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畢竟人命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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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教教主?羽玄魔君?從孃親的謹慎嚴肅來看。他應當與孃親一樣同為絕世高手,沒想到水天教教主竟有如此高手坐鎮,那為何當年會功虧一簣呢?他蒙臉而來,口稱重逢,但孃親卻說素未謀面,他當年很有可能是在暗中窺視。
但與孃親打過照面,武者的五最為靈
,害怕身份暴
才出此下策。
“哦,我那孽徒便是這般與你談論本座的麼?”羽玄魔君眉頭一挑。
孃親細眉微蹙,並未正面回答,反而冷冰冰地問道:“閣下來此有何貴幹?”
“當世間故人凋零,本座不過想與仙子敘敘舊罷了。何必如此針鋒相對呢?”語畢,羽玄魔君似乎頗為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哼,蒙首覆面,藏頭尾,誰人與你是舊識?”孃親冷哼一聲“若真想敘舊,便摘下你的面巾”青衣老者呵呵一笑道:“與仙子坦誠相待,本座固所願也,只是仙子為擒風衛辦事,本座的身份還不可暴
。”
“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孃親悍然拂袖,轉身便下了逐客令“閣下請回吧。”
“仙子不與本座敘舊無妨。但本座還可以與那孽徒的、呃…”羽玄魔君一語未畢,孃親霍然轉身,周身泛起一股徹骨嚴寒,浩瀚的冰雪元炁有若實質,翻騰著直奔青衣人而去!
羽玄魔君不得不將剩下的半截話嚥下,眉頭緊鎖,身前升起一道若有若無的清氣壁障,嫋若風煙,卻能將孃親的元炁擋住!兩人正以元炁相持對峙,異象漸生。
但我卻受到了極大的壓力,彷彿周遭的天地佈滿了鎖鏈與桎梏,徹骨嚴寒壓迫著我的身軀,令我動輒得咎。耳中忽然傳來孃親的密音:“霄兒,護住心脈,尋機退開!”雖然我與孃親在洛乘雲一事上生了隔閡,但此際孃親正在與外敵生死相爭,一切須以大局為重,我自然不會過於任,拖孃親的後腿。我趕忙調集周身的元炁,牢牢護住心脈,恰在此時。
那徹骨的嚴寒一頓,渾身忽得輕鬆。我心知這是孃親為我放開一瞬的元炁威壓,當機立斷,迅速退後了十餘步。
對陣旗鼓相當的敵手,臨陣分神不說,還自斂元炁,實乃大忌,很容易被人趁虛而入。我緊張地盯著二人,生怕孃親因此而落入下風。
但羽玄魔君卻並未得寸進尺,那道清氣殊無異動,只堪堪地擋住了薄霧似的冰雪元炁。這機會雖然轉瞬即逝。
但以羽玄魔君同樣曠古難逢的武道修為,沒道理會失之臂啊?我瞬間有些
惑,但不管怎麼說,他沒有趁機發難,總歸是好的,否則孃親恐將陷入困境。身登武道極境之人,自古難逢,更何況是如今凋敝衰敗的武林。
但此時此刻,邊陲縣城的一間陳舊苑子裡,堪稱曠古絕今的二人正以體凡胎難以想象的神乎其技生死相爭。武者以招式拳腳互相攻伐。
即使力有不逮也有脫身的餘裕。以刀槍劍戟鋒鏖戰,哪怕身披數創,只需要害無礙,仍有苟全
命之能為。
但元炁不同,此等由氣機採練而成的能量,與身俱在、與命相連,一旦兩人的氣機牽引、元炁爭極,不到一方油盡燈枯便幾乎無法停止,幾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除非兩方同時收去元炁方可安然無恙,當然這是對一般武者而言,元炁無法破體,一旦拼上了內力,便無可脫身,似孃親、羽玄魔君這等絕世高手,是否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手段、足以安然退卻,尚在未定之天。
但我自然不會將希望寄託在不甚明瞭的事情上,只能祈禱孃親可以力壓羽玄魔君,雙方皆以浩瀚磅礴的元炁針鋒相對,無論是誰力有不逮或者身敗氣竭,都不可能好受。
甚至很難全身而退。二人在庭院中對峙爭鋒,已然顯現了莫名異象:孃親這一側嚴寒徹骨,空中凝出了片片雪花,翻飛亂舞,儼然如同寒冬臘月裡天降瑞雪,地面上冰霜的冰霜已然蔓延至我的腳下。
而羽玄魔君那方,清氣蒸騰,元息氤氳,仿若淡淡氣旋圍繞著他。兩方磅礴的元炁碰撞、摩擦。
在二人中央產生了一道若有若無的界限,劃分了大相徑庭的兩方世界。我一瞥,看見了還在夢鄉里的洛乘雲,孃親無暇顧及,冰霜已然快蔓延至他腳上了,倘若我不施以援手,恐怕即將被徹骨嚴寒所傷甚至所殺。大敵當前,孃親為護我周全甘願出致命的破綻。
而對洛乘雲則生死難顧,這總算讓我心中好受一些,畢竟是孃親要救的人。我長嘆一聲,將洛乘雲扛起,快步退到西廂,將他放在走廊上依靠著牆壁和柱子,趕緊回身緊盯戰場。
此時孃親與羽玄魔君的對拼已然到了關鍵時刻,飛雪飄舞間,孃親的青絲白袍均是獵獵作響,氤氳清氣裡羽玄魔君的青袍面巾也在上下翻滾,冰雪與清氣互不相讓,彼此推拒。
“困於葛藟,動悔有悔。”忽而羽玄魔君長出聲,場中異變陡生,正在拉鋸的氤氳清氣與冰雪元炁轟然散開,霎時間漫天冰雪撲面而來,氤氳清氣化去形跡。我正
抬手防護。
那晶瑩的冰雪忽然消散於無形,如泥牛入海,再放眼望去,冰消雪融,大地霜除,彷彿方才的異象不過是南柯一夢。
庭院中煙塵伏地而向四方散開,一襲白衣與青袍仍然巋然對立,二人神皆是如常,彷彿並未受傷受損。羽玄魔君撫了撫面巾,喟然嘆道:“本座不說便是,仙子何至於此呢?”
“我再問一遍,惡客臨門,所為何事?”見孃親面容冷峻,身形傲立,語氣無常,我總算放下心來,卻並未出言拖累。
“呵呵,也罷,本座就開門見山,本座知道仙子為何來此,但請仙子將事情查明,還我水天教一個清白。”羽玄魔君語出驚人,竟然要求孃親還他水天教一個清白,如此說來。
他不承認屠村之事是他們所為了?可為何水天教不自己去調查…思及此處,我不莞爾,暗罵自己太蠢,縱然水天教能查到真相,官府也好軍隊也罷,卻不可能採信…無他,只因水天教已被打上魔教的烙印,百口莫辯。
孃親自然沒我這麼涉世未深,蹙眉淡然道:“水天教手眼通天,你們連蛛絲馬跡也沒調查出來嗎?”
“不瞞仙子,血案現場地處邊陲,本教也是鞭長莫及,栽贓陷害一事的內情,本座一無所知。”羽玄魔君緩緩搖頭,自承不知。
孃親淡然拂袖,再次下了逐客令:“既如此,魔君請回吧,此事我自會查明,但無論是水天教還是其他人犯下滔天罪惡,我絕不會姑息。”
“那是自然,果真是教眾擅自妄為,不勞仙子動手,本座親自斃了他們。”霎時間,那襲青袍消失不見,彷彿蒸發於天下的鬼魅,只餘一句告別:“龍行萬里開天路,鶴去十州一點塵。”俳句頗有氣勢,我卻聽出言外之意,你們在明而我在暗中,勿需枉費心機。
論規模,楚陽縣城比百歲城還要小上半成,但羽玄魔君既有不世輕功,我等又不知其面貌特徵,若想揪他出來。
無異於痴人說夢、大海撈針。我正為羽玄魔君離去而鬆了一口氣,但孃親忽然嬌軀一顫,抬手至面,似乎吐血了!***“孃親!”我快步奔了過去,口中焦急地呼喚,正所謂母子連心,我全然忘記了方才母子間的齟齬衝突,牽掛著孃親的傷勢,一顆心彷彿被緊緊攥住。
我跑到孃親面前,果然見到孃親的嘴角溢出了一絲殷紅鮮血,玉面仙顏染上了一絲煞白,我心痛萬分卻又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做。
孃親以玉手抹去嘴角鮮血,強笑道:“娘沒事,霄兒不用擔心。”自我記事起,還是第一次見孃親受傷,不由得心疼地問道:“孃親,怎麼會這樣?”
“娘與羽玄魔君元炁相接,他以秘術強行中斷,我們二人都受了巨力反噬。”孃親幾個深呼,運氣稍微調息,才似乎恢復如常“霄兒,娘需要靜修調息一個時辰,否則有損功體。”
“嗯。”我使勁地點點頭,本想開口詢問羽玄魔君是否會去而復返,但他與孃親應當同樣受傷不輕,此時此刻,我身為一個男子,應當中砥柱。
我眼中的猶豫之只一閃而過,孃親卻
銳地捕捉到了,展顏微笑道:“霄兒無需擔心,羽玄魔君所受損傷不比娘輕,若不及時調息必會傷及
本,短時間內他不會再來。
況且孃的太陰遺世篇素有療傷之能,他若再犯,娘也能率先恢復。”
“嗯。”我雖然決定了要獨當一面。但還是微微鬆了一口氣,畢竟方才兩位絕世高手的手場面實在太過震撼駭人、太過匪夷所思。
“霄兒,其他的事稍後在說。”孃親轉身向東廂而去,忽又扔下一句“將他好生安置。”我默默點頭。孃親的兩句話含義不言自明,第一句自然是指母子二人爭吵一事,本已面臨母子決絕的關頭,但羽玄魔君卻忽然來犯,還與孃親兩敗俱傷,我自是不能再任。
第二句則是指洛乘雲。我心情複雜地走向走廊上躺著的洛乘雲,此時他為孃親的冰雪元炁所安撫而深眠,以我含章劍吹短髮的鋒利,若是一劍封喉,他連痛苦都不會有。
但我最終嘆了一口氣,收斂了殺機,我心中明白,他雖是我們母子二人齟齬的起因,但癥結卻不在他身上,而是孃親。
孃親想要挽回他的死志,我雖然不甚樂意但也不會阻攔,畢竟人命關天,他的命途多舛也叫我生出惻隱之心。關鍵在於孃親所用的方法,這才是令我出離憤怒的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