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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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遇神童書傳赤鸚鵡飛來仙子月映玉玲城金葉丐見臥雲道長已遣大弟子白鶴俞一清拿著親筆信遠赴苗疆,心中十分欣,知道以武當威名之盛,及兩派情之深,崑崙弟子見了臥雲致赤陽子的書信,斷斷不會無所顧忌,好歹必能使碧雲莊上局面延宕下來,也就不難有轉機了。但老丐默忖白鶴雖是武當高弟,名動武林,卻不知與崑崙門下情如何,自己想著仍是有些放心不下,一轉念便起身向臥雲道長說道:“多承道長仗義解難;現在我老花子想領戒惡到外面走走,看看仙山勝景,不再多擾道長清神了。”臥雲道長笑道:“這位吳小哥既是要在荒山小住,貧道本該命值事弟子照應;丐俠既要看山景,就命松月陪特,先到後山一帶走走,順便叫值事弟子給兩位安排下榻之處。”他說了就喚那道童進來囑咐了幾句,兩人便隨道童出來。

戒惡這時也稍為心寬了一些,出來便和道童一路說著話。原來這個名叫松月的道童,是臥雲道長第三個弟子金鼎道人的小徒弟,本年輪他侍奉掌教。

松月和戒惡也似乎投緣,兩人一問一答,說得高興非常。金葉丐原盼望戒惡能夠入武當,看他和武當門下談得入港,也暗暗欣喜。

松月也不清戒惡和本派是什麼情,但看祖師只當他客人,未定稱呼,也便只稱他吳小俠。

三人從一曲長廊轉過,遠遠看見後面有幾座殿堂,形勢巍峨;戒惡便笑道:“我們先前只在觀虛堂小坐,便覺得仙境幽絕,還不知道後面尚有這樣高大殿堂;這可是武當歷代祖師遺像所在嗎?”松月笑答道:“吳小俠猜得不錯,祖師遺像倒是在後面正殿裡。不過現在我們還沒走到呢。”說著又用手一指靠右的一座廳堂道:“這是守虛堂,本山煉製丹藥都在這裡。”金葉丐在後面聽了,心中動了一動,忙接口道:“這守虛堂可許外人瞻仰嗎?”松月道:“平時有外客來,只要先和守虛堂中值事的師伯師叔們通報一下,便可進去;今年本來是白鶴師伯在守虛堂。不過,適才師祖派遣白鶴師伯出山,現在不知道有那一位師長在裡面,讓我先進去看看。”說著話三人已到堂外石階前面,松月恰待循階而上,堂內忽有談笑之聲,接著走出三個人來。松月連忙閃到旁邊,躬身行了個禮。

戒惡也隨著松月向旁邊閃讓,一面看這堂中出來的三人,中間一個正是白鶴俞一清,左右二人也都是道士裝束,想來是白鶴的師兄弟。

這時白鶴已看見金葉丐和吳戒惡,便含笑招手道:“丐俠可要到堂中小坐。”又指著那兩人道:“這是貧道師弟,謝青峰和金鼎。”金葉丐先前在觀虛堂中已見過他們,當下不免客套幾句。他知道白鶴下山,守虛堂中已由謝青峰換值,便笑問白鶴道:“俞道長正有要事,不必和我老花子客氣;就請這位道長引我進堂瞻仰瞻仰好了。”白鶴也不再多說,打了個稽首便和金鼎走下石階。這裡金葉丐和吳戒惡一同由謝青峰引著走入守虛堂去。

守虛堂甚為寬敞,堂中有兩排大鍋爐,數起來正好是十二個,但有幾個這時顯然並未生火,那些生了火的銅爐上各有鼎鐺之屬,形狀古拙。戒惡初見這種道家煉藥之器,不覺湊上前去,東看看,西看看。老丐雖然也走來走去,但他倒無心細看丹爐。他在全神貫注,聽堂外白鶴和金鼎說些什麼。

原來白鶴和金鼎在院中並未走開,兩人似乎在商量什麼事,大半都是低聲在談,老丐耳力雖強,隔得遠了也聽不清楚。這裡吳戒惡又不住說著話越發擾得老丐無法聽明堂外人語。

老丐暗暗生氣,正想止住戒惡,忽然聽見院中白鶴微微提高聲音道:“你何必如此多慮?我帶著師父手札去,那兩個崑崙弟子料也不敢怎樣。而且我已經在師父那兒討了話,要是他們萬一不知進退,我就硬送他們回崑崙,也沒什麼難處。你還以為有什麼要小心的地方呢?”接著那金鼎道人笑道:“師兄還是不明白我的心意。我不是顧忌那兩個崑崙弟子。我最怕另外崑崙那面再有人出面,說不定就把事僵。你想,師父與赤陽子雖是同道至,可是畢竟不是他們本派尊長。那兩個崑崙弟子,既是出山不久,倒也許不敢妄動,可是要有別人再出面,就難說了。”他說到這裡頓了一頓,金葉丐往靠近堂門一面退了幾步,側耳凝聽,只聽見金鼎又接著說道:“風聞徐霜眉月前曾到黃山,不知道她是不是會參與這件事。”白鶴突然截住他的話冷笑道:“徐霜盾出面又怎麼樣?難道你怕我制不住她不成?”白鶴語聲中似有怒意,那金鼎卻仍然笑道:“我不是說製得住制不住,我也不知道徐霜眉的功力究竟怎樣?不過連年道路傳聞,都說這個女子十分剛強,行事最是難測。師兄若遇上她,我說一句冒昧的話,就怕容易翻臉。那一來武當崑崙兩派的情,豈不是要付諸水?所以我勸你還是在拜辭師父的時候,詳細請命,看師父還有什麼話沒有。這種事總以慎重為是。”白鶴沒出聲,停了一會才道:“師父已經吩咐得明白,臨行的時候也未必另有什麼話;師父要是自己不說,我那敢多問?你說要多慎重,倒是不錯;到時我自然會小心處置。”那金鼎又笑道:“這樣就好,我原也沒有別的意思。…”兩人說著似乎向外走去。底下的話,金葉丐再也聽不清楚。老丐歷事已多,先前一心為了給碧雲莊解困,只是想說動武當出面調停,別的全來不及想;這時聽金鼎與白鶴說話口氣自己不覺暗暗心驚,想道:“這位白鶴道人大半是個硬漢,這場事好就不說了,不好真不準鬧出多少禍事。我老花子說不定給人家武當派無端惹下一場大亂子,那可是不妙。”他這裡想著,一面遊目四顧,才望見那換值守虛堂的道人,不知何時,在堂角中靜靜立著,凝望著自己,也不和吳戒惡說話,讓他呆呆立在一個銅爐旁邊;看光景這位道人已經察覺自己老站在這兒不動步,有些異樣,不覺暗笑道:“真糟,他別想著我要偷他們武當的丹藥。”這一轉念,老丐便連忙趕回去搭訕一番。那道人也沒問什麼。

當晚吳戒惡和老丐都被安置在山上客房裡睡。可是這一老一小各有心事,都是在上翻來覆去鬧了半夜,直到將近黎明,方沉沉睡去。

戒噁心事比金葉丐更重。他這次離家遠入武當,在路上只憂慮武當人物不肯出面解救碧雲莊上的災禍;等到白鶴奉命傳書,他本該稍稍放下心,可是夜靜獨思,又覺得自己既不能回家,又不能入武當門下學藝,前途難知,因此比金葉丐入睡更晚,等他驚醒時,已是次已末午初。戒惡在上看了牆上影,一面連忙披衣起,一面暗暗怪自己心,又詫異金葉丐為什麼不來喚醒自己。那知道他剛下走了幾步,忽然看見案頭放了一張紙條。戒惡忙拿起來一看,原來是金葉丐留給他的,那上面寫著:“我往黃山訪一位至好友,半月左右可回。賢侄千萬安心在武當小住。

金葉丐。”後面又加了幾個字:“不要為老花子擔心,此去只是訪友。”戒惡看了,徵了半天。他知道這個老丐情古怪,想到就做,字條大半是天明後所留。此時說不定已走了一二百里,想追也來不及。雖然他十分不願意老丐將他一個人丟下來,但也無法。他雖然是嬌養的孩子,可是秉外柔內剛,到了艱難危困之際,反而神智清明。這時儘管心裡一陣難受,可是自己明白這一來是獨處異鄉,更慌亂不得。他緊閉著嘴,長吐了一口氣,自己對自己苦笑了一笑,便出門去找值事道童,一面盟漱,一面說些閒話,倒像是行所無事。

不提戒惡在武當山等信,且說金葉丐那一面。

金葉丐下山正是辰初。他這次突然要赴黃山,是因為昨夜自己盤算碧雲莊上的事時,想起間聽貝金鼎道人所說崑崙徐霜眉一節。老丐原擔心白鶴此去未必順遂;想到金鼎道人所說的話,愈加不能放心。他想來想去,覺得這個徐霜眉究竟是不是要幫方家姊弟上碧雲莊尋仇,非得明白不行。黃山上恰巧有老丐一位好友隱居。那位隱俠也是和各劍派人物頗有往還的。金葉丐想徐霜眉不久以前既曾在黃山面,說不定這位高人多少知道一點內情,因此決定天一亮就向臥雲道長告辭,往黃山一行。他子最急,匆匆動身,等不及戒惡醒來,留下紙條便下山而去。

老丐飄蕩江湖數十年,到那兒也是一樣;黃山又是舊遊之地,一路上毫無延擱,五後又到了黃山附近。這時候正是申末酉初,驕陽如火,老丐覺得有些口渴,便走入道旁一個小鎮,去喝杯茶。

這個小鎮不過百十戶人家,一家茶鋪正坐滿了人。老丐雖是叫花子打扮,一向卻不肯向人討茶飯。自己伸手摸了一個錢,買了一碗茶,就在門外咕嚕嚕喝起來。

這個小鎮上似乎今天是趕“集”的子,來來往往的人真不少。有些挑著擔子提著竹筐的人,好像是做了一生意,正要趁著黃昏暮風走回家去,和家人歡聚。老丐來時是往西拐彎進入這條街,現在站在茶鋪門口,遠遠望去,只見街南轉角處有一片樹林,樹蔭之下圍著一大群人,雖然隔得太遠,看不清他們在做什麼,可是老丐打量了幾眼後,就猜著大半是藝人在賣藝或是變把戲。老丐好奇心重,這時又正是烈當頭,覺得十分炎熱。到樹蔭下剛好納涼憩息,於是他放下茶碗,就走過去。

這一片樹蔭下,空地橫直足有四五丈;圍在這兒看熱鬧的人鬧哄哄的;有些小孩子看見地面上人擁擠得厲害,就爬到旁邊樹枝上去往場裡看。這本是鄉下野孩子常有的事。但老丐走近,目光往樹上一掃,卻十分驚訝。

原來這時爬到樹上的孩子也有上十個,都是揀那樹幹斜曲的地方寄身,離地呈多也不過丈餘,手腳都緊緊鈞住樹身。可是獨獨在空地左邊的一棵老松樹上有兩個孩子,並坐在離地四五丈的一橫枝上,而且兩手指東劃西,毫不著力。身形像貼在樹枝上一樣,隨枝蕩動,神十分自在。這兩個小孩正遠遠面向場中,金葉丐只看到側面,還未望見兩個小孩的面孔,不知道面眼神如何,但憑老丐的眼力,一看這身形就明白這兩個小孩大有來歷。他略一忖思,便擠到人叢中,一面打量場中情景,一面留意旁邊松樹上的動靜,想伺機探探這兩個孩子的來路。

場中原來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高大漢子,正在走一趟單刀。這分明是江湖賣藝人行徑,但怪處是他只孤身一人,沒有夥伴,也沒有那一套行頭。只他手裡有那一柄刀,另外地面上連大槍石鎖都沒有,更別說軟索之類的東西了。

老丐暗暗稱怪,心裡揣測這漢子的來路,又細看他的刀法。那漢子的刀看來只有二尺八寸左右,但靠柄處卻有兩個大鋼環,看來既不像普通軍刀,又不是九耳八環刀,形狀十分怪異。那漢子展開一趟六合刀,這時已將近收式;六合刀是尋常刀法,但那漢子進退騰挪,身,手,步,眼都頗見功夫,不像只會點俗把式的人。老丐再偏頭看樹上,才看清楚這兩個孩子是一男一女;大約都只有十歲上下,男的似乎略大一點,都穿的輕羅衣褲,倒像是富貴人家兒女。男孩子手腕還套著一雙金鐲,在光下閃映。這時兩個小孩都目注場中漢子,看得十分起勁。

那漢子刀法走完,收式向四圍人眾打個圍拱;四圍的人也有些喝采的;那漢子將刀到背上,又對眾人作揖道:“在下落江湖,今天走過貴地,這點玩意兒不敢說是功夫,只求諸位賙濟賙濟。”金葉丐一聽,這漢子明不是內行,說的話也不合江湖人的轍兒;口音又是北方人,估量他是異地窮困,偶爾賣藝,難怪什麼行頭也沒有。老丐俠骨熱腸,正要搶前兩步和這漢子說話;忽然身後有人哼了一聲。老丐轉頭一看,不覺心裡一震。原來這來到老丐背後的人,身長不滿四尺,卻是頭大如鬥,亂髮披肩,穿一件青布飽,上面油光閃閃。他見老丐回頭看他,也翻翻眼看著老丐;他那一雙眼睛佈滿血絲,但神光甚足,一望而知是身上有功夫的兇暴之徒。

金葉丐近年雖未來過黃山一帶,但江南三丐都是久歷江湖,大半的武林名手,江湖豪客,都見過面。即使沒見過的,也大致知道神態狀貌。這人形貌與眾不同,照說不難猜出來路;可是老丐和他對了一眼之後,一時還想不起此人是何路道。

這時場中一片銅錢落地的響聲,那漢子俯身拾著錢;金葉丐只看清楚他右肩後有一塊血跡;子已經很久,血變黑,但瞞不過老丐的眼睛。那漢子將錢放在間布裝裡;面有喜,又向眾人致謝,說道:“承各位父老朋友們幫忙,在下不盡。讓我再一點小玩意兒,博諸位一笑。”說了就走到場右一棵樹旁邊,打量了幾眼,含笑向眾人道:“說起武功掌力,江湖上能手如雲;在下是算不上。不過小時候也練過幾天,我就拿這棵樹獻獻醜好了。”眾人轟然叫好,那漢子又打個圍拱,才轉身立定雙足,微微下,雙掌當,一先一後,略作吐;然後,右足一上步,身形搖轉,左掌微向上一穿,右掌刷的一聲向樹身掃去。只聽見澎然一聲巨響,四下驚呼,那棵樹也有碗口細,竟被這漢子一掌劈倒,地面上沙石亂飛,那站得近的人有被沙石濺到臉上的,便“哎呀”

“哎呀”亂叫。

金葉丐微微一笑,暗想,這個漢子年歲也不算小,怎麼做出事就和小娃娃一樣,要用掌刀劈樹,對看熱鬧的人也不招呼招呼,讓人退開點;要是像這樣賣藝,只怕得餓死。老丐轉念未了,突然背後有人冷冷說道:“老賣這一手,你算那一門兒的朋友?”語聲中一陣勁風,一個人影從老丐身後躥起,要越頂而過。

老丐是什麼人物?豈能就讓背後這人順順當當從自己頭上躍過,一覺到身後勁風,他手裡那打狗陡然往起一立,嘴裡卻叫道:“喂,別碰著人哪。”這矮子有意向場中人找事,加上心浮氣,先前老丐雖然和他對了眼,可是一個有心,一個無意,他壓兒沒想到老丐來這一手,身形想退,老丐打狗一立起來,眼看正戳上自己丹田要,駭怒之下,右臂用力一甩,左足斜踢,避過捧頭,在側一點,身形就借這一點之力向右撥出數尺,口裡罵了聲“老殺才,作死!”接著兩臂一振,身形已落往場中。

老丐被他罵了一句,卻並不惱,嘻嘻笑道:“這位爺是怎麼著?您要下場子也練一趟,敢情好,可是別這麼高跳高落的呀。”那矮子一落地,還沒打定主意先對誰說話,老丐就來了這麼幾句,更加心頭火起,兇眼一瞪,恰要發作,那邊賣藝的漢子,卻已經過去,向這人拱拱手,冷笑道:“又是你這位朋友。前天林家集上一見,我就自恨沒明白你的來意,你老兄倒又趕到這兒來了。你一路綴上了兄弟,倒是有什麼事見教?趁這兒涼,你就請快快把尊意說出來。”矮子望著那漢子冷笑一聲,陰陰地說道:“朋友別怪我一路跟隨,我生來就是這種子,遇事非個水落石出不行。朋友你擺著是名家之後,可是我前天好心領教,你偏是吐吐不說真話,甩手就走。可真算眼睛長得高,瞧不起江湖道上的朋友。可是我既然找上你,你那兒能走得掉。今晚我在旁邊兒又瞧見朋友你的刀法掌力,這可更非領教一下子不可了。你倒是怎麼個想法?難道又要撒腿一跑嗎?”那漢子瘦瘦的孔面氣得通紅,手指著矮子道:“你說話可放明白些。我賣我的藝,你走你的路,憑什麼我要給你背家譜。前天我還不明白你的心思,所也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和你胡纏。你道我真怕了你不成?剛才你在這兒看我那幾手玩意兒,佔著朋友你身材生得好,我沒瞧見,要不然我早就先招呼你了。我看閒話少說,你是想找事,就劃出道兒,我姓卞的決不含糊。”矮子頭一擺,亂髮飄揚,哈哈一陣狂笑道:“朋友,你別裝糊塗;你為什麼不敢說真話,自己心裡明白。你要是願意痛快點兒,還是那句話,就請你把你的來路說說,再把你裡那個黃布袋給我在下,我決不再打擾,要不然,只好咱們拆兩招,換兩式,讓我看看朋友你家學淵源,到底有什麼驚人的藝業。”說著又一指金葉丐道:“還有,這個老花子大概也是你的朋友了,我挨個兒領教。”金葉丐暗暗好笑,想道:“看光景這個矮子口氣雖狂,可並不深知這個漢子的高低,不然何必怕自己幫著兩打一,先來拿話扣住。”那姓卞的漢子怒聲道:“你別扯上別人。我來到這兒,無親無友,你別擔心有人幫我。

你要踢賜招。我當然遵命。可是朋友你也得先說說你是那一道的英雄,為什麼要找上我姓卞的。”矮子一呲牙,滿臉怪笑,答道:“你這是多費口舌,你口口聲聲說你姓卞,就足見你還有種。雖然你不肯說你的來歷,可是姓兒還沒改。那麼你還問什麼?你上的黃布袋兒不解下來,我只好在你手下領教幾招了。”那姓卞的漢子似乎又怒又疑,喝道:“你滿口瘋話。什麼黃布袋黑布袋?你的來意說著礙口,是不是?得!我也不再問,要動手你就請。”他說了就側身後退兩步,等矮子動手!矮子看看金葉丐,老丐正翻著眼睛往上看,像是滿沒這麼一回事兒。矮子也估不透他;略一沉,便向姓卞的漢子怪笑一聲道:“既是這樣,我就無禮了。”語聲一落,身形上去一步,手掌左上右下,便向那卞姓漢子推去;那卞姓漢子左足斜向身後一探,右足暗用力,身形側轉,右掌護,左掌卻以截腕手向矮子右掌去。矮子來勢似快,實在含力未發,看卞姓漢子一換式,右腕往回一旋,身形疾轉,左手三指探出,突向卞姓漢子左臂擒來;卞姓漢子左足一點,身形轉過來連進數掌,力猛擔沉,那矮子只巧拿妙截,連拆數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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