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洛水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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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玉小脸儿红红地,笑着说道:“这是我生平头一遭儿坐船,没想到这生平头一遭儿就坐上这种小船儿,挤在这小船舱里倒好玩儿,真可以说是别有‮趣情‬,现在有条大船让我换我都不换。”李燕豪道:“虽然往‘河北’去一定要过‘黄河’,可是从‘洛’到‘黄河’岸仍有一段陆路好走,贾兄为什么不走陆路。”贾玉微一摇头道:“李兄不知道,我原也打算走陆路到‘黄河’边上,然后再雇船渡河的,只是近来这一带不大安宁,路上不好走,听说近年来出了个叫什么‘三青帮’的一伙盗匪…”目光一凝,望着李燕豪问道:“这‘三青帮’李兄听说过么?”李燕豪点了点头道:“听说过。”贾玉道:“听说他们烧杀劫掠,无所不为,是真的么?”李燕豪道:“据我所知,丝毫不假,我亲眼看见过他们的恶行,‘山东’‘独山湖’旁有个‘史家寨’全寨近百口,个个横尸,没留下一口,只有一个史姑娘幸免于难,但被他们掳了走,恐怕那遭遇比死强不了几分。”贾玉“哦”地一声道:“有这种事,李兄是亲眼看见他们行凶的?”李燕豪双眉微扬,微一点头道:“不错。”贾玉飞快看了李燕豪一眼,皱着眉头道:“这‘三青帮’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组织,这么猖獗…”李燕豪道:“正如贾兄适才所说,是一伙盗匪,要是正正当当的帮会,岂会烧杀劫掠,无所不为?”说得是,贾玉点了点头道:“李兄说得是,只是,各地的地方官府衙门是干什么的,难道就装聋作哑,不闻不问,难道就不能发兵发卒剿灭它么?”李燕豪道:“倒不是地方官府衙门装聋作哑,不闻不问,也不是不能发兵发卒剿减它,以我看是各地方昏弱无能的贪污官吏太多,有官匪勾结情事…”贾玉道:“官匪勾结,不会吧,各地方昏弱无能的贪官污吏太多倒是实情实话,至于官匪勾结,我认为不太可能,哪一个这么大胆,那一个不顾前程,不要脑袋了?”李燕豪道:“我就碰上过官差替他们打头阵,出面阻拦找他们麻烦的人的情事。”贾玉“哦,”地一声道:“李兄碰见过这种事情?在什么地方?”李燕豪道:“就在‘洛’!”

“就在‘洛’?”贾玉吓了一跳,忙道:“不会吧?据我所知我们‘洛’的这位父母官是个正直,贤明的好官,他怎么会…李兄,别是那些官差衙役蒙蔽上司,私通盗匪,收受贿赂,或者他们也本不知道那些人是‘三青帮’里的盗匪,错把盗匪当良民,把良民当成了盗匪吧。”李燕豪道:“这也不无可能,只是身为地方父母官,连良民盗匪都分不清,那还谈什么治理地方,保护百姓…”

“说得是!”贾玉点头说道:“李兄说得极是,只是在各地方之中,总有几个真正能治理地方,保护百姓的贤能吧!”李燕豪道:“话是不错,只是怕这些贤能也拿这一伙盗匪无可奈何。”贾玉道:“怎么,那是为什么?”李燕豪道:“三青帮是由一些臭味相投的江湖败类所组成,他们每一个都能高来高去,甚至来无踪去无影,拿一般兵勇对付他们怎么能收效,再说他们势力颇为庞大,区区千儿八百人马无济事,调动大部份兵马又显得劳师动众,小题大作…”贾玉道:“但能剿灭这一伙盗匪,宁静地方,使得百姓生命财产不再受损害,劳师动众也值得,小题大作又何妨?”李燕豪笑了笑道:“贾兄,可惜你我不在官家,手掌兵权。”贾玉倏然笑道:“说得是,说得是,李兄好风趣。”天渐黑,河上风也渐渐大了起来,有风就有,小船经不起风,渐渐地摇晃了起来。

贾玉的确生得文弱怯懦,一张小脸都吓白了,伸他那双白的手,抓住了李燕豪的手,直道:“李兄,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莫非已经到了洛河了。”李燕豪道:“不会那么快,大概是天黑风劲河大…”贾玉忙道:“天哪,还没到‘洛河’口就这么大的风,要是到了‘洛河口’那还得了,我还是跟李兄坐在一起吧?”说着他就要挪身过去!

李燕豪含笑说道:“贾兄,小船在风中行驶,最忌讳的便是一边重,一边轻…”贾玉身子刚挪动,一听这话吓得没敢再动一动,着急地道:“那怎么办,真要命,早知道有这种罪受,我宁可冒碰上‘三青帮’之险,也要走陆路…”李燕豪含笑说道:“贾兄不必惊怕,有我在这条船上,这条船绝翻不了的。”怎么?贾玉两眼一睁,道:“李兄会念定风咒。”李燕豪失笑说道:“那我岂不成了茅山老道了,贾兄放心就是,这条船要出一点差错,请唯我是问就是。”贾玉道:“只怕到个时候想问也来不及了。”听这话好像是谁硬把他拉上船似的。李燕豪没在意,笑了笑,没说话。

贾玉忽然扬声说道:“船家,你这船上可有灯火?”只听那船家在船尾应道:“有,就在舱顶上,一摸就摸着了。”贾玉伸手一摸,可不是么,一盏风灯就挂在他头顶附近,他一边摘风灯,一边说道:“点上灯,驱散点儿暗,免得它这么慑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可以看清楚点儿。”李燕豪不失笑。

火石火摺子就在风灯边上,打着了火摺子,点上了灯,贾玉这才显得平静些。

然而灯刚点着,贾玉刚趋平静,只听夜里随风传过来一声沉喝:“喂,河里那船,靠过来。”贾玉听得微微一愕道:“这是谁,这么气的…”李燕豪心里有点明白,可是他没敢明说,道:“谁知道。”贾玉当即问了船家一声。

船家在船尾应道:“不知道,天又黑,看不清楚。”贾玉道:“怎么,那话声是岸上传过来的么?”还没听见船家答应,便又听那气的话声传了过来:“喂,撑船的,你聋了么,再不靠过来老子一箭把你下河里喂王八去,快靠过来。”

“糟了。”船家惊声叫道:“两位爷,咱们碰上劫船的了。”贾玉一哆嗦,急道:“怎么,这条水路上还有劫船的…”话声未落,李燕豪突然拉着他的手往旁边一扯,贾玉坐不稳,身子一歪躺了下去,只听砰然一声,一枝羽筛破窗而入,中的地方正是贾玉刚才坐的地方的背后,要不是李燕豪拉他一把,他非来个一箭贯不可。

贾玉明白了,惊叫一声往李燕豪身边便躲,混身直颤。

船家在船尾叫了起来:“糟了,岸上放箭了,岸上放箭了。”李燕豪双眉一扬道:“船家,把船靠过去!”没听见船家答应,贾玉叫了起来:“李兄,你…你糊涂了,咱们跑还怕来不及,怎么能靠过去,那不是往虎口里送么?”李燕豪道:“船在河面往哪儿跑?洛河河面不够阔,就是到了对岸也出不了强弓的程,咱们要不靠过去,就成了箭靶,三个人一个也逃不过羽箭穿身…”

“娘的,老子不赏你一箭你还不靠过来呢…”那气的话声又传了过来,听起来已近多了,想必那船家已把船靠了过去。

贾玉哆嗉着道:“人要倒霉平地都会栽跟头,躲一挨一刀子,这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李燕豪道:“贾兄不是怕坐船么,咱们走一段陆路不正好么。”贾玉不悦地道:“李兄未免风趣得过了些,到这时候你还说风凉话。”李燕豪道:“贾兄误会了,我说的是实话,在河面上咱们没机会,上了岸就不同了。”贾玉道:“有什么不同,羊落进虎口里,还能幸免么。”只觉船身一震,随听外头有人喝道:“喂,撑船的,你这船上还有别人么?”话声近在咫尺,敢情船已靠了岸。

只听船家抖着嗓门道:“有…有…”李燕豪一拉贾玉道:“走,贾兄,出去吧,别等他们催了。”当先矮身钻出舱去。

他这一出舱,舱里贾玉也不敢待了,连忙跟了出去,紧紧贴在李燕豪身后站着,连大气也不敢一口,那模样儿好可怜,瞧得人心疼。

果然不错,船是已靠了岸,靠岸处,有一小片芦苇丛,两盏风灯在风里直晃,下站着两个黑衣汉子,一壮一瘦,但是一脸的凶恶骠悍,那黑衣壮汉子间挂着箭囊,左手里还拿着一张铁背弓。

“哈,没等讲就出来了,识趣的嘛,”那黑衣壮汉子扫了李燕豪跟贾玉一眼,望着那船家道:“还有么?”那船家早就吓得面无人,哈着,垂着手,一付可怜像,本难怪,长年来往水上的老实人,那见过这个。他闻言忙道:“这位爷,没…没有了…”那黑衣壮汉子回手向身后一捞,从地上拔起了一只矛,右手持矛“噗,”

“噗,”地在船舱上扎了几下,他意了,回手又把那在了地上,望着李燕豪跟贾玉喝道:“下来,还等什么?”李燕豪没说话,伸手探怀摸出一块碎银送向船家道:“船家,这是我俩个的船资。”船家畏缩着望着李燕豪,没敢伸手。

那黑衣壮汉子伸弓一栏,冷冷说道:“别客气了,留着等下了船给我吧。”李燕豪看了他一眼道:“朋友,水上生涯不容易,行船的挣的是辛苦钱。”那黑衣壮汉子一怔,旋即笑了,笑得狰狞,道:“不赖,你是我碰上头一个敢说话的…”脸一沉,道:“娘的,你哪儿吃草了!”

“唰”地一弓了过来!

李燕豪岂怕他这个,抬手抓住了那来的一弓。

黑衣壮汉子脸上变了“哈!”地一声道:“我走眼了,敢情你还是个练家子,朋友,咱俩较较劲儿。”猛地沉脸一扯,他想把李燕豪扯下船去。

李燕豪像在船上生了立一动未动,道:“你是要张弓,还是要你那条命?”黑衣壮汉子冷笑一声道:“大爷两样都想要。”他把那张铁背弓猛往前一送,转身两只手拔起地上那矛,劈就扎,他这一扎倒也颇见劲道。

只是玩这一套也还差得多,李燕豪抬弓一格,格开那矛,飞身下船,抡起一弓在那黑衣壮汉子脖子上,黑衣壮汉子一声没吭地倒了下去。

那黑衣瘦汉子一见情势不妙,拔腿就跑,然而他没快过李燕豪,李燕豪把那张铁背弓往前一递正套在他脖子上,硬生生把他拉了回来。那船家-在了船尾巴上。

早在李燕豪收拾那黑衣壮汉子的时候,贾玉就张了嘴瞪了眼,这时候他魂魄归窍定过了神,叫了声:“天爷,李兄,你会武呀。”乐而忘形,三不管地跳下了船,差点没一跟头栽在地上,李燕豪那空着的一只手伸过去扶住了他,道:“贾兄,麻烦你付一下船资。”顺手把那块碎银递给了贾玉。

贾玉付了船资,那船家连谢都忘了谢,唯恐稍迟地一篙撑开了船,顺水而下走了。

这里李燕豪望着跟前那黑衣瘦汉子,冷冷说道:“说,你的来路。”那黑衣瘦汉子还强撑,没理李燕豪。

李燕豪把弓往怀里一带,那黑衣瘦汉子撑不住了,两只手一扳弓背,一抓弓弦拚命往外扳,道:“松松,松松,我是‘三青帮’的…”贾玉两眼奇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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