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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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紅的車影追上來。
加速闖過一個紅燈,弧光一閃,車匯,終於將那部奧迪tt隔在了路口那端。
兩旁的街景飛快的從窗外掠過。
他覺得熱,雖然車窗開著,可是透不過來氣似的。
上了三環,反倒慢慢鬆開油門。
那樣多的車,挾裹著車子向前駛去。林立的高樓從視線裡慢慢倒去,一切都從視線裡慢慢倒去,那種悉的
覺又浮上來,如影相隨,無法擺脫。手心裡出了汗,真皮的方向盤套被攥得太緊,彷彿滑膩。
呼呼的風聲從耳邊掠過。
他渾身都發了燥,因為用力手背上爆起青筋。
手機一直響,他不耐煩才接聽:“四哥,鍾老九追上來了…”那頭話猶未落“唰”一聲,巨大的黑影幾乎緊貼著車窗飆過去,颳起的風帶在臉上隱隱生疼,他不由得眯起眼睛。鍾瑞峰那輛騷包之極的運動增壓版攬勝,大大咧咧車尾一擺,入他前面的車道,立時就放慢了車速,
得他也不得不減速,遙遙看見鍾瑞峰從車窗裡伸出一隻手,朝他豎起中指。
他口頓時氣血翻滾。
路虎仍在減速,滑落至與他並列的車道,鍾瑞峰的車窗也打開了,探出頭來衝他呲牙一笑:“老四,你丫今天這孫子裝得倒夠乖!”他再不答話,換檔加速,引擎平穩低沉的聲音裡,車身一輕,已經緊貼著路虎擦了過去。
鍾瑞峰猝不防及,竟被他超了過去。
“我!”鍾瑞峰狠狠的啐了一口,加速就追了上去。
東三環上車本就擁堵,奔馳車身碩長,鍾瑞峰的攬勝一晃就重新
在了他前頭,車身左擺右動,就是壓著他的車道。他本來就心浮氣躁,方向盤一轉,想從超車道過去,但鍾瑞鋒偏偏也跟著斜過來,引得他不得不急煞,後頭好幾部車都跟著他剎車。
手機又在響。
他騰出一隻手抓起來,果然是鍾瑞峰得意洋洋的笑聲:“老四,論別的你樣樣比我強,可是比飆車,你就歇歇吧你,哇哈哈哈…”說話間已經看到路虎速度直加而起,瞬間便越去越遠。
他然大怒,卻不動聲
,隨手將手機往副駕駛座椅上一扔,扯開領口,換檔直追上去。
2侍者推開包廂的門,媽媽桑笑得滿面風:“哎呀,真對不住,我們綺瑩今天有點不舒服,所以來遲了一會兒。”在她
上輕輕一推,對著沙發上的幾個人嫣然一笑:“各位老闆別生氣,回頭多罰她幾杯。”包廂裡燈光碎如星片,一片紫,又一片紅,藍的光、黃的光…
離不清。煙氣夾著酒氣,還有脂粉香水的味道,有女人吃吃的輕笑,有男人拿著咪筒唱得正投入:“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樣的女人…”沙發上幾個人都是左摟右抱,茶几上已經開了好幾瓶酒,沙發深處一個男人懶洋洋的轉過頭來,瞥了她一眼,說:“要
沒
,要
股沒
股。”他懷裡的小姐“哧哧”笑出聲來,聲音甜膩,撒嬌就端著杯子,兩個人鬧著喝
杯酒,包廂裡笑聲說話聲,還有轟轟烈烈的音樂聲:“我夢中的情人,忘不了甜
的香吻,每一個動情的眼神,都讓我融化在你無邊的溫存…”綺瑩笑得很甜:“我來遲了,先跟幾位老闆賠個禮。”汩汩的三大杯酒喝進去,火辣辣從嘴裡一進燙進胃裡,也不過是紅了眼眶,包廂裡的燈光紙醉金
,哪裡看得出半分。她心突突直跳,想待會兒只怕又得去洗手間摳嗓子眼,才能把這些酒全吐出來。
那天晚上她一共喝了十四杯,中間出去洗手間吐了兩次,最後一次回到包廂的時候,腳步踉蹌,在外頭扶著牆站了好久,才頭昏眼花的走進去。其實幾個小姐都已經喝得差不多了,終於等到結帳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半,因為要出臺,媽媽桑忙過來照應,笑立在那裡,看沙發裡的一群男人隨便拿手指點:“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有人扭過頭去問:“四哥,你要哪個?”沙發深處的男人似是喝醉了,低沉的嗓音彷彿有幾分不耐,隨手一指:“就那個。”滿包廂的人不由得都望向她。
明明是醉眼,但目光似蝕,分明要在身上剜出兩個來,綺瑩整晚笑得太久,臉發僵,彷彿真的是喝高了,忍不住嘴角發硬,笑得更甜。
媽媽桑彎細聲笑道:“我們綺瑩有點不舒服,這兩天不太方便出臺。要不,您瞧瞧哪個更中意…”他倒還沒作聲,他旁邊的人已經“啪”一腳踹在茶几上,只踹得果盤、酒瓶、酒杯…琳琳琅璃一大堆晶瑩剔透的玻璃水晶嘩啦一聲,碎了滿地,然後指著媽媽桑罵道:“別他媽給臉不要臉!”媽媽桑見慣了大場面,眉頭都沒動一下,依舊笑
的道:“公主不願出去吃宵夜,也不能勉強人啊,各位老闆都是場面上的人,規矩比我都明白。”那四哥不作聲,踢茶几的人也不作聲,旁邊有人不耐煩,甩開打火機的蓋子,又闔上,再甩開,再闔上,咔嗒咔嗒的聲音,單調得幾近可怕。
綺瑩忽然咬一咬牙,彷彿是笑靨如花:“我去。”媽媽桑不由得回頭看了她一眼,這倒是想不到,因她來了快有兩個月了,從來不陪客人“宵夜”手下這批“公主”裡頭,她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招人喜歡的,生意不鹹不淡,今天這些頭一回來的客人竟點著名叫她,又不是客,沒想到她肯出臺。
綺瑩穿著一件黑薄紗長裙,薄如蟬翼,出門被風一吹,魚尾裙下襬飄飄拂拂,更覺得冷,止不住的發抖。門口泊車的小弟早就將車開了過來,旁邊有人替他拉開後車門,他倒是沒動聲
就上了車,等她上車,還沒有坐穩,他伸手就是一巴掌搧在她臉上。
手勁奇大,打得她整個人差點傾過去,捂著臉扶著車座椅背,半晌才慢慢直起了身子,他反手又是重重一巴掌,她終於哼了一聲,掙扎著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見她有點往後躲的意思,他伸手就抓住她衣領,那料子哪經得抓“嗤”一聲就撕裂老長一道口子,前排的陸文斌怕鬧出人命來,忙道:“四哥,有話慢慢說。”她的背已經抵著車門,只是儘量的蜷起雙臂,彷彿嬰兒,想要保護自己。不管還能不能活,只是一種本能。
他盯著她看,彷彿是醉了,眼底裡有血絲,如能噬人。
“開車!”最後到底說了這兩個字。
是一場噩夢,今天晚上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
他幾乎是將她拎進浴室的,惡狠狠將她按在浴缸裡,將水喉開到最大,嘩嘩的直衝,她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他一手揪著花灑,很乾脆的又給她一巴掌,她不敢躲,冰冷的水噴在火辣辣的臉上,四處是水,嗆得她連氣都透不過來,裙子全溼了,貼在皮膚上更冷。他的衣襟也溼了一半,止不住那種怒氣,死死的將她往水裡按,她嗆了好幾口水他也不鬆手,他是真的要殺人了,淹死她也不一定,而她只是發抖。
終於他將花灑狠狠摜在地上:“自己洗!給我洗乾淨點!”因為水壓,花灑在地上扭曲跳動著,彷彿一條蛇,噝噝的吐著信子。水很冷,浴室只開了一盞燈,照見架子上擺著一排浴浴鹽,還有薰香
油,連那隻小小的鵝黃
泡芙,都彷彿沒有人動過。她慢慢的從浴缸裡跨出來,拾起花灑。
手還在抖,可再怎麼難熬,這一關還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