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生死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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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霍東家問了仁勇堂的情形,道:“賢侄今後有何打算?”秦玉雄道:“重振仁勇堂,為相爺效命。”
“唔,原來如此,無別的打算麼?”
“相爺舉事在即,愚侄枕戈待旦…”霍東家不等他説完,就舉起酒杯:“來,滿飲此杯,愚叔預祝賢侄建功立業!”喝完酒,霍東家又道:“賢侄可知愚叔以前何業、為何在京師行商?”
“不知,霍叔從未提起過。”
“愚叔當年與當今皇上相識,稱兄道弟,後與其不和,被其解除軍職,卸了兵權。愚叔一怒之下離開軍伍,從此改行商貿之道,曾立誓與其作對,東嶽三少君之父執與愚叔好,城破時愚叔救了三少君,併為他們找到三君子做師傅。當時愚叔看準元朝氣數已盡,難以撐持大局,便把希望寄託於未來,説得明白些,就是趁當今皇上立足未穩之際,助其開國元勳謀反,以
私仇。故此愚叔又將商號遷至京師,仗着雄厚的財力,結
文武官員,過去與愚叔相識的部下或是上司,大多戰死,剩餘不多,他們未獲重用,權勢不大,便不再與他們
往,以後結識了胡丞相,
久對其人
情抱負瞭然,結為莫逆之
。愚叔便以財力支持丞相,使他能賄賂宮中近侍太監和百官,結成死黨,因而權傾朝野,始有今
。”
“霍叔豐功偉績,事成後必封公侯。”霍瑞祥搖搖頭,道:“古人云,勇退,賢侄以為然否?”秦玉雄不明其意,道:“霍叔是説——?”
“來,喝酒喝酒!”呷一口,董昌道:“霍東家淡泊了名利,很想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享享清福。”秦玉雄一愣:“霍叔以後不願做官?”霍瑞祥道:“半生戎馬,半生經商,奔波忙碌,身心已疲,不是該找個靜養之處了麼?”秦玉雄道:“勞碌辛苦,建功立業後避世,這不是前功盡棄,白忙了麼?”霍瑞祥一笑:“不然。買下塊風光山佳美之處,或登山觀賞花木,或泛舟湖上垂釣,再與一班親朋好友圍爐而坐,美酒佳餚,縱論古今,無憂無慮,賢侄不想過這樣的
子麼?”秦玉雄道:“這等
子確也逍遙自在,但就是太過清淡,大丈夫少不了功業。”
“家資富足,妾成羣,悶時可遊覽天下山川,造訪名城,處處揮金如土,縱是帝王,也不過如此而已。”
“富雖富矣,但無權無勢,不能名滿天下,與公侯將相比,終是矮人一等。”
“賢侄由愚叔薦引給相爺,因之愚叔將賢侄招回,以做到有始有終。”這話十分含糊,秦玉雄不明所以。
霍瑞祥笑道:“事由愚叔起,該由愚叔終了。説明白些,賢侄由愚叔薦給相爺,因而今才陷進謀反之火坑中,須知謀反大罪非同小可,一旦敗
或是舉事不成,後果不堪,非但自己永無寧
,還累及宗室,是以愚叔點醒賢侄,乘現在還來得及,若思
勇退,可悄悄離京,遠走他鄉避禍,愚叔再贈二十萬兩銀票,此生不愁衣食。若願與愚叔同居,那是最好不過,仰仗賢侄武功,天下哪裏都去得。”秦玉雄目瞪口呆:“霍叔之意,是要遠離京師,不再參與相爺舉事。”霍瑞祥肅容道:“正有此意,賢侄意下如何?偕愚叔避往他鄉,從此退出名利場。”秦玉雄念頭急轉,摸不清霍瑞祥的思緒,是真的要背叛相爺遠走高飛還是在舉事前奉相爺之命考查他是否忠心不二。但不論何者,他是決不會丟棄這千載難逢的機遇的。試想,他不過是個小康人家出身的江湖客,只能靠打打殺殺遊俠江湖,博得個俠名美稱而已,到頭來仍只是個平民百姓,而今他貴為相爺義子,一旦舉事成功,不封王也封侯,出將入相,何等威風,豈是江湖豪客所能比的?縱使造反要冒些風險,那也是不足為奇的事。況且相爺權傾朝野,宮內宮外都有大批擁戴者,舉事時,一呼百諾,可説是十拿九穩,這垂手可得的千古功名,只有痴人傻漢才會棄之不顧。
因道:“霍叔説笑了,大丈夫建功名,豈能畏首畏尾,小侄義無反顧,決不退縮!”霍瑞祥哈哈大笑道:“好志氣,好膽識,愚叔因舉事在即,唯恐賢侄志不堅,故以言試探,有賢侄這番話,愚叔放心矣!”秦玉雄心想,果然是試探於我,幸我志堅如鐵,毫不動搖,否則豈不要糟?
董昌替他斟滿酒,道:“敬公子一杯!”霍瑞祥道:“幹!”一餐飯吃得極是痛快,秦玉雄飯後辭別而去,趕到了金剛門。
周濤將他引到客室,説正要去雅廬以稟報收編京師小幫派進展情形。
秦玉雄命他將周湧、方玉豹找來,把昨夜的事説了,並委周濤為副堂主,周湧、方玉豹任正副總管。
周濤等聞言驚得目瞪口呆,對自己升職似乎並不興奮,他們心裏都在想,要是青衫客、凌曉玉何時找上了金剛門,這豈不是太糟糕!
議事間,五花老尼衍空、幽冥三兇倖存的老二餘沛找上門來,眾人又分別見禮。
五花老尼衍空一直在護衞堂,很少面,她大約五十七八歲,雖着僧裝,卻是滿臉妖氣,讓人看着彆扭。
餘沛則盛氣凌人,目無餘子。兩人要住金剛門,使周濤等心裏叫苦。
天黑時,秦玉雄又被召到相府,進門時正好碰到白豔紅、白遠昌父女和於鐵勇陪着元太子副使陳智出門,彼此客客氣氣打了招呼。白豔紅和白遠昌陪莊主和副使上了馬車,將於、陳送至伏虎幫總舵,方才回到家中。
客室裏,父女相對而坐。
白豔紅道:“爹,司徒大總管和陳副使、於莊主説了些什麼?也不告訴我們。”白遠昌道:“有些機密,非我等該知。”
“既要我們效力賣命,就不該瞞着我們。”
“休得這般説,你我是舊元臣民…”
“爹,現在是大明天下,元朝已亡,我們該是大明的子民才對,杜甫詩云:‘王侯第宅皆新主,文武衣冠異昔時’,爹,這是無可奈何的事,若想倒轉乾坤,豈不違反天意?”白遠昌嘆了口氣:“為父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要爹爹成個不忠不義的人麼?”
“爹,就算舉事成功,胡相爺是做舊元的功臣呢,還是我們做相爺新立國號中的臣民?
相爺會到大漠恭太子到京稱帝麼?如果相爺新立國號南面稱孤,那時我們又該如何?”
“那是以後的事,非爹爹能知。”
“其實爹爹心中有數,胡相爺在當朝為百官之首尚且不順心,還要覬覦帝位,若舉事成功,豈能把帝位拱手送人?到時過河拆橋反目成仇,遭殃的可是我們,京師哪有我們存身之地,爹,明知結果如此,何必為他賣命呢?”白遠昌緊皺濃眉,道:“這些話不可掛在嘴邊,以免遭禍。爹是舊元部將,只能聽令行事,明知事不可為而為,心忠而已!”白豔紅道:“女兒生於元末,長於大明立國之際,對舊朝毫無所知,況天下大局已定,又何必抱殘守缺,固步自封…”’白元昌惱道:“你爹是前朝部將,你是爹的女兒,自然也是前朝臣民,當忠於前朝!”
“爹,女兒這點年歲,莫非也要為前朝殉葬麼?從青城山學藝歸來,未有過一天舒心子,為刺探朝中機密,女兒忍辱去相府充歌姬,逢
討好權貴…”白遠昌本來有了火氣,但她如此一説,心便軟了,道:“你不用再説了,你的苦楚爹豈能不知?但你是為故國效力…”白豔紅不想聽爹爹救國報國的宏論,道:“爹,聽女兒把話説完。女兒年幼,不知世事,但也看出胡相爺的心機,他不過是利用我們而已,當然,我們也是利用他,但不管誰利用誰,一切努力都是徒勞。因此我們該早
出這是非之地,去過平民百姓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