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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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吉虹和那凤梅在套房里聊天,打进电话来的,便是富汉。

富汉的出租车,此时去掉了当中的隔挡。凤梅坐在后面,正对着富汉的肩膀。

富汉的车开出了城,出了二环,以更快的速度上了三环,然后是四环…

车出三环以后,凤梅便将双手伸到了富汉的肩膀上。那是浑厚结实的男人肩。凤梅从轻抚,慢慢变成重摩。可是隔着衣服,凤梅并不能真实地体味到那男人的,于是,她的双手又渐渐挪移到富汉的脖颈,那是壮的,富汉的胡须一直延续到喉结上面,令她糙,并且因为富汉口中正嘘出热气,又令她野…这很影响富汉开车,然而富汉并不制止她;富仅只是将车速加大到超出允许的程度。

车子飘向一个别墅区。

那正是凤梅向吉虹讲到的一种别墅区:一些盖成的别墅已然售出,但真正人住的人家很少;有的买来只是为了高价转手,因此常年锁得紧紧的;有的虽布置出来,细,但住了不几天也便生腻,还是回到城里去住,这里只是偶尔一来;有的本不是花自己钱买的,因此对之更是犹如时装,兴来时一穿,兴衰后一,也是常常地荒废着…而真是住进去打算把那儿当个家的,也总舒服不了——起码还有三分之一的别墅仍处在不同程度的施工进程中,而且因为资金不凑手,是“盖盖停停停停盖,停停盖盖盖盖停”整个别墅区灰尘飞扬、噪声不断…物业管理上的问题更层出不穷,忽然停电,自来水管里冒浑水,水管堵,垃圾不知为何几天无人来收…一直宣称“不开业”的超市只见壳儿没有瓤儿,路灯坏了分摊了修理费却迟迟不见修复,绿地花圃中栽的花树多有枯萎…

不过凤梅所去的那栋别墅,处在整个区域里最好的位置,离尚在施工的部分有相当距离;别墅周遭绿化得也较好;通向别墅的道路也中规中矩,落地式路灯也颇有圆月罗列之势…

车子开拢那栋别墅,凤梅从致的路易·威登小手袋里取出一个遥控器,递到富汉手中。富汉接过,按一下,院落前的西洋花式铁门自动开启了。车进院内车库,再一按,车库的门向上方自动掀开;富汉便将车稳稳开进了车库…他们下了车,径直从车库内的边门进入了别墅。一进入那边门,凤梅便将一把扁形钥匙进了门边的通电启动器,于是各处灯光相继闪亮;他们所首先置身的,是别墅中宽敞雅的厨房…

灯一亮,凤梅便扔掉手袋,扑到富汉身上,犹如一串藤萝住了直的柏树,她忍不住狂吻富汉的脖颈,特别是喉骨与锁骨间的凹窝…

富汉搂住她说:“先都洗洗…再说,我也饿了…”凤梅便松开富汉,跑过去打开冰箱,看里面有什么还能吃的东西…

在北京的这个夜晚,谁能想得到,他们这样两个人,竟聚合在一起?

这便叫缘分?

几个月前,闷热的盛夏,凤梅出了王府饭店,正赶上富汉这辆车滑到风雨廊;那天在王府外头等活儿的出租司机也不老少,大家都是排着队领活儿,会赶上哪位客人,往哪儿去,全是偶然;凤梅恰上了富汉这辆车,并且告诉他去这个别墅区;这倒是个甜活儿,富汉把车开起来,没怎么堵车,顺顺当当地上了三环…天上开始掉雨点儿,凤梅坐在后座,两边玻璃窗本是关着的,富汉要关前头的玻璃窗,咦,门儿,那遥控式关窗的按钮居然失灵,任凭富汉怎么摆,半开的窗户就是纹丝儿不动…雨忽然大了起来,并且毫不留情地灌进了车里,当然,后座问题还不大,富汉可真是遭了殃…富汉知道,这车老了,一定是连接那控制器的线路出了问题,这问题并不算大,倘若到了修理厂,稍加摆也便可以解决,可是现在怎么办?只好忍着,且把客人送到家再说…那天,在滂沱大雨中,富汉挣扎着把凤梅送到了别墅,凤梅让他把车开进了车库,外头雨仍不见停歇;富汉停下车便先忙着往车外戽水,又想自己解决那窗户关不上的问题;不知不觉之中,他已喝了凤梅从厨房里端来的热咖啡,并且发现凤梅也动手帮他戽水、擦车…末后凤梅请他进去洗把脸,车窗故障竟排除不了,大雨如注,他也确实走不了,便跟着凤梅进了那边门,也是先进的厨房…

在凤梅方面来说,她开初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很抱歉,让人家跑这么一趟,竟害得人家淋成了个落汤;既然一时又走不了,让人家洗洗擦擦,喝点热的,吃点东西,也是应该的。在富汉方面来说,他也确实想擦一把。富汉没多想,他原以为这么大的宅子,不会没有别的人。凤梅引让富汉再往里,进了一个卫生间;既是设备周全的卫生间,也就不仅可以擦一把,完全可以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

富汉洗完了,用人家的大块香巾擦干了身子,可是还不得不穿上自己的衣服;下面的子,外得厉害点,内倒还没怎么波及,穿上问题还不大;可是上面的t恤却淋得透,无奈,他只好拼命拧干以后,再甩甩,套在身上。

富汉出了卫生间,t恤绷在他身躯上,凤梅一瞥中,心上已仿佛被挠了一下,但还只是混混沌沌的状态;外头还在下大雨,她让富汉且再坐着歇歇,然后去取来了一件干净的t恤,让富汉先换上。衣服箍在身上,也实在难受,富汉想了想,便接受了。就在富汉站起来,把t恤往上一的瞬间,凤梅望去,如道电击——她受到一种强烈袭来的男人;富汉在换衣的空当里难免有若干秒上身全的“镜头”那短暂的动态“镜头”更令凤梅难以自持——她不在心里尖叫:“真可啊!”就在那天,凤梅把富汉到了上。

凤梅觉得富汉是她迄今为止最意的伴侣。富汉的体真是上帝专为她心制作的。她喜强壮、野的男人。有好几种强壮,比如健美运动员那种强壮,还有影视圈里的动作明星的那种卖强壮,全都不在她的视野里。富汉的强壮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而且他自身甚至都没有意识到那是他作为男的一种财富,那是在劳动中,在底层生活的锤炼中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种漫不经心的强壮;再加上富汉那自然而然的野,融汇起来,便如醇酒,令凤梅沾即醉…当然,更有与其做时,那妙不可言的强悍与从容。凤梅为自己今世为女,而能有这样的男伴,隐然自豪!

富汉搞不清自己是怎么跟凤梅上的。事后他从未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对那奇遇加以回味咀嚼。他只是大概其地受到一种畅。他对凤梅的体并不怎么会鉴赏,但他惊异于凤梅竟能有那么强烈的主动,还有那么多做的花招,这是他媳妇从未表现出来过的;他从这遇里觉到一种骄傲,他估计像他那样的男人多半都没体验到过这种大快活。

他们那回分手得很自然。天未亮,雨已停,富汉不仅不提车钱的事,也没穿凤梅提供的干衣服,仍套上t恤,开车走了;凤梅也决不再给车钱,或有什么钱财上的表示;这使他们事后都格外心安理得。不过,凤梅给富汉留下了她的电话号码,富汉也告知了她自己的寻呼机号码。

富汉天亮时把车开到了修理厂。非常古怪,停在那里以后,检修的人一按那据说是不灵了的按钮,车窗立马就升上去了,并没有坏呀!这让富汉事后越琢磨越乎。

富汉回家以后若无其事。他并不因此嫌弃自己媳妇。当然他不会跟任何人说及他的遇,包括他所崇敬的老豹。

凤梅这以后也依然在自己的生活航道上运行。她曾几次在大苦闷中呼过富汉,一次富汉口电话说有事,来不了,另几次富汉都来了,他们也是开车到这并无他人的别墅里,美美地畅快了一晚。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功能对话外,几乎无所谓的谈心。富汉不多问她的底细,搞清楚她真是喜跟他亲热,没有陷阱,无亏可吃,也便罢了。她也不问富汉的家庭。他们在一起时基本上只以肢体语言情。当然,那是到头来会发展到汹涌澎湃地步的

这回是富汉主动打电话来找凤梅。凤梅毫不迟疑地应召。

到了别墅里,富汉提出来要先洗澡。凤梅让他先去洗,自己来些吃的;她好多天没来这里了,打开冰箱一看,显然另外可以来的人这些天也没来,冰箱里只剩些很可能已过保险期的食品。她取出一包浦五房的卤鸭,剪开包装,放到微波炉里去加热,又取出两个本产的方便碗面,在煤气灶上坐了一壶水…也只能是这样凑合一下了。微波炉里很快泛出一股气味,是卤鸭的味道,但似乎还有某种不雅的气息…她去拉开一扇铝合金窗,让外面的新鲜空气进来;这别墅虽然装修华美,但平时并无人在内生活,门窗紧闭,因此进来后难免有一种霉闷的气息…

她打开富汉洗澡的那个卫生间的门,想跟他一起洗澡;在热气蒸腾中,富汉的体格外具有魅惑力…但她一眼发现,富汉左腋边,有不短的一个伤口,似乎刚结痴不久,这令她吃了一惊;她忙凑上去问:“这是怎么搞的?能经水吗?”富汉不在乎地说:“今天是头回经水,没什么,是前些天一个土氓扎的…这小子比我惨,让我扔出车去,胳膊折了…他妈的,敢跟我龇牙!”她便用手指轻抚那伤口,心疼地说:“多悬呀…再多过来一点就是心脏啊!”富汉先搂住她,然后便剥她的衣服…

他们一起从卫生间出来,煤气灶上的水开疯了。

富汉一看那些吃的,便摇头:“就这个啊…看见它们我倒不饿了。”凤梅也说:“那好,我们…完了事,开车出去找地方吃夜宵…”他们正想往卧室里去,忽然听见窗外有些没预料到的声响。

那是开来的一辆新型号的本田王小轿车。车灯大开,强光照向院内。车主手里也有遥控器,先开了院门,驶进院里,便让车库门掀开来,于是车主发现有两个车位的车库里已经停了一辆车,是顶上有标志的出租车;这显然出乎来者的意料,于是本能地按响着喇叭,一声紧跟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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