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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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現在正煩惱得很呢。”鄢紅說,“本來該計劃要孩子了,可我們不敢要,為什麼?沒錢。一個孩子從出生到大學畢業,至少得花幾十萬元吧。當然這還可以慢慢來,但有了孩子,得請保姆,房子該寬一點吧,但是若買新房,幾十萬元又從哪裡來?銀行貸一點款,可十年二十年月月還款,生活還會開心嗎?”鄢紅說這些話時又快又急,顯然這些煩惱壓得她夠重的了。鄭川說想法多掙點錢呀,鄢紅說她和他都只能掙單位的工資,別無他法。最氣人的是,她丈夫還心安理得,說是別讓商業社會將人變成非人,心態平和一點,生活有各種過法,為什麼非要大房子呢?就這樣,他倒是過得心安理得的,成天看書,還寫點研究質的東西。他不務正業地研究歷史,什麼古希臘古羅馬的消亡,成天想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呢?曾經有人找他在局裡幫辦一個文化經營許可證,辦好後有一筆不少的報酬,可他就是不接這活,還說那人的經營項目有賭博之嫌。鄢紅和他吵,說只管辦證,別人怎麼經營不關你的事,再說,這社會上權力尋租的事多了。可是,你猜他怎麼說?他說古希臘的蘇格拉底曾經說過,用不合法的行為來反抗不合法難道就是合法的嗎?哎,這人簡直書生氣透了。

這便是生活,愛情在它的嚴酷面前顯得不堪一擊。它削弱愛的光輝甚至打擊人的尊嚴。這一切,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呢?

鄭川無言以對,他想說有了錢有了新房好車未必就有愛情,但他動了動嘴沒法說出口。他叫老闆娘過來結賬,老闆娘笑嘻嘻地問菜的味道還好嗎?鄭川“嗯”了一聲算是回答,這時,他驚奇地看見老闆娘的手臂上戴著悼念死者的黑紗。他不便多問,只覺得心裡發緊,便和鄢紅一起走出了小飯館。

外面,他的寶馬轎車靜靜地停在夜中,公路上一片黑暗。鄢紅說:“你神好些了嗎?不會再看見有白衣女人攔在路上了?你一定要在心裡想,這是幻覺,這不是真的。你知道,心理暗示對人是很重要的。”

“我試試看。”鄭川坐進了車裡,看見擋風玻璃上有一片樹葉正在慢慢地往下滑落…

39從墓地回來後,鄭川成天想著關於死亡的問題。他摸著自己的額頭、手臂和腿,想著它們最後都會被燒成雪白的灰,然後被葬在成片的墳墓中間。你不知道你的旁邊葬著誰,你也不知道螞蟻在你的墓碑旁排著隊遊行…有人來看望你了,空中下過雨下過雪後又金光閃閃了,你都不知道。除非你的靈魂在大火前逃生。是的,靈魂從人死的那一刻就飄出來了,它飄飛、遊走,時隱時現,東躲西藏。為什麼要這樣呢?林曉月,你不是要我到墓地來見你嗎,你怎麼不出現?

那天晚上,在漆黑的鄉村公路上,鄭川幾乎是冒險將車開回城裡來的。有白衣女人攔車,有可疑的路邊飯館讓他停留…鄭川回來後一直在想,有機會再出城去找那個飯館,它一定並不存在,路人會告訴你那個地方從沒有過飯館…

鄭川發現,家裡的人變得對他小心翼翼。他在房間裡的時候,劉英或苟媽在外面走路都是輕手輕腳的,彷彿怕驚動他似的。在辦公室,高葦見到他言又止,他說我看得出你有事,講講吧,沒有關係的。高葦說她住的房子的書房裡好像總有些可疑…他一下子就煩躁起來,打斷她的話說別講了,我一聽這些頭就像要爆了似的。

林曉月不出現,連郵件也沒有了。他給她發了不少信,也講了這次去墓地的經歷…可是,石沉大海,她怎麼了?她真的消失了嗎?沒有郵件到來,連譚小影也等得焦急,她說她就是想看這些郵件,她說讀著這些郵件,輸時間一會兒就過去了。鄭川曾經夢到林曉月的靈魂在臨終時都附到了這個小護士身上,可是,有什麼辦法驗證這個夢的啟示呢?

一切都懸而未決,鄭川現在盼著的就是有林曉月的郵件來說明這一切。這天傍晚,他聽見樓下的客廳裡來客人了,他本能地驚了一下,他聽見來客的說話聲是個女人。

劉英接待來客的聲音很熱情,她們在談論一對玉鐲。劉英說沒見過這樣好的玉鐲,戴在手腕上很養人的吧。來客說那當然啦,這是文物了,至少幾百年前的東西吧。劉英說這個東西很值錢了?來客說黃金有價玉無價嘛。這是建築公司羅總的一點心意,知道嫂子喜歡收藏,便託我送點小東西來,請嫂子笑納。劉英問這麼好的東西從哪買來的,來客說這是王老闆古董店裡的珍藏品了,若不是羅總的面子,王老闆還不肯出手呢。哦,鄭總已在樓上休息了吧,我就不打攪他了,羅總明晚還要請他喝酒,請嫂子轉告一下。

鄭川站在臥室門口,聽出樓下的來客是張葉,她是他的前任秘書,在社界呼風喚雨比現在的高葦能幹多了。可就因為太能幹,鄭川總覺得有點被她安排的覺。公司的工程要招標了,和誰見面,收誰的禮,她總是早早地穿針引線。她讓送禮者去古董店買東西,再將這些東西搬到鄭川家來,說是這樣做顯得很雅,但鄭川懷疑她和古董店的王老闆在合夥經營。關鍵是,鄭川對這位王老闆抱有戒心,他現在處於鬼魂纏身的境地,與那些傳了十代八代的古董或許有什麼聯繫,說不定,有些東西還是從墓裡挖出來的。現在又來一對玉鐲,鬼才知道它有什麼神秘來歷。劉英老聽見他的房間裡夜半有女人的說話聲,她若再戴上這玉鐲,說不定會看見有鬼魂在家走來走去了。

再說這個古董店的王老闆,他本身的來歷就有點可疑。據說10多年前他僅僅是開了一家小小的字畫店,一邊懶散地經營,一邊忙於他的登山愛好。他當時30多歲,是業餘登山隊的成員,在一次未記錄的登山活動中不幸遇難。他是在海拔5000米左右與隊友失去聯繫的,有關方面出動搜尋隊,幾天後以無功而返告終。他的親人為他設了靈堂,悼念他,懷念他,然後一個人的死亡事件就過去了。沒想到,40多天過後,他突然出現在家人面前,他的子差點嚇得昏倒過去。他說他墜下了懸崖,被採藥的山民救了,可是傷太重,一直昏不醒。山民用草藥將他救過來時,一個月時間已經過去了,他便急急地趕了回來。

接下來的變化是,他突然從單純地經營字畫到經營起各種古董來,並且生意紅火,他說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是,他的子卻說他和原來相比變化太大,像不是一個人似的,究竟前後的他有多大不同,只有他子知道,然而他子卻已和他離了婚,所以這中間的玄機沒人能知曉了。

據鄭川的觀察,這王老闆10多年前是登山愛好者,可從他身上看不出相關痕跡。他現在好靜不好動,在古董店的後堂泡上一壺茶能坐上半天,還常說過了知天命之年的人,玩物養心比雲遊四海更讓人心曠神怡。

這樣的人,經營著這樣的店,鄭川對來自他店裡的東西是既喜歡又心存疑慮。這些被時間浸泡過的古董散發出的氣息,為另一個空間的靈魂們打開了一條通道。鄭川想,或許有一天,科學能測出這條通道的存在。

此刻,鄭川想走下樓去阻攔這對玉鐲的到來,然而,劉英是如此喜歡,他想和她吵架嗎?不想,他們已過了吵架的時期。他們現在分住在南極和北極,雖然還共享著一個宇宙,但要爆發戰爭已經是有心無力了。

鄭川退回房間,關上房門。夜在房門緊閉的四壁內像深潭一樣。他想到了墓地,想像著泥土下面的那一種安靜。

他打開電腦,好像是樓下那對玉鐲的到來擠開了一條幽暗通道似的,電子郵箱裡出現了林曉月新到的郵件---郵件名:往事(9)你還記得那一個冬夜嗎?那是我倆共同度過的一個夜晚。從那以後,我們再也沒能在一起過了,很多事物,它到來和結束的時候,人們自己一點兒也不知道,這就是命運。

我至今還能望到那個夜晚的燈光,在我的茅屋裡,灶臺上冒出的蒸氣使煤油燈的燈光更加朦朧。灶門前紅光跳躍,牛的香味從鍋裡一陣陣竄出來。在那飢餓的年代,這樣的夜晚簡直成了我們的節。生產隊的牛死了,我分到了一大塊牛,我將你叫來了,我一定得讓你分享。那個夜晚,我甚至想到了,如遇戰爭或者饑荒,我會將最後一塊餅讓給你吃,這想法我還沒說出口臉就紅了,你問我怎麼了,我說這灶火烤得我臉發熱。

灶前的柴草沒有了,我出門去柴草間抱柴草,這是連著房子搭出去的一間草棚,三面無牆,過冬的柴草都堆在裡面。天很黑,當我彎將手**柴草堆時,突然摸到了一個人的腿!我驚叫一聲跑回屋子來,你也大為吃驚。我們一起分析這是怎麼回事,有人被殺了,拋屍在柴草間?或者,是自殺,可為什麼要跑到這裡來死呢?無論如何,得看看現場再說,你無畏地出去了,手上的電筒好像是勇士的武器一樣。很快,你笑著回來了,你說是一個喝醉了酒的農民,摸黑回家時倒在這柴草間便睡著了。

這個夜晚你沒有走,在我這裡一直呆到天亮,就是因為這個偶然事件。我害怕,我總想到在柴草間摸到一個人的腿時的驚駭。吃過牛之後,夜已經很深了,我在門口望了一眼漆黑的竹林和田野,我讓你留下了。

兩個人,真要在一起呆上一夜時,我們都有點手足無措起來。我們開始講故事,福爾摩斯的《血字研究》,我聽得骨悚然。不知不覺到了半夜,我想解小便。平時我都是天黑前放一隻糞桶在屋裡,可這次你在這裡,我覺得這樣做很不雅。可怎麼辦呢?竹林外邊有一個簡易茅廁,天很黑,我只得叫你陪我去那裡。我打著電筒鑽進了那個竹笆圍著的茅廁裡,你站在外面為我壯膽。當我們回到屋裡時,我不停地發抖,冬天的夜晚,我們都被凍著了。我說我們上捂著吧,我用被子蓋著‮腿雙‬坐在頭,你還站在屋裡不知所措,在我的催促下你上了,坐在的另一頭,也用被子蓋著‮腿雙‬。天真冷,我們的‮腿雙‬和膝蓋抵在了一起。在被子的覆蓋下,‮腿雙‬慢慢有了熱氣。你接著講故事,轉眼間,窗紙上已經發白了。你跳下說要走了,不然天亮後被人看見,會給我帶來不良影響的。我眼睜睜地望著你走,只能這樣,在那個年代,男女共是大逆不道的事,被人發現可能會毀了我的聲譽和前途。

哎,這個冬夜是我青的紀念。從那以後,命運的手將我們隔開了。如果早知道那是我們的最後一次相聚,我會緊緊地抱住你,生或者死我都會無所畏懼,我愛你,我們為什麼要分開呢?

然而,我們當時一點兒也不知道命運會怎麼安排,你走到門口時還說,下一次趕場時,我們在小鎮的鎮口見。

沒想到,這便是我們的結局。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裡,我只能為逝去的歲月逝去的美好而哀悼…

鄭川讀完這封郵件的時候,正聽見劉英上樓來的腳步聲。他有種恍若隔世的覺。我在哪裡?在那個遙遠的冬夜還是在人生下游的現在?

茅屋裡的油燈在記憶中浮現出來,漫長的故事讓油燈結出了燈花,林曉月的眼睛比燈花更亮。在火苗跳動中,這雙眼睛慢慢暗淡下去,化為他在暮中看見的那方墳墓。然而,一切並沒有結束…

40每天下午,鄭川坐在公司辦公室裡心神不定,常常頭暈,這次連續輸對他的高血脂似乎效果不大。血管堵,血不暢,看來每天上午的輸還得堅持下去。公司裡的事大多安排副總何林去處理了,他下午到辦公室坐坐只是例行公事。

坐在辦公桌前,他有時會在恍惚中看見林曉月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她對著一面小圓鏡正在梳頭,然後,她將梳子和鏡子放在沙發上,對鄭川嫣然一笑後便走出去了。

這一定是林曉月上次在這裡等他見面的情景,然而他畏懼,他沒敢來,遺留在這裡的梳子和鏡子後來也不翼而飛,想來是她後來取走了。

現在,鄭川已經無所畏懼,他甚至渴望與她見面。他從她回憶往事的郵件中受到,一個曾經愛過的人即使成為鬼魂也會是那樣親切。可是,她不再出現了,並且,她的郵件也絕不提現在發生的事,她只是一個勁兒地回憶往事,她怎麼不解釋近來發生的事件呢?

這天下班時,鄭川走到外間辦公室對高葦說,建築公司的羅總今晚請客,你和我一塊兒去吧。高葦說如果不是工作必須的話,她是不想去的。看來,她已經不想做她曾自嘲過的“花瓶”的角了。好吧,隨她去吧,可調換這秘書工作還得等一等,鄭川總覺得在與林曉月的靈魂往中,高葦或許在某種時候能助他一臂之力。

高葦又提起她住的房子,夜裡醒來時總有點提心吊膽。鄭川明白,那是曾經出現在書房裡的鬼魂給她造成的心理影響,那鬼魂很可怕,鄭川至今認為那不是林曉月的靈魂。聽高葦說她隔壁一家3口人死於煤氣中毒,那鬼魂是不是隔壁的女主人也說不準。

只是,這寫字樓裡的影子一定與林曉月有關,從女廁所的隔板下出的白高跟鞋,到女更衣間裡走出的神秘女人,林曉月的影子圍繞著他,而他現在從容等待那見面的一刻。他經常在下班後獨自留在辦公室裡,或者去走廊上溜達,他想林曉月出現時一定帶著早年的笑容。

然而這天下班後他匆匆離開,是因為羅總的多次邀請他不好再拒絕了。

到達酒樓時,賓小姐說羅總已經在包間等他了。她將鄭川帶進一條僻靜的走廊,她的肢在大紅旗袍裡搖擺,這使鄭川突然悟到,從古到今的靈狐魅都與女人有關,這是女人天生更具靈的緣故。而男人是一團混沌的東西,是泥土,是爭名奪利的強盜,所以死後被閻王爺打入大牢,清明節、七月半這些重大節也不放他們出來走一走。這樣,世間所閃現的靈魂便都是女人了。

賓小姐推開走廊盡頭的一道門,包間裡已經坐著3個人---建築公司的羅總、古董店的王老闆,還有一個滿臉橫的漢子,是羅總的助手兼保鏢。這使鄭川受到建築公司的經營中,也許有時會有刀光劍影的。

3個人都站起來抱拳歡鄭川的到來。羅總說你這國有公司的大老闆,看不上我這小兄弟了。鄭川說豈敢,只是近來身體不適罷了。羅總又說鄭大哥你的美女怎麼沒有帶來?鄭川知道他說的是高葦,便說哥們兒相聚,沒女人好一些。羅總連說大哥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漢。鄭川心裡明白,這羅總要奉承人時,怎麼都能夠奉承。

菜品豐盛,酒已斟滿,剛要端杯時,鄭川的手機響了,是鄢紅打來的。她說從墓地回來後,她將有關情況對編輯部裡的同事講了,大家一起分析後認為,這事只能是那個梁管理員的幻覺,因為人死後不可能有靈魂從墳墓裡出來。她還說她現在坐的就是林曉月生前坐過的位置,辦公桌也用的是她的,如果林曉月真有靈魂的話,她是會回編輯部來看看的。事實上,編輯部從來沒出現過任何異樣。所以,她勸鄭川徹底忘掉這件事。

鄭川聽完鄢紅在電話上的勸到一下子無法解釋清楚,因為他並不贊同她的想法。他說好了,謝謝。你在哪裡呢?鄢紅說她正在逛超市,和丈夫頂了幾句嘴,出來逛超市解解悶。鄭川說快回去吧,你很幸福的了。

鄭川通完話收起手機,古董店的王老闆好奇地問,是高葦嗎?鄭川以前常帶著高葦出席社活動,所以大家都認識她。

鄭川說不是高葦。王老闆又問,高葦是住在梧桐巷9號嗎?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王老闆說這就對了,我有個朋友也住在那裡,有天半夜看見一個帥小夥扶著她回來,看樣子兩個人都喝了酒,那帥哥扶她回屋後就一直沒有出來。

鄭川皺了皺眉頭說,這是個人的私生活嘛,與公司無關,不值得在此一提。王老闆趕緊說恕我饒舌了。

席間,羅總趁他的保鏢和王老闆去洗手間時,靠近鄭川說道:“我給你的信用卡上打了點茶水錢,還望笑納。”鄭川對此並不驚詫,嘴上卻說:“幹什麼呢?以後別這樣了。”羅總接著將話切入正題,他問起鄭川的公司剛從政府那裡買下一塊地,不知接下來搞什麼項目?鄭川說你怎麼吃著碗裡看著鍋裡,先把我已經給你的項目搞完再說。

說話間,王老闆和那個保鏢已回到包間。鄭川說我也去方便一下,便走出包間,沿著走廊來到洗手間門外,抬頭正與墓陵公司李經理相遇。他已喝得滿臉通紅,看見鄭川后便大聲招呼。這城市說大不大,相關和不相關的人抬頭就能遇見。

“你去陵園怎麼樣?”李經理說“我們的那個管理員沒有撒謊吧?幸好你趕過去了,聽白主任說,你去了後那個管理員的病就好了。這叫冤有頭債有主嘛,你去承擔了,別的人就沒事了。”李經理說話這樣直截了當,大概與酒喝多了有關。鄭川對他的話聽著有氣,但犯不著與醉鬼衝撞,便說沒事就好了,然後一側身進了洗手間,對這個瘟神最好迴避為上。

鄭川回到包間時,羅總吃驚地望著他說:“大哥,你怎麼了?”鄭川說沒怎麼呀。羅總說不對,你的氣不好,額頭髮暗,這是有氣纏身。他說他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見過好幾次沾了氣的人,後來證明他的判斷都是對的。

鄭川只得將剛才遇見墓陵公司經理的事講了一遍,但他沒說墓地的事。

“滾他媽的!”羅總罵道“賣墓陵的就不該在你那座寫字樓裡辦公,會將你帶黴的。”

“話也不能這樣說,”王老闆打圓場道“都是辦公司嘛,做什麼行道還不是一樣。”羅總堅持說鄭川沾了氣,他對鄭川說,等一會兒小弟陪你去酒店開房,給大哥找一個‮女處‬來,見了紅,氣就散了。他接著吩咐保鏢道,打電話給大哥找個‮女處‬來,要真貨,價錢高點不要緊。

鄭川連連擺手說不幹這事。羅總奇怪地說大哥怎麼了,你不相信‮女處‬能驅?告訴你一件真事吧,前段時間我向一個建材供應商訂了一筆貨,合同簽訂時,那建材老闆興奮地說,真是神了!我問他什麼神了?他說他幾個月沒賣出貨了,簡直是倒黴透頂。昨天晚上,他找了一個‮女處‬來見紅,沒想到還真靈,今天上午就和我做成了這筆大生意。

鄭川說,別作孽了。我近來只是身體不適,正在輸,說不上什麼氣的。羅總說,大哥你什麼時候變成菩薩心腸了,其實這樣做也沒有什麼。

從酒樓回到家,劉英和苟媽都已睡下了。鄭川進了自己的臥室,關上房門後,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電腦。在酒樓期間,他腦子裡一直想著的就是林曉月的郵件,他認為她不會老是回憶往事,她一定會向他解釋現在發生的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郵箱裡有一封新郵件,是討厭的廣告。鄭川在刪除之前順便打開郵件看了看,是宣傳用品的。這世界怎麼了,彷彿一下子成了世界上頭等大事似的。

鄭川關了燈上睡覺。糊糊中,他看見一個女人走到前,她拿出梳子,對著他梳起頭來。斷髮掉到他的臉上,他伸手摸到了幾,又幹又枯的斷髮,他心裡一陣發痛,對那女人說,我知道你是林曉月,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女人說,我見不到陽光,頭髮都枯了,你摸我的手,都快凍僵了。他將她的手捂在手中,這手只有骨頭,又冷又硬,鄭川用嘴裡的熱氣去哈這手,想讓它變軟。突然,這手消失了,女人也消失了,鄭川著急地呼喊,同時從夢中醒來。

房間裡有一點綠光在閃,是電腦忘記關了。難道夢中的林曉月是從郵箱裡出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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