐浴在銀光裡。

車子快速地碾過這些街道,月亮在空中的位置卻是一成不變似的。我把手伸出車外,掬著一掌心的月光,心中充滿奇異的寧靜。

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從以前的子到現在這一刻,月亮總是一如既往地與我的視線、我的身體如期相遇,就像一個朋友,毫不聒躁,善解人意地注視著你。

趙鶯把我帶到了一個很有名氣的酒店頂樓。那裡燈火明亮,花影婆娑,窗口有著衣著光鮮的人影在晃動。

服務生領著我們穿過曲曲折折的門廊,時裝表演已經開始了。不光臺上有高大漂亮的,五彩繽紛的女人,臺下也都是些穿著坦背的濃妝女人,臺上的好像優美的石膏像,用來遠視,滿足視覺想象。

臺下的剛可以高雅地調笑,輔以之身體的局部親暱。舞池中央有一對穿著綴珠黑舞裝的男女正在跳拉丁舞,他們年輕又漂亮,女孩子的腿被優美地握在男子手中,然後是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飛旋。

舞場中正呈現一種快活的氣氛,灑、口水、香水,腎上腺素的氣味飄來蕩去,音樂越而淒厲,如闇火狂燒,鈍刀割。一個時髦女郎,戴著一眼就能認出然而又動人心魄的假髮,穿著閃光面料的背裝中年豔婦過來了。

她朝我們伸出了手:“我是這裡的經理,能為你們效勞我真榮幸。”我很矜持地點著頭,其實我的心裡慌得很,只是在故裝老道。她倒是很善解人意,挨著我們坐下,悄聲地問:“有相識的嗎?要不,我帶你們走走。”又是穿過曲曲折折的長廊,她把我們帶到了一房間裡,那裡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那玻璃有點灰濛濛的。她指給我們看說:“放心,對面看不見我們的。”玻璃窗的那一面是另一房間,裡面有七八個年輕男人,他們都衣著出眾,頭髮光亮,正東倒西斜地在那裡或坐著菸,或斜靠在沙發上打盹,有兩個還在玩撲克。

無一例外,他們的衣襟上或褲中都別有一塊醒目的號碼牌。趙鶯的眼睛在燈光下飛快地轉動,顯出一種神經質的興奮,她叫出一個號碼,是那裡面最為壯碩威武的一個。

見我沒聲響,那豔婦臉上掠過一絲揣摩的神情,似乎在看我有什麼反應。然後,她趴在我的耳邊用沙而的聲音說:“叫三號吧,那小夥子的舌頭顛倒了好多人的。”三號的男子穿著一套白的西服,裡面是紅的襯衫和領帶,好像很年輕,看不出到底多大,也許二十二三歲,也許二十七八歲。

我朝她微笑著,努力表現出從容不迫的樣子,心間卻忐忑直跳。那豔婦反而很親密地摟著我的肩膀:“了就好,開個房間,喝點酒,過了今晚什麼也就過去了。”她把我們領到了一個包廂裡,裡面的裝飾唯美唯奐,光溢彩,鮮豔熱烈。頭頂上是燈光的幻影,腳底下是滑溜溜的地板。茶几上放著美的葡萄酒、香菸、水果以及咖啡。

沒一會,一高一矮就進來了兩個男人,她把那個較矮的推到了趙鶯跟前,介紹著說:“他是王雄,希望能討得你的歡心。”另外那男子就對我說:“叫我阿倫吧。”叫王雄的男子就像情場老手一樣湊到了趙鶯那,他的膝蓋微微彎曲,拆開了一包香菸並遞了一上前。我瞟了一眼阿倫,他用眼睛也在打量我,我顯得有些懶洋洋的氣派,並盡力使自己溫柔些。

儘管是在昏天暗地的燈光下,我還是覺得是在照一面鏡子,一瞬間就從那兒看到了自己,彷彿很多東西立刻成了虛構的世界一部分。豔婦臨出門時,對我輕聲說:“你蠻可愛的,不光柔美,還有股男人喜歡的孤傲勁頭。”阿倫一隻手自然地扶著我的肩,偶爾撥著肩膀的幾髮絲,我有些緊張,預即將成真的緊張,但我並不表現出來。

他的一隻手平平靜靜地伸了過來,握住了我的手,我抖了一下,他察覺到了。他對我的身體每一個細小的反應都地把握著。他拿著茶几的一杯酒對我說:“來點好嗎。”我同意他的建議,酒使我的身體漸漸放鬆,我們哈哈大笑,說著酒不錯,再來點酒話。而他還是那樣緊緊摟住我的肩膀,用溼的舌尖吻著我的耳垂和髮。我開始放鬆自己,同時,另一種來自於隱密的潛層的顫慄,細細密密地浮上來。

我似乎快要醉了,很享受他那種緊密摟抱的姿勢。這時響起了緩慢的四步舞曲,趙鶯跟王雄組成了一對,王雄緊緊地按著趙鶯的肢,把臉貼向她,而且喃喃細語地不知說著什麼,還不時地抓起放在茶几上的酒杯咕咚咕咚地喝上幾口。

趙鶯扭得像條美麗的蛇,燈光下巧笑倩兮,美目顧盼,從舞曲的一開始,她的手始終盤旋在王雄的褲襠裡面,真是洋洋得意的小婦人。當他們挪動到了房間裡的另一角時停了下來,幾乎不改變姿勢,只是雙方的在扭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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