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做壳&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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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者无畏。吕凡凡听行长都这么说,胆子更大了,当即就表示没问题,这事她包了。她哪里知道,一旦她这么做了,就等于承担替南都天安承担将近两个亿的债务了,因为戴向军本就没有打算偿还这笔贷款,为逃
债务,他准备连整个天安公司都不要了,要不然,他怎么说让陈四宝来接手南都天安呢。戴向军请陈四宝来入主天安,就是打算有朝一
当天安被他掏空,
本无力偿还贷款的时候,让陈四宝来当他的替罪羊。所以,戴向军关于他打算让陈四宝入主南都天安,从而成为香港天安真正“后台老板”的说法完全出于真心,绝非戏言。现在,他已经在陈四宝面前挖好陷阱了,并且把陷阱画成馅饼的模样,就等着陈四宝自己往里面跳了。
戴向军对陈四宝太了解了,不用他引,陈四宝自己就会往陷阱里跳。这不,这两个月戴向军因为在南都忙“重组”暂时把陈四宝晾在一边,陈四宝急得喉咙要冒烟,这次戴向军去香港一松口,陈四宝当场眼睛里面闪金光,恨不能当天就能入主南都天安,成为香港天安名副其实的“后来老板”而只要陈四宝接手南都天安,即便吕凡凡那边南都电信最终没有为天安提供担保,天佑实业所欠银行的债务没有被戴向军“重组”到南都天安名下,戴向军也有退路,大不了,到时候让天佑实业玩金蝉
壳,把已经“解冻”的度假村卖掉,使天佑实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壳”并让它自生自灭。反正只要赵新民当行长,就不会采用法律的手段追讨这笔贷款,万一哪一天赵新民不当行长了,或出现了什么特别的意外,银行突然想到通过法律手段追缴逾期贷款了,也没有关系,因为反正天佑实业是“壳”没有任何偿还能力,按照担保合同,南都天安承担连带责任,换句话说,就是让南都天安偿还天佑实业所欠银行的贷款。而到那个时候,戴向军早已经与南都天安
离了关系,那时候南都天安的老板是陈四宝,就让陈四宝来做这个替罪羊吧。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情况,戴向军的整个计划都是万无一失的。
但是,戴向军毕竟是有良心的人,想到让陈四宝当自己的替罪羊,心里多少有些与心不忍,但他很快就从自责中摆出来,自己在心里说服自己,想着即便发生这种情况,也是陈四宝自讨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害谁,害自己只能是他自己,你陈四宝那些钱本来就来路不正,今天散去,算是回归社会,不冤枉。这么想着,戴向军又想到自己,想到自己的这些钱来路也和陈四宝差不多,如果散去,也是回归社会,不冤枉,再往深一想,周围的这些“红顶老板”他们哪一个的钱来路那么正?哪一个散去都是回归社会,都不怨望。不过,到底哪一个最后被散去,哪一个最后不但不散去,反而越聚越多,就只能看个人的造化了。说到底,人类社会和自然界所遵守的法则是一样的,都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羊吃草狼吃羊,我们没有必要因此而憎恨羊同情狼,如果大哥陈四宝是羊,我不吃他,别的狼也会来吃他,如果陈四宝是狼,我是羊,他吃我戴向军我没有任何抱怨。自然界的法则残酷,生活中的法则同样残酷,任何法则都是残酷的,我们改变不了法则,没有必要为法则的残酷而悲天悯人。如此一想,戴向军就坦然了,就心安理得地坐等陈四宝自己往陷阱里跳了。
不出戴向军所料,陈四宝果然主动往里面跳了。虽然挨着做“大哥”的面子,不好意思主动上赶子,但只要戴向军提出要他在什么文件上签字,他立刻就签字,连文件的内容都不仔细看一遍,闹得戴向军自己都不好意思,觉自己完全是和一个傻瓜做生意,没劲。有一次,戴向军因此还提醒陈四宝,说凡是遇到签字的事情,都应该慎重,起码要认真看清楚才落笔。陈四宝听了这话当然
戴向军,并且有些不好意思,说是的,他是这样的,凡是遇上要签字的文件他都要仔细看清楚才签字的,有时候是
人,是朋友,不好意思当面认真看,他就让人家放在这里,等对方走了,自己才认真看,看清楚了,第二天才签字。
“可对你老弟不能这样呀,”陈四宝说“咱们之间不是人,也不是朋友,而是兄弟呀。如果要是连弟兄都不相信,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说得戴向军脸都红了,不知道是
动得还是惭愧得。
有那么一刻,戴向军甚至想放弃自己的计划了,他觉得陈四宝说得对,如果连自己的兄弟都欺骗,那么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人类社会和自然界毕竟是有区别的,在自然界,狼吃羊合理,但毕竟狼是狼羊是羊呀,是两种不同的物种,如果是同一种,比如狼吃狼,就不合理了。那么,我戴向军就算不是人,是动物,但也是和陈四宝属于同一种动物呀,我这样“吃”他应该吗?
戴向军想到了找其他人来当替罪羊替换陈四宝。但找了一大圈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再说即便找到合适的人了,对陈四宝该怎么解释呢?难道说对不起,大哥,我本来打算骗你的,现在不打算篇你了。而如果不这样说,而是找个其他理由,更不行,陈四宝一定以为我变卦了,说话不算话了,更麻烦。最后,戴向军又只好往回想,想这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把南都天安卖给陈四宝,最多就是把本来属于陈四宝的一部分金钱划到了我自己的名下,而不是真像狼吃羊一样剥夺了陈四宝的生命,换句话说,并没有真的“吃”掉陈四宝,所以,不应该脸红。
陈四宝往陷阱里面跳的过程比戴向军想象得要顺利。事实上,戴向军本就没有推他,完全是陈四宝自己往里面跳的。比如转让价格问题,戴向军原来最担心的就是转让价格,他怕在这个问题上与陈四宝之间产生不愉快,所以,在报价的时候特意打了一点埋伏,准备让陈四宝有个讨价还价的余地,谁知道陈四宝一点异议都没有,一个劲地讲好说好说,咱兄弟之间好说,你老弟说多少就是多少。不过,在付款方式上,陈四宝提出一点小要求,说他的钱都滚在生意里面,接手天安之后,他打算不做原来的“金融服务”生意了,毕竟那是违法生意,自己穷的时候,没有地位,管他违法不违法,只要赚钱就行,现在承蒙你老弟关照,带我走上正道,从此之后我再不做违法生意了,一心一意做好天安生意,但是,从原先生意当中退出来需要一个过程,道有道规,我不能今天说不做明天就把钱全部收回来,如果那样,得罪人不说,生意上的朋友如果知道我以后再也不做“金融服务”这一行了,也就不考虑以后长期合作的问题了,在最后一单上放我一个鸽子也说不定,所以,要慢慢减少,逐步退出来,因此,入主南都天安的费用也只能一笔一笔地支付。
陈四宝态度诚恳,入情入理,说得戴向军想拒绝都没有理由,关键是陈四宝一口一个兄弟,连转让价格这么原则的问题都没任何异议,戴向军在付款的细节上要是一点都不让步,他自己都说不过去。最后,戴向军只好同意分期付款,但要求陈四宝尽量缩短付款时间。陈四宝说那当然,那当然。
办理过户手续的过程也比戴向军想象得顺利。本来在工商管理局办理企业股权变更手续时,要求双方都必须亲自到场,当面核对身份,当面签字才有效的,但陈四宝和以往一样,害怕回南都,说什么也不敢亲自回来,闹得戴向军以为节外生枝了,好在这时候戴向军已经是相当规模资产的大老板,身边自然聚集了一些鞍前马后的人,这些三教九的人围在戴向军身边当然是想占他便宜,但偶尔也能帮他出点力,比如这次办理过户手续,就得益于他们当中的一个。这个人是专门与工商管理部门打
道的,靠这个生活,他说只要老板舍得花钱,这事情他包了。戴向军问要多少钱,这个人说了一个数,戴向军一听,大大低于他的预想,当即答应,并承诺事情办成之后另外再给一个红包。果然,这以后戴向军在这个人的安排下请工商局具体办过户手续的科长吃饭唱卡拉ok,还上了小姐,第二天办手续的时候,找了一个年龄和外貌与陈四宝类似的人,冒充陈四宝,一点周折都没有费地就把字签了,把变更手续办了。
幸亏过户手续办妥了,否则,戴向军那张完整的“重组图”中间就要发生断裂,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吕凡凡那边传来坏消息。
问题不是出在董事长那里,而是出在丁有刚这里。
本来,吕凡凡和戴向军都以为最不会出问题的就是丁有刚这里,因为丁有刚是戴向军的战友,吕凡凡还是通过丁有刚才认识戴向军的,所以,吕凡凡甚至指望与丁有刚一起做董事长的工作呢。关于南都电信为南都天安担保的事情,戴向军和吕凡凡商量过,由吕凡凡先探一下丁有刚的口气,如果顺利,戴向军就不亲自出面,不要没事找事,搞成这里面有什么勾当一样,反而引起别人怀疑。如果丁有刚态度暧昧,那么戴向军就亲自出马,请丁有刚帮忙,并承诺事成之后给一定的好处。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吕凡凡刚一探丁有刚的口气,丁有刚就十分坚决,说吕总你不是开玩笑吧,对外担保这么大的事情,不是我们两个能够决定的,要董事长亲自在担保合同上签字才行的。吕凡凡当时还没有到事态的严重,还在笑,笑着说她知道,所以才没有去找董事长,而是来找你丁有刚,找你一起和我去做董事长的工作。丁有刚摇摇头,说这个工作他做不了。吕凡凡问为什么?丁有刚说不要讲做董事长的工作了,从我这里就通不过,我们凭什么要为天安公司担保?我们为他们担保,意味着一旦天安公司无法偿还银行贷款,就要由我们南都电信替他们偿还债务的。我们发疯了?
吕凡凡听了这话当然不高兴,心里想,装什么假正经,我们也不是没有对外担保过,你跟戴向军还战友呢。不过,吕凡凡并没有把对丁有刚的不立刻表
出来,仍然笑着,半开玩笑半真地对丁有刚说,戴向军不是外人,南都天安也是国有企业,我们公司也不是没有对外担保过,既然能帮别的企业担保,怎么就不能为天安担保。
吕凡凡这话有所指,因为就在前不久,南都电信刚刚为广信集团提供过贷款担保,而广信那边关系正好就是丁有刚这条线。
丁有刚当然听出吕凡凡这时候说这话的意思,马上就反驳,说:“那不一样,我们跟广信集团是互保,他们为我们担保贷款,我们为他们担保贷款,数额相等,风险是对等的。”吕凡凡把情况告诉戴向军。戴向军立刻就后悔自己太高估吕凡凡了。他回想起当初丁有刚说的话,说吕凡凡在南都电信副总中的排名比他后,对于做企业的人来说,把“排名”看得不是很重,但对于官场上的人来说“排名”就相当重要了,官场上衡量一个人是不是成功,有时候就完全看“排名”南都电信虽然也是企业,但其前身是国家职能管理部门,丁有刚吕凡凡这些人原本都是“官”现虽然做企业了,但头脑中的“官念”并没有完全改变,还是按照官场的习惯考虑问题。据这个习惯,既然吕凡凡比丁有刚的“排名”朝后,那么,她有什么资格与丁有刚谈对外担保的问题?不错,戴向军确实不是外人,但既然如此,你戴向军干吗自己不当面找我?而让一个“排名”比我后的副总来做我的工作?
智者千虑也有一失啊。戴向军非常后悔自己没有亲自找丁有刚谈这件事情。后悔那段时间把主要力放在陈四宝和赵新民身上了,以为吕凡凡在南都电信
基深,是老书记的人,在南都电信这边,自己只要身体力行地牢牢抓住一个吕凡凡就行了,而忽视了与丁有刚的“沟通”虽然后悔,但戴向军却不能在吕凡凡面前有所表
,否则事情就会越办越糟。戴向军发现,人们常说的祸不单行并不是一种
信,而是有科学道理的。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之后,当事人往往急噪,不冷静,草率处理,所以,又接着发生更加不愉快的事。戴向军提醒自己不要祸不单行,要冷静,在打算亲自约丁有刚的同时,千万不能冷落吕凡凡,所以,此时此刻尽管他心里相当懊恼,却也在吕凡凡面前强颜
笑,说没什么,我再单独约他一下,行就行,不行我还有其他办法。
为了强颜笑,就必须有所作为。当戴向军在吕凡凡身上作为的时候,尽管不断提醒自己要一如既往地保持高昂的热情和干劲,但越提醒越力不从心,老是分心。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吕凡凡确实不年轻了,身上的皮肤缺少张力,
部位的颜
不鲜
,体内散发的气味也不
人,甚至,当戴向军强迫自己用嘴作为的时候,还突然闻到了一种难忍的臭味,一阵恶心,差点呕吐出来。好在戴向军自控能力很好,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地把事情做完了,没有让吕凡凡察觉出他是勉为其难的。
稳定住吕凡凡之后,戴向军没敢耽误,立刻就联系丁有刚。他知道这时候越早跟丁有刚沟通越好。早了还能解释,晚了则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了。
戴向军给丁有刚打电话,说请他吃饭。丁有刚没有推辞,快地答应,从而让戴向军看到了事情还有转机的希望。
两个人见面之后,戴向军一改以往先闲扯,后谈正事的习惯,而是先发制人,没等丁有刚开口,上来就把事情挑明了。
“有一件事情我正要向你请教。”戴向军说。
忘坚强笑笑,心里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戴向军不在乎丁有刚的态度,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话。说:“吕凡凡说你们南都电信可以为我们南都天安担保,我知道这事情不容易,所以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你觉得可行,我就下功夫,如果不可能,我干脆找别的企业,不耽误时间了。”戴向军这样说当然是经过充分考虑的。既要给足丁有刚的面子,也不能让自己丢面子,而且说的也是实话,如果当着他的面,丁有刚的答复还是不留余地,那么,戴向军也只能放弃这个念头了,至于是不是能找别的企业担保,当然是后话,与丁有刚无关。
“你还是趁早找其他企业吧。”丁有刚说。
戴向军听了相当的不舒服,立刻理解吕凡凡为什么生气了。戴向军此时有些看不上丁有刚的为人处世,想,就是拒绝,也不用这么直接嘛,换上我,至少会说我这里没有问题,问题在董事长,或者再加上一句,据我的估计,董事长是不会同意这么做的等等。如果这样,起码在面子上给戴向军一个台阶,但丁有刚硬是连一个虚假的面子和半个台阶都没有给戴向军。
他妈的!
戴向军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但嘴巴上却问:为什么?
“这事我做过,”丁有刚说“前不久我们刚刚和广信集团搞了相互担保,知道里面的程序。说实话,别说我只是一个副总,就是董事长兼总经理都帮不了你。除了担保合同外,还要形成董事会决议,每个董事都要在决议上签名。”戴向军仍然不是很高兴,心里想,这不用你说,我也不是没有办过贷款,前段时间我们南都天安还为天佑实业搞过担保,当然知道除了担保合同之外还需要董事会决议,但这都是手续问题,董事长工作通了,自然就能形成董事会一致决议了,这点还要你说?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表面上还是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丁有刚的观点,或鼓励丁有刚继续把话说完。
丁有刚大概也看透了戴向军的心思,继续说:“我们公司和你们那里不一样,十三个董事,其中五个是电信局班子成员,这些人是我们的上级,怎么会给我们面子?我们董事长见了他们都像孙子,何况我们?”这个问题戴向军倒是没有想到,现在听丁有刚一说,还真觉得有道理,虽然说起来南都天安也是国有企业,但他那个“国有企业”与南都电信这样国有企业不一样,天安是挂羊头卖狗的“国有企业”而南都电信则是由国家职能部门转变成的正儿八经的国有企业,天安只有三个所谓的董事,而南都电信有十三个董事,而且其中有些董事是上级主管部门班子成员,丁有刚说的在理,这些人作为上级,确实不会卖下面公司领导的帐,那么,这件事情是做不成了?
戴向军有些沮丧。
丁有刚显然一直在观察戴向军的反应。这时候见戴向军有些沮丧,便说:“我这样一口回绝你其实是看在老战友的份上对你讲实话,换上其他人,不管做成做不成,我起码会说我这里没有问题,问题在董事长和另外十二个董事。如果那样,白领你一个人情,但最后还是办不成,让你多花钱不说,还耽误你时间。”
“谢谢!”戴向军说。
戴向军是真心说谢谢,不是说客气话,更不是说反话,他承认丁有刚说得对,更觉丁有刚能这样不打官腔直接把结果告诉他确实是已经非常够朋友的了。
丁有刚听到“谢谢”两个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笑笑,说没什么,换上你,也会这么对我的。
戴向军心里咯噔了一下,想,如果是我,我能这样对他说真话吗?恐怕不会。
这么说着,两个人就达成了相互谅解,甚至开起了玩笑。丁有刚问戴向军给吕凡凡灌什么魂汤?戴向军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不好做正面回答,这种事情,是做了就不能说,说了就不能做的,现在既然做了,考虑到丁有刚和吕凡凡是一个单位班子里的同事,戴向军当然死活不能说,于是就打岔,问丁有刚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扶正的可能,如果扶正,是不是需要走什么关系,上什么手段,如果需要,丁有刚自己不方便,他戴向军愿意出面,出钱出力在所不惜。
丁有刚听这话当然高兴,也就不在戴向军给吕凡凡罐什么魂汤的问题上深究了,而是说到他们系统内部的一些事情。说他们南都电信说起来是企业,但班子的任命权还在电信局,不伦不类,所以,是不是扶正并不在于个人工作能力,而在于上面有没有人。
戴向军虽然对丁有刚说的事情不是真兴趣,但由于是自己挑的话头,出于礼貌,还是认真听着,并不断地点附和。
丁有刚再次说到吕凡凡,说吕凡凡上头就有人,条件比他好,但她自己不上心,好象当个副总就革命到头的样子,并没打算更上一层楼。
戴向军本来是敷衍的,但听着听着也就听出了名堂,丁有刚第一次问戴向军到底给吕凡凡灌了什么魂汤可以理解成完全是开玩笑,第二次再把话题扯到吕凡凡身上,显然就不是开玩笑了,似乎是有所指,到底指什么呢?戴向军在心里问自己。
“男女有别,”戴向军说“男人的事业心比女人强,也可是说是事业周期比女人长。男人四十事业刚刚开始,女人四十就考虑退休了。哎,老兄,你可以让吕凡凡的关系为你所用呀。”丁有刚一愣。
戴向军不说话了。为丁有刚斟酒,劝丁有刚吃菜。但丁有刚显然没有心思喝酒,也没有心思吃菜,而是想听戴向军往下说,说怎样让吕凡凡上头的关系为他丁有刚的扶正发挥作用。可此时此刻的戴向军似乎已经忘记刚才所说的话,而一个劲地斟酒劝菜,完全是一副非常单纯的朋友相聚的样子。于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又重新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不对劲。
突然,戴向军说话了。说:“如果互保呢?”戴向军这个问题很唐突,与他们正在谈论的问题接不上,所以,丁有刚听了之后,一个灵,想,你小子真行呀。
“如果银行认可,当然没有问题。”丁有刚说。
“银行方面当然没有问题。”戴向军说丁有刚又想了想,想着自己肯定不能被戴向军牵着鼻子走。
“你找其他单位吧,我们这边刚刚获得一笔贷款,暂时并不需要资金。”丁有刚说。
“不行,”戴向军说“其他单位我不认识人,银行也不一定认可。”
“那你就等吧。”丁有刚说。
“等什么?”戴向军问“等我当一把手呀。”丁有刚说。说完,没等戴向军笑,他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
戴向军当然也跟着笑了起来。但是,他没有笑多长时间,立刻就严肃起来,把脑袋往丁有刚面前凑了凑,低声音说:“这里面是有费用的。反正跟谁做都是做。与其把好处给别人,不如咱兄弟自己做。”丁有刚一听,也不笑了,并且把眼睛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