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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去告了,讓法院來判吧。”宣麥站在二樓走廊邊,被寬大的柱子擋著。
她看不到樓下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只能聽到宣芳玲平和的聲音,以及謝軍重的呼
。
“以前幫你還的錢就算我和我侄兒倒黴。”宣芳玲笑著說。
說畢,院子裡驟然死寂一片,宣麥背靠冰涼的柱面,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兒,她悄悄抬頭,望見傍晚最後一群鴿子撲刷刷飛過。
天就黑了。
省大開學的時間是8月27、28號,26號蘭姨上班去了,兩個人在家準備收拾東西。
謝呈從早上就開始沉默,周講於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也沒戳破。
到中午看他實在開心不起來,周講於坐到他旁邊摩挲他耳垂,輕聲說:“要親。”
“嗯。”謝呈側頭心不在焉地吻他。
分開,謝呈捏周講於的臉,問:“學費是蘭姨給的還是鄭伯伯給的?”
“我給的。”周講於神情嘚瑟。
“能得你。”謝呈笑了。
周講於從背後摸出他的手機來,遞過去:“打個電話?”謝呈坐在邊不動,喉結滾動幾下,到最後還是沒說話。
“別怕,不想打電話就先看看短信什麼的?”周講於溫聲說,“我開機咯?”看他沒表示,周講於長按了掛機鍵。開機,一雙手握的畫面過後出現問候語,周講於突然愣了一下。
灰底黑字寫著——“周講於,我念了一萬次你的名字。”
“喂!”謝呈驚了,一把搶過手機來正面朝下拿著,含糊道,“以前瞎改的,懶得改回來了。”周講於心裡一陣酥酥麻麻的電經過,掰過他下巴用力碾他雙
,成功攪亂他的呼
節奏後笑說:“該做的都做了,一句表白還要害羞?”
“害羞你大爺!我嫌麻行不行?”謝呈沒好氣地應,趕緊點開短信。
短信沒有想象中多,讓謝呈心裡稍微鬆了一下,最新一條是宣禾的,發送時間就在半個小時之前。
謝呈點開來,看到裡面寫著:“姑要跟姑父離婚了,我回家了,正在商量分酒廠和鋪子的事情,學費我等下會打到蘭姨卡上,讓她給你。”怔了兩秒,謝呈退出來,立馬打了宣芳玲的電話。
第一次沒人接,第二次直接被掛斷了。
謝呈想打第三次,還沒撥出去,宣禾的短信又來了:“她說她現在不想跟你講話。”
“周講於,怎麼辦?”謝呈神情茫然地問。
周講於回手抱他:“沒事兒沒事兒,估計正忙著呢,過兩天再打,天天打,不愁她不接。”謝呈心裡又亂起來,只好點點頭。
省大本科校區是新校區,在西容城東,第二天鄭醫生正好休假,開車跟蘭姨一起送了兩個人去學校。
學校住宿安排得特別妥當,連位順序都按照每個專業每個班固定了,好在物理學院和生命學院的新生同住一棟樓,也就隔了兩個樓層。
報名、辦卡、領軍訓服加整理寢室,大半天也就結束了。
下午一起吃了飯,鄭醫生跟蘭姨都還要上班,當晚就返回了市中心。
送走兩個人已經快天黑,謝呈和周講於在學校裡亂逛,最後逛到中心大場上,周圍沒什麼人,謝呈給宣禾打了個電話。
本來以為他不會接,但是響到快掛斷的時候電話通了。
“小呈,安頓好了嗎?”宣禾問。
他的語氣一如往常,好像中間這一個月的出走時間不存在,謝呈突然就忍不住了,開口的時候聲音都在抖:“哥,都安頓好了。”宣禾笑了笑:“那就好,我待會兒跟麥子說一聲,她可擔心你了,你等下給姑發個短信。”謝呈忙應了,周講於聽了個大概,捏在他肩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宣禾細細地叮囑了好些事情,最後要掛電話之前突然嘆了口氣,說:“幫我跟週週問個好。”謝呈把手機遞給周講於,周講於頓了兩秒,說:“哥,對不起。”電話裡宣禾笑了笑:“我得掛了,你倆互相照顧。”等那頭沒聲音了,正好走到跑道側面的沙坑邊,謝呈順勢蹲下去,面對著一隅沙,深深了一口氣。
周講於也跟著蹲下去,兩個人肩挨肩地沉默。
辦手續、學校歌、開學儀式、軍訓……大一新生生活太繁忙,因為在不同的學院,兩個人有時候兩天才能見一次。
軍訓中間有一天的休息時間,跟葉知秋聚了一回。葉知秋聽完所有事情,一頓飯的時間一直在慨,具體
慨什麼她也不說。
“算了,本女俠原諒你們了。”她最後說。
謝呈和周講於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對視一眼,都笑了,不約而同說了句:“女俠我們錯了。”葉知秋“哼”了一聲,大方地擺擺手。
謝呈每晚都給宣芳玲發短信,但是那頭一直沒有回過。
軍訓結束已經是九月中旬,課沒上兩週又是國慶節,一個星期的假,謝呈跟周講於商量了一下決定回市中心。
假期前一天,謝呈睡前卻收到一條短信。宣芳玲問他:“你還想不想要我這個媽?”十月一,謝呈和周講於坐上了回洛花鎮的黑車。
路上太堵,半天的車程硬生生被拖長到一天,回到宣家巷的時候天已經黯淡下去。
進屋之前碰到兩個鄰居,都先用怪異的眼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