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意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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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趙志敬也提高了聲音,恨恨的道:“我若不令這小雜種好好吃一番苦頭,難消心頭之恨,哼哼,只是…”尹志平道:“只是他武功太強,你我不是他的敵手,是不是?”趙志敬道:“那也未必,他一手旁門左道的派武功,何足為奇?但教撞在我手裡,哼哼!咱們全真派玄門武功是天下武術正宗,還會怕這小子?尹師弟,你好好瞧著,我不會讓他舒舒服服的送命,不是他壞了他兩個招子,便是斷了他雙手,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時讓你的小龍女姑娘在旁瞧著,那也有趣得緊啊。”小龍女打了個寒噤,若在平時,她早已破窗而入,一劍一個的送了二人
命,但此時懊悶
絕,只覺全身痠軟無力,四肢難動。
又聽尹志平冷笑道:“你這叫做一廂情願。咱們的玄門正宗,未必就及得上人家的旁門左道。”趙志敬怒罵:“狗東西,全真教的叛徒!你與那小龍女有了苟且之事,連人家的武功也贊到天上去啦!”尹志平連受辱,此時再也忍耐不住,喝道:“你罵我甚麼?須知做人不可趕盡殺絕!”趙志敬自恃對方的把柄落在自己手裡,只要在重陽宮中宣揚出來,前任掌教馬師伯、現任掌教丘師伯非將他處死不可,是以一直對他侮辱百端,而尹志平確也始終不敢反抗,這時聽他竟然出言不遜,心想若不將他製得服服貼貼,自己的大計便難以成功,當下踏上一步,反手便是一掌。
尹志平沒料他竟會動手,急忙抵頭,拍的一響,這一掌重重的打在他後頸之中,身子一幌,險些兒跌倒。他狂怒之下,出長劍,
劍刺出。趙志敬側身避過,冷笑道:“好啊,你居然有膽子跟我動手。”說著便拔劍還擊。尹志平低沉著嗓子道:“給你這般
夜折磨,左右也是個死,不如今
讓你殺了,倒也乾脆。”說著催動劍招,著著進
。他是丘處機的首徒,武功與趙志敬各有所長。兩人所學招數全然相同,一動上手原是不易分出高下,但他鬱積在心,此時只求拚個同歸於盡,趙志敬卻另有重大圖謀,決不肯傷他
命,是以二三十招一過,趙志敬已給
到了屋角之中,大處下風。
他二人在屋中乒乒乓乓的鬥劍,早有丐幫弟子去報知了郭芙。她急忙披衣趕來,見小龍女站在窗下,叫了她一聲:“龍姑娘!”小龍女呆呆出神,竟是聽而不聞。郭芙好奇心起,不即進屋,也在窗下一站,只聽得趙志敬伸劍左攔右架,口中卻在不乾不淨的譏嘲笑罵,竟是語語都侵涉到小龍女身上。
郭芙聽得屋內兩人越說越不成話,不便再站在窗下,一扭頭待要走開,卻見小龍女仍是呆呆的站著,似對二人的汙言穢語絲毫不以為意,心中大是奇怪,低聲問道:“他們的話可是真的?”小龍女茫然點了點頭,道:“我不知道,也許…也許是真的。”郭芙頓起輕蔑之心,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尹趙二道在鬥之際,也已聽到房外有人說話,噹的一響,兩柄長劍一
,便即分開,齊聲問道:“是誰?”小龍女緩緩的道:“是我。”尹志平全身打個寒戰,顫聲道:“你是誰?”小龍女道:“小龍女!”這三字一出口,不但尹志平呆若木雞,連趙志敬也是如同身入冰窟。那
大勝關英雄宴上,只一招便給她掌按前
,受了重傷,此後將養多
方愈,跟她動手,實無招架餘地。他萬料不到小龍女竟也會在襄陽城中,適才自己這番言語十九均已給她聽見,一時之間嚇得魂飛魄散,只想:“怎生逃命才好?”尹志平心情異常,卻沒想到逃命,伸手推開了窗子。只見窗外花叢之旁,俏生生、淒冷冷的站著一個白衣少女,正是自己
思夜想、魂牽夢縈,當世豔極無雙的小龍女!
尹志平痴痴的道:“是你?”小龍女道:“不錯,是我。你們適才說的話,句句都是真的?”尹志平點頭道:“是真的!你殺了我罷!”說著倒轉長劍,從窗中遞了出去。小龍女目發異光,;中悽苦到了極處,悲憤到了極處,只覺便是殺一千個、殺一萬個人,自己也已不是清白的姑娘,永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深愛楊過,眼見長劍遞來,卻不伸手去接,只是茫然向尹趙二人望了一眼,實是打不定主意。
趙志敬瞧出了便宜,心想這女子神智失常,只怕是瘋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伸手挽住了尹志平的胳臂,獰笑道:“快走,快走,她捨不得殺你呢!”用力一拉,搶步出門。尹志平早已魂不守舍,全身沒了力氣,給他一拉,踉踉蹌蹌的跟了出去。趙志敬展開輕功,提氣急奔。尹志平起初由他拉著,奔出數丈後,自身的輕功也施展出來。兩人投師學藝還均在郭靖之前,這一發力,頃刻間便奔到東城城門邊。
城門旁有十多名丐幫弟子隨著兩隊官兵巡邏。領頭的丐幫弟子認得尹趙二人,知他們是全真高士,論輩份還是郭靖的師兄,聽趙志敬說有要事急出城,好在此時城外並無敵軍來攻,當即下令開城。城門開得剛可容身,尹趙二人一躍便到了城外。領頭的丐幫弟子讚道:“好俊的輕身功夫!”待要閉城,眼前突然白影一閃,似有甚麼人出了城。他大吃一驚,問道:“甚麼?”那人影早已不見。他縱到城門口向外望時,此時天甫黎明,六七丈外便朦朦朧朧的瞧不清楚,那裡瞧到有人?他回身詣問,旁人均說沒瞧見甚麼。他
了
雙眼,暗罵:“見鬼!”看來是連
辛勞,眼睛花了。
尹趙二人不敢停步,直奔出數里才放慢腳步。趙志敬伸袖抹去額頭淋漓大汗,叫道:“好險,好險!”回頭向來路一看,不由得雙膝痠軟,險些摔倒,原來身後十餘之外,一個白衣少女站定了腳步,呆呆的望著自己,卻不是小龍女是誰?趙志敬這一驚實是非同小可,“啊”的一聲,脫口大呼,只道早已將她拋得無影無縱,那知她始終跟隨在後,只是她足下無聲,自己竟然毫沒知覺,當下拉住尹志平的手臂提氣狂奔。
他一口氣奔出十餘丈,回頭再望,只見小龍女仍然不即不離的跟隨在後,相距三四丈遠近。趙志敬六神無主,掉頭又跑,他卻不敢時時向後返視,因每一回顧,心中多一次驚恐,腿雙漸漸無力,說道:“尹師弟,她此時若要殺死咱們二人,可說易如反掌,她定是另有惡陰謀。”尹志平惘然道:“甚麼另有
惡陰謀?”趙志敬道:“我猜想她是要擒住咱們,在天下英雄之前指斥你的醜行,打得我全真派從此抬不起頭來。”尹志平心中一凜,他此時對自己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倘若小龍女提劍要殺,決不反抗,但他自幼投在丘處機門下,師恩深重,威震天下的全真派若是由己而敗,卻是萬萬不可,想到此處,不由得背脊上全都涼了,當下腿下加勁,與趙志敬並肩飛奔。
兩人只揀荒野無路之處奔去,有時忍不住回頭一瞧,總見小龍女跟在數丈之外。古墓派輕功天下無雙,小龍女追蹤二人可說毫不費力,只是她遇上了這等大事,實不知如何處置才是,只好跟隨在後,不容二人遠離。
尹趙二人本就心慌意亂,但見小龍女如影隨形的跟著,不免將她的用意越猜越惡,驚懼與時俱增,從清晨奔到中午,又自中午奔到午後未刻,四五個時辰急奔下來,饒是二人內力深厚,也己支持不住,氣吁吁,腳步踉蹌,比先前慢了一倍尚且不止。此時烈
當空,天氣炎熱,兩人自裡至外全身都已汗溼。又跑一陣,兩人又飢又渴,眼見前面有一條小溪,不
都橫了心:“就算被她擒住,那也無法。”撲到溪邊,張口狂飲溪水。
小龍女緩緩走到溪水上游,也掬上幾口清水喝了。臨映照,清澈如晶的水中映出一個白衣少女,雲鬢花顏,真似凌波仙子一般。小龍女心中只覺空蕩蕩地,傷心到了極處,反而漠然,順手在溪邊摘了一朵小花
在鬢邊,望著水中倒影,痴痴的出神。
尹趙二人一面喝水,一面不住偷眼瞧她,見她似神遊物外,已渾然忘了眼前之事,兩人互相使個眼,悄悄站起,躡步走到小龍女背後,一步步的漸漸走遠,數次回首,見她始終望著溪水,於是加快腳步,向前急走,不久便又到了大路。
兩人只道這次真正脫險,那知尹志平偶一返顧,只見小龍女又已跟在身後。尹志平臉如死灰,叫道:“罷了,罷了!趙師哥,咱們反正逃不了,她要殺要剮,只索由她!”說著停住了腳步。趙志敬大怒,喝道:“你是死有應得,我幹麼要陪著你送終?”拉著他手臂要走。尹志平心灰意懶,不想再逃。趙志敬又是害怕又是憤怒,鬥地一掌,反手打了他一記耳光。尹志平怒道:“你又打我?”小龍女見兩人忽又動手,大是奇怪。
就在此時,面馳來兩騎馬,馬上是兩名傳達軍令的蒙古信差。趙志敬心念一動,低聲道:“搶馬!咱們假裝打架,別引起小龍女疑心。”當即揮掌劈去。尹志平舉手擋開,還了一掌,趙志敬退了幾步,兩人漸漸打到大路中心。兩名蒙古兵去路被阻,勒馬呼叱。尹趙二人突然躍起,分別將兩名蒙古兵拉下馬背,擲在地下,跟著翻身上馬,向北急馳。
兩匹馬都是良馬,奔跑迅速。兩人回頭望時,見小龍女並未跟來,這才放心。向北馳出十餘裡,到了一處三岔路口。趙志敬道:“她見二馬向北,咱們偏偏改道往東。”韁繩向右一帶,兩騎馬上了向東的岔道。傍晚時分,到了一個小市鎮上。
二人整奔馳,粒米未曾入口,疲耗過甚,已是飢火難熬,當即找到一家飯鋪,命夥計切盤牛
,拿三斤薄餅。趙志敬坐下後驚魂略定,想起今
之險,猶有餘悸,只不知小龍女何以總是在後跟隨,卻不動手。尹志平臉如死灰,垂下了頭,兀自魂不守舍。不久牛
與薄餅送了上來,二人舉筷便吃,忽聽得飯鋪外人喧馬嘶,吵嚷起來,有人大聲喝道:“這兩匹馬是誰的?怎地在此處?”呼叫聲中帶有蒙古口音。
趙志敬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只見一個蒙古軍官帶著七八名兵卒,指著尹趙二人的坐騎正自喝問。飯鋪的夥計驚呆了,不住打躬作揖,連稱:“軍爺,大人!”趙志敬給小龍女追了一
,滿腔怒火正無處發洩,見有人惹上頭來,當即
身上前,大聲道:“牲口是我的!幹甚麼?”那軍官道:“那裡來的?”趙志敬道:“是我自己的!關你甚麼事?”此時襄陽以北全已淪入蒙古軍手中,大宋百姓慘遭屠戮欺壓,那有人敢對蒙古官兵如此無禮?那蒙古軍官見趙志敬身形魁梧,
間懸劍,心中存了三分疑忌:“你是買來的還是偷來的?”趙志敬怒道:“甚麼買來偷來?是道爺觀中養大的。”那軍官手一揮,喝道:“拿下了!”七八名兵卒各
兵刃,圍了上來。趙志敬手按劍柄,喝道:“憑甚麼拿人?”那軍官冷笑道:“偷馬賊!當真是吃了豹子心肝,動起大營的軍馬來啦,你認不認?”說著披開馬匹後腿的馬
,靈出兩個蒙古字的烙印。原來蒙古軍馬均有烙印,註明屬於某營某部,以便辨認。趙志敬順手從蒙古軍士手中搶來,那裡知曉?此時一見,登時語
,強辯道:“誰說是蒙古軍馬?我們道觀中的馬匹便愛烙上幾個記,難道犯法了麼?”那軍官大怒,心想自南下以來,從未見過如此強橫的狂徒,搶上來伸手便抓向趙志敬
口。趙志敬左手一勾,反掌抓住了他手腕,跟著右掌揮出,拿住了他背心,將他身子高高舉起,在空中打了三個旋子,跟著向外一送。那軍官身不由主的飛了出去,剛好摔進了一家磁器鋪子,只聽乒乓、嗆啷之聲不絕,一座座磁器架子倒將下來,碗碟器皿紛紛跌落,那軍官全身被磁器碎片割得鮮血淋漓,壓在磁器堆中,那裡爬得起身?眾兵卒搶上來救護,搬架的搬架,扶人的扶人,再也顧不得去捉拿偷馬賊了。
趙志敬哈哈大笑,回入飯鋪,拿起筷子又吃。這亂子一闖,鎮上家家店鋪關上了門板,飯鋪的顧客霎時間走得乾乾淨淨,均想蒙古軍暴無比,此番竟有漢人毆打蒙古軍官,只怕血洗全真也是有的。趙志敬吃了幾口,忽見飯鋪掌櫃走上前來,噗的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趙志敬知他怕受牽連,一笑站起,說道:“我們也吃飽了,你不用害怕,我們馬上就走。”掌櫃的嚇得臉如土
,更是不住的磕頭。
尹志平道:“他怕咱們一走,蒙古兵問飯鋪子要人。”他素來明強幹,只是對小龍女痴心狂戀,這才作事荒謬乖張,
常處事其實遠勝於趙志敬,困此馬鈺、丘處機等均有意命他接任掌教,此時心念一轉,說道:“快拿上好的酒饌來,道爺自己作事自己當,你們怕甚麼了?”掌櫃的喏喏連聲,爬起身來,忙吩咐趕送酒饌。
那軍官受傷不輕,掙扎著上了馬背。趙志敬笑道:“尹師弟,今受了一天惡氣,待會須得打他們個落花
水。”尹志平哼了一聲,眼見那蒙古軍官帶領士兵騎馬走了。飯鋪中眾人慌成一團,
美酒食紛紛送上,堆滿了一桌。
尹趙二人吃了一陣,尹志平突然站起身來,反手一掌,將在旁侍候的夥計打倒地。掌櫃的大驚,三腳兩步的趕了過來,陪笑道:“這該死的小子不會侍候,道爺息怒…”話未說完,尹志平飛起左腿,輕輕將他踢倒在地。趙志敬還道他神智兀自錯亂,叫道:“尹師弟…你…”尹志平掀起旁邊一張桌子,碗碟倒了一地,隨即又將兩名夥計打倒,順手點了各人道,雙手一拍,道:“待會蒙古官兵到來,見你們店中給打得這般模樣,就不會遷怒你們了,懂不懂?你們自己不妨再打個頭破血
。”眾人恍然大悟,連稱妙計。眾店伴當即動手,你打我,我打你,個個衣衫撕爛,目青鼻腫。過不多時,忽聽得青石板街道上馬蹄聲響,數乘馬急馳而至。眾店伴紛紛倒地,大呼小叫:“啊喲,打死人啦!”
“痛啊,痛啊!”
“道爺饒命!”馬蹄聲到了飯鋪門前果然止息,進來四名蒙古軍官,後面跟著一個身材高瘦的藏僧,一個又黑又矮的胡人,那胡人腿雙已斷,雙手各撐著柺杖。蒙古軍官見飯鋪中亂成這等模樣,皺起眉來,大聲呼喝:“快拿酒飯上來,老爺們吃了便要趕路。”掌櫃的一楞,心想:“原來這幾個軍爺是另一路的。待那捱了打的軍爺領了人來,卻又怎地?”正自遲疑,幾名軍官已揮馬鞭夾頭夾腦劈將過來。那掌櫃的忍著痛連聲答應,苦於爬不起身,當下另有夥計上前招呼,安排席位。
那藏僧便是金輪法王,黑矮胡人自是尼摩星了。他二人那踏中冰魄銀針,在山
外糾纏廝打,雙雙跌落山崖。幸好崖邊生有一株大樹,法王於千鈞一髮之際伸出左手牢牢抓住。尼摩星其時已是半昏半醒,卻仍是緊抱法王身子不放。法王一瞧周遭情勢,左手運勁一推,兩人齊往崖下草叢中跌落,順著斜坡骨碌碌的滾了十餘丈,直到深谷之底方始停住。兩人四肢頭臉給山坡上的沙下荊棘擦得到處都是傷痕。
法王右手反將過來,施小擒拿手拗過尼摩星的手臂,喝道:“你到底放是不放?”尼摩星昏昏沉沉中無力反抗,給他一拗之下,左臂鬆開,右手卻仍是抓住他的後心。法王冷笑道:“你雙足中了劇毒,不思自救,胡鬧些甚麼?”這兩句話直如當頭喝,尼摩星低頭一看,只見自己兩隻小腿已腫得碗口
細,知道若不急救,轉眼便是
命難保,一咬牙,拔出
在
間的鐵蛇,喀喀兩響,將兩條小腿一齊砍下,登時鮮血狂噴,人也暈了過去。法王見他如此勇決,倒也好生佩服,又想他雙足殘廢,從此不足為患,伸手點了他腿雙膝彎處的“曲泉
”及大腿上的“五里
”先止血
,然後取出金創藥敷上創口,撕下他外衣包紮了斷腿。
天竺武士大都練過睡釘板、坐刀山等等忍痛之術,尼摩星更是此中能手,他一等血止,便坐了起來,說道:“好,你救了我的,咱們怨仇便不算的。”法王微微苦笑,心想:“你雙腳雖失,身上劇毒倒已除了,我的處境反不如你。”於是盤膝坐下運功,強將足底的毒氣緩緩出,一個多時辰之中只
出一小灘黑水,但已累得心跳氣
。
兩人在荒谷之中將養了幾,法王以上乘內功
出了毒質,尼摩星的傷口也不再
血,折了兩段樹枝作柺杖,這才出得谷來。不久與幾個蒙古軍官相遇,同返忽必烈大營,卻在這市鎮上與尹趙二人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