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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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說這種話…”她無法剋制地顫抖。
“你別去見陸歌巖,如果一定要去,求求你帶我去,不然,我們逃吧!你帶我逃走,不見得會被他找到啊!”他聽而不聞,扶著她躺下,拉過被褥,仔細替她蓋好。
“阿禮!你不能這樣做!”他不再理會她,她咬,再說無用,他很少固執己見,一旦他認定一件事,就絕不改變心意,眼下求他沒用,至少,他沒點她啞
,她暫且忍耐,等他離開,她就放聲大叫大嚷,把左鄰右舍都引來…
驀地,他探手伸指,隔被點中她啞。
“差點忘了,可不能讓你叫人來。”他這是做什麼?這不是將他自己活生生陷入無援的絕境嗎?她驚慌,拼命想張口叫喊,卻除了雙勉強張開一縫,半點聲音也發不出,她困在不聽使喚的軀殼裡,惶急掙扎,掙不動半
手指,卻掙落強忍的恐懼淚水。
她哭了,晶瑩淚水不斷滑落,她驚恐的淚眼鎖住他,哀哀求他,不要去、求你不要去…
“別哭了,我會回來的。”他憐惜地輕拭去她淚水。
“等了這麼久,才終於當上你夫婿,我還想多當幾年。”他狠下心,不再看她令他心軟的淚顏,轉身離去。
房門關上的剎那,她淚水絕望潰決,悲痛的嗚咽充她全身。
為什麼?她病痛纏身,早已準備隨時離開人世,為什麼就在她終於想抓住不敢奢想的幸福時,上天卻要殘酷奪走?
她心臟驀地劇痛,彷彿被一柄匕首入,她奮力咬牙忍耐,不行,絕不能在這時候發病,她還得救他…可是怎麼救?她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連這房間都走不出去,要怎麼救他?
她淚水急狂,眼中看出去茫茫一片,窗臺前高燒的紅燭都變成模糊的光暈,枕頭溼了一大片…她忽覺枕上有什麼細小堅硬的東西…是他買給她的珍珠耳環。
珠鏈壓在她臉頰上,物仍在,而他,還會回來嗎?
要怎麼救他?她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連這房間都走不出去,要怎麼救他?
下雪了。和她相遇的那,也是個下雪天。
荊木禮出了城,策馬直奔獐子坡,此坡離城不遠,他抵達時,離約定時刻還有一刻鐘。
陸歌巖比他更早,他身著白衣,坐在火堆旁,黑衣人坐在不遠處。
“你來得真早,迫不及待想見我嗎?”陸歌巖微笑,火光映得他俊顏忽明亮忽陰沉。
“你的新婚子呢?”
“她和你我的仇無關,你放過她吧。”他將馬匹留在樹後,走到火堆旁。
獐子坡地勢較高,他遙望城內,城中人家多已歇息,只有寥寥幾處燈火,他輕易辨認出他的家,那點燈火雖微弱,但與眾不同…
那是房的花燭,在那燭火裡,平安的她,是令他無懼的支柱。雪花落在他痴望的眼皮上,融了,溼溼涼涼似淚…
她還在哭嗎?不曾見過她落淚,她的淚水幾乎摧毀他離開的勇氣。
“喔?我要殺的人,居然跟我討價還價,這倒是第一次遇到。”陰魅眼眸瞧向黑衣人。
“有意思的,你說是不是,阿衛?”黑衣人緘默,表情顯得有些無奈。
荊木禮沉聲道:“我有一事求你。”
“嗯?你說吧,不過你說你的,我可不一定答應。”他暗咬牙。
“不論這一戰結果如何,請你不要傷害我的子。你要報仇,衝著我來就是。”
“這怎麼行?那天說好了,我以一對二,現在你要我平白放過她,我不就虧了?”陸歌巖悠然笑語。
“算了,我賣你個人情,你乖乖讓我一劍宰了,省些跟你打架的力氣,我可以不殺你子。”
“不。”他斷然拒絕。
“還沒跟你較量過,我不見得只能坐以待斃。”
“嗯,所以你還想跟我一戰,也許會僥倖勝我;萬一你輸了,你也想保住你子,這算盤打得不錯啊,不愧是生意人。”陸歌巖彎起俊魅笑眼。
“我拒絕。要我不殺你老婆,除非你殺了我。”
“那就動手吧。”荊木禮退開兩步,凝神注視對方的一舉一動。
上回是他沒有提防,才會被偷襲,對方靠的是出其不意,真實功夫不見得勝過他,他仍有勝算。
“好!”陸歌巖起身。
“我就等你這句話…”話音剛落,荊木禮右掌已拍到,這一掌速度極快、掌力沉猛。
既然無法看清對方招數來路,就由他搶攻,對方
出破綻。
他出手快,陸歌巖反應也快,他左手揮出,接下這一掌,卻被震退兩步。
荊木禮暗喜,這一掌他出了全力,對方顯然抵擋不住,看來他還有一搏的機會。
“真是的,你這小子一點江湖規矩都不懂啊。”陸歌巖調勻呼,笑道:“哪有人一開始就下殺手?得先打聲招呼啊,我太低估你,只出三成力,差點擋不住呢。好吧,既然招呼也打過了,我就不和你客氣了…”他右手往
間一探,
出軟劍在手,他眸中光芒如劍光冷厲。
“讓我看看,你配不配得上她。”他低,手腕一振,軟劍如鐵尺般直刺而出,直指荊木禮咽喉。
荊木禮來不及思索這話的涵義,只得拔刀應戰,他刀法剛猛,對方劍術卻詭異輕靈,轉眼間他身上連中三劍,濺出點點鮮血,所幸傷得不深。
“你功夫不錯啊,可惜缺少臨敵的經驗。”他瞬間又中兩劍,陷入苦戰。對方似乎存心戲他,每一劍都見血為止,他並不慌張,刀法仍嚴謹不亂。
“你很有膽量,明知贏不了我,居然面無懼,一點都不害怕,你已經置生死於度外嗎?是為了你的
子嗎?”對方好整以暇地發話,顯然把他當成逃不掉的獵物,要在恣意玩
取樂後才殺死,他身上傷口越來越多,血也越
越多,溼了手掌,握刀不穩,忽然刀身被銀劍纏上,對方力一收,他的刀竟不由自主地脫手。
陸歌巖伸手奪刀,笑問:“你還不投降嗎?”他臨危不亂,放脫了刀,雙掌齊出,正中對方口。這一下出其不意,陸歌巖被打得一晃,放脫了刀,他順勢將刀搶回。
陸歌巖臉微變,手中銀劍如霹蛇,陡然繞上他頸項,劍身貼
,只要他勁力一收,立時就將對方頸子絞爛,勝負已分,但他的對手卻怔然不動…
不對勁!荊木禮剛奪回刀,就見遠方城中,那點支持他的微弱燈火變大了,形狀扭曲…那不是一般燈火,是火災?他的家失火了?
她一個人在宅中!他霎時渾身冰冷。心臟凍止,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也忘了死亡的白刃就勾在他頸上。
陸歌巖只須一銀劍,就能讓他人頭落地,但此刻他也不動,凝視荊木禮,那雙沉冷堅毅的黑眸中完全沒有他,陰冷墨眸
入極微笑意,手腕輕揚,無聲無息地收劍還鞘,還給荊木禮一個皮
無損的脖子。
荊木禮這才回神,瞧他一眼,奔向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