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蘇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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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溶溶將請願書給謝天齊後,轉身就要告辭。謝天齊親自送她,同時恭謹問道:“蘇先生打算去哪兒?”蘇溶溶淡然回答:“不知道。我向來四海為家,到處遊歷,走到哪兒就是哪兒。”謝天齊神情有些詫異:“先生沒有家人嗎?”蘇溶溶神情有些寂寥,但又立刻笑道:“我父母雙亡,現在只剩下福伯陪著。所以,我便是來去自由,毫無牽掛。”兩人說著已經走到了縣衙門口,謝天齊有些不捨,便問道:“先生助我破案,按理說謝某應該重謝,可是…”蘇溶溶笑道:“可是你沒有錢是吧?”謝天齊看了看她,從懷中摸出三兩銀子,有些尷尬地說道:“只是謝某全部家當…請收下。”蘇溶溶還果真伸手接了過來,笑道:“其實說實話,我在其他地方參謀斷案,便是最小的案子也要至少收三十兩,這次幫你算是虧本了。”謝天齊臉更加尷尬,頭也低得更厲害。

蘇溶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正道:“謝大人,我之所以幫你一是因為我不能看到冤案不理會,還有更重要的是,我覺得您一定能夠做一個好官!沒錢不要緊,也永遠不要被錢矇蔽了良心,大丈夫立世堅持本心才是最重要的。”謝天齊還在回味,蘇溶溶已經離去。謝天齊眼看著她走遠,大聲問道:“不知先生在哪兒居住?是否還能再見?”蘇溶溶轉頭衝他笑了笑:“西四條街頂頭兒,門口種著竹子的小院兒!”

福伯給她開開門,待蘇溶溶進去之後,左右張望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將門關上。此時,蘇溶溶已經將臉上那層薄薄的麵皮揭掉,同時說道:“熱死了我了。真是好不透氣啊!”福伯在她身後站著,伸手遞過來一個瓷瓶,蘇溶溶點了幾滴在臉上,頓時覺得清了不少。

蘇溶溶笑著對福伯說了句:“謝謝。”福伯毫無表情地說道:“姑娘是打算這就走,還是再留幾?”蘇溶溶想了想道:“好不容易入川,我還想再留幾。”福伯只說了一個字:“好”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蘇溶溶愣愣看著福伯有些佝僂的背影,心中陣陣酸澀。這兩年,他倆看似主僕,但實際上卻形同陌路時突然遇見的同路人。福伯對她很是冷淡。那種冷淡甚至帶著厭惡的情緒,這種情緒蘇溶溶能夠理解,畢竟是自己害死了宋離。可是每當自己生病或是被人算計,他卻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全力以赴地幫自己脫困。福伯對自己的照顧應該是宋離死前囑咐過的吧,每每想到這兒,蘇溶溶都覺得心中很是哀痛。

兩年了。蘇溶溶遠離京城,改了樣貌身份,人也開朗了很多,若是但從她的言行舉止看,絲毫看不出她曾經的種種過往。可是,只有福伯和她自己知道。那些傷痛無論如何掩藏,但是一直沒有離開過。而且蘇溶溶走得越遠,心中對胤禩的牽掛就越濃。多少深夜,蘇溶溶徹夜難眠;就算走在路上,只要看到“萬”開頭的店鋪,她都要進去看看,聽到任何有關胤禩、八爺的一個字、一句話。她都忍不住停下來認真去聽,哪怕只是個玩笑或是誤會。都能讓她怔怔地呆坐半天。每年胤禩生那天,蘇溶溶都會一個人躲出去,直到第二天才會回來。這些年,蘇溶溶已經從最初因想念胤禩而痛得無法呼,到慢慢的將這份相思變成習慣,她甚至覺得只要自己不忘記,胤禩就彷彿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早上起,蘇溶溶盤算著再往巴中走一走,她前世工作太忙沒有時間旅遊,現在有大把時間卻沒地方打發,反正一輩子還長著呢,作為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入土在任何一個角落她都沒什麼遺憾。

福伯不知道去哪兒了,開始的時候福伯總是寸步不離地跟著蘇溶溶,子久了,他便不再總是跟著,畢竟蘇溶溶是個女孩子,又一些特殊的情況,他一個老頭子還是有些不方便的。

福伯不在,蘇溶溶也不能出門,他倆已經形成了默契,那邊是無論何時,必須有一個人在家。左右無事,蘇溶溶便開始收拾東西,這兩年她隨身帶著宋離的《洗冤錄》,還有就是自己每斷完一個案子後形成的“破案報告”她從不在一個地方停留,辦完案子就走,所以一直沒有被人懷疑過,這兩年,她查辦的案子超過百件,可以說辦案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歷練,她希望能夠把這些經驗總結下來,也許後世能用得上。

正寫著,門口有人敲門,蘇溶溶沒有應門,這是她和福伯定下的規矩,只有等敲門聲過了三下,在等候片刻,蘇溶溶才會去開門。

果然,敲門聲三下之後便停了下來,蘇溶溶等了會兒,走到院門口“呼啦”一聲將門打開,同時笑道:“福伯,這麼早您去哪兒了?”可是話音兒沒落,蘇溶溶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門口站著的是同樣一臉驚訝的謝天齊。兩個人愣了片刻,謝天齊才開口道:“這位大姐,請問蘇先生可是住在這裡?”蘇溶溶心中本來一驚,但聽到謝天齊如此開口,頓時穩定了不少,她現在沒有帶著人皮面具,雖以真面目示人,但他並不認識。於是蘇溶溶回道:“您說的是那個年輕後生蘇先生吧?他已經退了房子走了。”

“走了?”謝天齊詫異又失望:“什麼時候走得?昨兒他還說會住一陣子的。”

“走了就是走了唄”蘇溶溶已經打算關門了:“謝大人,您來晚了!”說著,蘇溶溶將門關上。可是她還沒走開,門口謝天齊又在敲門。

蘇溶溶生怕福伯回來便穿幫了,趕緊將門打開,惡狠狠問道:“還有什麼事情?”謝天齊紅著臉問道:“大姐…臉生的很,是我江下人嗎?”蘇溶溶一愣,回道:“怎麼江下的人你都認識啊?”

“差不多吧。”這個回答蘇溶溶倒是沒想到,她頓了頓,說道:“我是這家房主的遠親,剛過來的。”

“敢問這家房主姓甚名誰?”這下子蘇溶溶呆住,租房子的時候完全是福伯一手辦,自己全然不知,她愣了愣才說道:“敢問大人,是奴家犯法了嗎?”謝天齊頓住,搖搖頭:“沒有。”蘇溶溶回道:“既然是這樣,那奴家就不用回答你的那些問題了是吧。謝大人請回,你我孤男孤女這樣倚著門說話,多有不便。”說著蘇溶溶就要關門,謝天齊卻連忙用手往門縫一伸,只聽“哎呀”一聲,他的手臂被掩進了門縫,蘇溶溶嚇了一跳,趕緊將門拉開,著急道:“你怎麼樣?快讓我看看!”謝天齊呲牙咧嘴地一個勁兒涼氣,他著手臂,皺著眉說道:“不必勞煩大姐了。謝某今來就是為了再見一面蘇先生。”蘇溶溶帶著幾分笑意看著他:“我都說了蘇先生已經走了。”謝天齊搖搖頭:“大姐誆我。”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是我騙你?”謝天齊臉更紅了,低聲道:“因為大姐和蘇先生口音一樣,就連說話的神態都有幾分相似,所以…”蘇溶溶心中一顫,連忙說道:“你可別亂說!”她正說著,謝天齊也剛好出口:“因此想著大姐也許是蘇先生的妹妹。”兩人一同開口,又一同說完,於是愣了一會兒,謝天齊臉更加尷尬,蘇溶溶倒是笑了出來:“好吧,謝大人說對了,蘇先生的確是我哥哥。不過我哥哥現在出去了,等他回來我和他說您來過了,如何?”謝天齊還是不放心,一遍一遍叮囑道:“那大姐千萬記得,千萬記得。我還有些事情想和蘇先生請教,蘇先生千萬別不告而別了!”蘇溶溶一邊關門一邊點頭:“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告訴我哥哥的!”謝天齊終於走了,蘇溶溶不由的長了一聲氣。福伯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站在她身後問道:“姑娘打算如何?”蘇溶溶趕緊往屋裡跑:“走,馬上走!”正收拾著東西,福伯突然說了句:“他來了。”立時間,蘇溶溶手中的包袱抖落了一地。好半天,她才慢慢站直身體,扭過臉對著福伯顫抖著開口:“他…來了?”福伯點點頭:“住在成都的四川巡撫府中,說是封了欽差,來監察湖廣人口填川之事。”蘇溶溶只覺得一團酸脹堵在口,萬千情緒盤旋著,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福伯毫無表情說道:“明巡撫府中將會宴請成都大小地方官員。”福伯不知什麼時候轉身離開,蘇溶溶站了好一會兒,眼淚終於滾落下來。她已經好久沒有哭泣過了,離得十萬八千里時,她對胤禩已經不需要想念,因為已經變成了習慣,可是現在,知道他就在咫尺,蘇溶溶再也難以平復心中奔湧的情緒,她好像看他一眼,只遠遠的看一眼就好,她想知道他好不好,是胖了,還是瘦了,他是不是已經能夠放下她,重新快樂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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