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車隊後不遠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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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成峯這才殺氣稍斂,問道:“那你想説什麼?”玉天一道:“小弟為我西域,斷不會出賣莊主,但莊內之人卻未必不會,若出了一兩名細通報朝廷或是三教,那貴莊怕有滅頂之災。”金成峯愣神半晌。
忽然仰天大笑數聲,道:“就這?這些事皆是老夫心腹在做,每年都有大把金銀可拿,就朝廷那窮酸勁,跟老夫買些軍備都要討價還價,拿什麼能讓他們背叛老夫?”玉天一道:“金銀不能決萬事,比如忠誠與信仰。我西域並無如此富有,卻能得萬民擁戴,便是這般道理。”金成峯不屑道:“忠誠,不過對錢效忠,信仰,也不過信於金錢,可這世上,又有誰有能力從我這裏奪走忠誠與信仰?”玉天一心知自己無法説服於他,嘆道:“也罷,金莊主,貴莊可謂掌握我西域經濟命門,小弟無論如何也不願見貴莊遭人算計,但莊主既然不認同小弟觀點,那小弟只好言盡於此,希望來相見,仍可與莊主把酒言歡,品美修禪,就此別過。”金成峯又是負手笑道:“不送!”眼見玉天一消失在殿外,金承幹持刀湊到金成峯身邊,問道:“爹,這人有點名堂,要不要…?”他説着,刀已半出,寒光四閃。
金成峯斜了他一眼,思忖片刻,道:“不必了,他説的沒錯,中原會有眼紅的、嫉妒的、仇富的人在想着給我們下絆子,但西域卻犯不着跟錢過不去。”金承幹聽了。
亦覺得在理,於是收了刀鋒,又問道:“老爹,什麼時候才會有新的美人送來?”金成峯坐在楠木大椅上,道:“快活林被毀,呼延逆心重傷,這美人一時半會是不會有新的送來了。”金承幹遺憾道:“那我們這段子豈不無聊?”金成峯笑着從一旁的衣袋中取出一張信紙扔與金承幹,道:“這個美人,應比陸夫人要耐玩上不少。”金承幹疑惑的打開一看,卻是那張晏飲霜的畫像,頓覺一陣心跳加速,眼睛都直了,欣喜若狂的問道:“這就是下面要送來的美人嗎?”金成峯點頭道:“老夫答應呼延逆心,幫他解除一個禍患,事成之後,便有此女相送。”金承幹有些興奮,亦擔憂道:“這等美人,光看畫像,就比以往玩過的任何女人都要出
百倍,他真的有心相送?”金成峯肯定道:“他呼延家與我做生意也有三十年了,這麼點信用還是有的。”金承幹道:“那再好不過。對了老爹,明年南水陸家的那場妍詩茶會,你可有興趣?”金成峯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有興趣的哪裏會是茶會?是陸家那‘天下第一美人’吧?”金承幹
猥笑道:“不錯,老爹,你看這陸渙之的女兒咱們都玩過了,他的孫女我們…”話未説完。
卻見金成峯猛然起身,喝道:“想都別想!”金承幹被他吼的一愣,又聽他道:“這陸玄音是鐵心嫁了個窩囊廢,與陸渙之鬧了彆扭,彼此不相往來,我才敢找呼延逆心動手,那陸晗雪名氣在外,又是陸渙之視若至寶之人,你若打他的主意,陸渙之又怎會放過你?”金承幹頗覺委屈,辯解道:“老爹,他南水陸家雖是百年世家,但我們金錢山莊這些年積累的財力早已超過他們,若真幹起來,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金成峯怒斥道:“你也知道那是百年世家,百年底藴!
我們不把朝廷放在眼裏,那是因為它連年征戰,需要我們支持,可南水佔據地利,四界戰事無法影響到它,讓它安逸壯大至今,就如同一顆巨樹一般紮在南水!
若論單打獨鬥,陸渙之未必是老夫對手,商戰,老夫也不會懼他,但這種怪物,即便我們比它強大,比它富有,也不要輕易招惹,因為你不知道這樹上是否棲着龍鳳,也不知道它的枝到底伸展到何處!”從小大大,金承幹還未見過狂妄自大的父親對一個勢力如此忌憚。他曾以為金錢山莊不把朝廷放在眼中,自然也俾睨天下的一切,然而南水陸家,卻把這優越
一舉打破!
“那…就是沒戲了?”他悻悻的道。金成峯卻道:“妍詩茶會你照去不誤。”
“嗯?老頭子,你幾個意思?”金承幹不解道。金成峯冷哼一聲道:“你以為那陸晗雪就只辦個茶會那麼簡單?十八未嫁,請天下英雄豪傑齊聚,真的只是喝茶詩?反正我是不信。”金承幹頓時又來了
神,道:“老爹,你的意思,是讓我…?”金成峯頗具深意的看了兒子一眼,道:“能帶回個陸家的媳婦,我們父子兩就真的可以為所
為了。”***夜盡天明,墨天痕從寺廟的一處僻靜處醒轉,他雖見過死人,也殺過幾個,卻也不願挨着屍體入眠。
見已有陽光入屋中,他便起身往寺院後廚去尋些吃的,這寺院中人雖都是妖物,吃喝倒也與常人無異,伙房中麪餅、蔬菜一應俱全,竟還掛着幾吊臘
香腸。
“果然是妖物,在寺院中竟還能葷腥。”墨天痕腹誹着,想起以前聽聞妖族吃人的傳説,不望着那幾吊臘
打了個冷顫,自言自語道:“該不會是人
吧?罷了,就麪餅也夠了。”他從不遠處的井中提了桶水,生火把麪餅蒸了,就着井水一連吃了三張,這才打住,把剩下的
餅用布包好,準備帶在路上作乾糧。
有了昨天的遭遇,他再也不敢大搖大擺的上街,想起之前與賀紫薰奔逃時做過的簡易偽裝,便先取了點院中的黃泥抹在臉上,又用灶中的碳灰把臉抹的髒兮兮、黑黢黢的,包裹橫系在間,再去柴房尋了一捆最長的木柴,將墨武
秋藏在其中,這才背起木柴,循着昨天的逃跑路線往大路而去,尋找着前往金錢山莊的機會。
不多時,墨天痕便尋到一處商路,雖不是昨天尋到的那條,卻也有不少商客往來。墨天痕揹着木柴戰戰兢兢的上街,剛走沒幾步,便有武人拿着畫像,凶神惡煞的向他面走來!
墨天痕頓時緊張起來,雙脈已運元提氣,準備隨時祭出墨武秋。那武人走至墨天痕近前,望了他兩眼,
出嫌惡的表情道:“小子,打柴打傻了嗎?看見人不會讓路的嗎?”卻見墨天痕一言不發,緊張兮兮的盯住他,不
“嘖”了一聲道:“罷了罷了,怕不是個真傻子!”説着便自行繞開,又對着畫像尋找起來。
原來,他這麼裝扮雖談不上高明,卻也遮掩了自己的本來面目,讓人難以認出。墨天痕稍舒了口氣,繼續往前走去,左右四顧,依然能見有不少武人拿着自己的畫像東張西望,但走近他時,卻都沒能認出他來,這才放心,正思量找個路人問問如何前往金錢山莊,卻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道:“小兄弟,先別走。”頓時嚇的一個靈,寒
乍起!回頭一望,卻是個身着布衣的年輕男子正和藹的看着他。墨天痕見他手中並無畫像,也並未攜帶兵刃,這才反應過來,問道:“這位大哥,有事嗎?”那年輕男子問道:“你這柴怎麼賣?”墨天痕哪裏知道一捆柴該賣幾個錢?況且這柴中藏有兵器,他是絕對不能賣出的。
但如果説不賣,不免又遭人懷疑,正緊張糾結間,又聽那年輕人道:“小兄弟,那些店家一早就把柴買好了,你這個時辰才來賣柴,自然沒人買,你隨我去採購隊吧,我給你稱一稱,一斤按五文算。”墨天痕自忖原來是遇上做買賣的人,但他哪敢賣給人家?腦中飛速運轉,一時也想不到合適的託詞。
那人見墨天痕不語,只道他不信,於是亮出身份道:“小兄弟,在下是金錢山莊來的,負責幫忙採購些菜蔬柴火,不料今天很多樵夫給的量都不大足,離要求還差個數十斤,我只好上街找一找還有沒有樵夫賣柴,你若不賣我,我只能去找一些店家高價去買他們的存柴了。”一聽“金錢山莊”四字,墨天痕頓時眼前一亮,心道:“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我正思量着呢,它倒是自己尋上門了!”於是忙點頭答應道:“那請大哥帶路。”那人見他突然欣喜起來,對他前後大相徑庭的反應有些奇怪,但只道他是個年輕樵夫而已,也未去多想,便領着他往東而去。
二人來到駐地,早有車馬在那等候,整車的鮮蔬瓜果、稻草乾柴、牛羊類,還有幾個做工頗為
巧的大箱,正整裝待發。見那年輕人引着墨天痕過來,領頭人忙
了上來,道:“你可算來了!這柴火夠重嗎?”那年輕人道:“這柴火
大,估計有十來斤,應該夠了。”於是取稱過來一稱,那秤砣竟是退到最遠也不能掛下,不
驚道:“小兄弟你好本事,這捆柴竟有三十多斤重,你一路背來竟然臉不紅氣不
的。”那領頭的急道:“你就別誇了,既然分量夠了,那就趕緊裝車回去吧,不然總管又要發飆了!”那年輕人也點頭道:“是是,隊長,既然超稱,乾脆你就取二錢銀子給這位小兄弟吧。”紋銀一兩,可兑銅錢一吊,一吊錢便是一千文,那年輕人許與墨天痕一斤柴五文,這二錢銀子,當是按四十斤來算。墨天痕哪會計較該拿多少?墨武
秋就在柴火之中,僅這一把劍就有三十斤上下,兩錢銀子換他愛劍,怎麼也是賠本的買賣。
但他卻欣然接過銀子,連聲道謝便轉身離去了,任務完成,金錢山莊眾人也不敢怠慢,只聽那隊長吆喝一聲,車隊便開動起來,宛如一條長龍,浩蕩而去,而車隊後不遠處,卻見那滿臉碳灰的布衣少年去而又返,緊緊的尾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