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舊夢方回又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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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口口這是一座大莊院,房舍連片,亭、臺、樓、榭,一應俱全,由外貌看來,頗為宏偉。

丈高圍牆,一青石砌就,圍牆內林木青蔥繁茂,枝葉間飛簷隱約,狼牙微

這莊院坐落於華山南側,緊靠山腳下,靜謐中帶著幾分神秘。

晨曦微透,一陣轆轤車聲與急促的蹄聲,打破華山晨間的一片寧靜,一輛高蓬馬車,兩匹駿馬由遠而近,直奔山腳下這座莊院。

馬車距莊院尚有百丈,一騎駿馬突然搶先飛馳,轉瞬抵達莊前,馬上黑衣大漢翻身下馬,匆匆進入門內。沒有多久,那黑衣大漢已偕同一位衣衫樸素,面目慈祥的老婦人重現門首。這老婦人鬚髮俱白,卻神奕奕,毫無龍鍾之態,且步履穩健,恍若四十許人。

此際,另外一騎已伴著馬車馳至,黑衣大漢偕同老婦人快步上。

馬上白衣漢子飛身飄落,喜孜孜地叫了一聲:“媽!”老婦人目光慈祥,深注愛子一眼,微笑答應一聲道:“快,快與你大哥扶持夏少俠下車。”薛家雙龍應聲趨至車前:“兄弟,到家了,下車吧!”病書生一下車,便在薛家雙龍扶持下,向老婦人躬身為禮:“小侄不能大禮拜見,尚祈伯母諒宥。”老婦人忙自還禮,雙目凝注病書生,莊容說道:“少俠多禮,沙五娘愧不敢當,小兒輩身受少俠活命大恩,澤及薛氏一門,老身尚未謝過,拙夫載病外歸,正自臥,未克恭,還望少俠海涵。”病書生忙道:“伯母言重,折煞小侄,倒是小侄既蒙令郎沿途照顧,又以病軀打擾府上,衷心至不安。”老婦人沙五娘肅然說道:“少俠何出此言,得接俠架蓬蓽生輝,一門榮幸。”轉向薛家雙龍又道:“山風甚大,速扶少俠至西樓歇息,我隨後就來。”病書生一聲告罪,由薛家雙龍扶持著直奔西樓。

西樓之上,被褥全新,窗明几淨,點塵不染,病書生看在眼內,口雖不言,心中卻是異常,入歇未及頓飯,沙五娘便即親捧湯藥而至,示意雙龍扶起病書生,待親侍進藥,病書生不敢領受,沙五娘執意效勞,無可奈何之下,只得滿懷動地將藥喝下。

沙五娘放心一笑,臨走還滿面誠懇,再三叮嚀:“少俠如不嫌棄,寒舍便是少俠自己家,藥已服過,還請靜養,如需什麼只管吩咐,沙五娘率同兒輩隨時侍候,少俠萬勿見外。”說罷率同二子告退而去。

病書生極然言、母子三人背影不見,他星目一合,兩串熱淚順眼角下。

呆呆出神片刻,隨即拭淚坐起,盤膝運功,助藥發散。

他內功湛宇內難有其匹,未及盞茶通體熱汗涔涔,蟒毒悉由孔排出,一身痛苦倏失,又片刻已復昔神采。他知書達禮,換過衣衫,信步下樓,便往前廳致謝。

晨風拂面,滿園花葉清香,撲鼻沁心,立時中悶氣盡出,頭腦為之一醒,不由暗忖道:久聞薛家雙龍一鳳之名,唯其尊親卻不知為何許人,由這庭院佈置,及老夫人的一身修為看來,想必也都是武林英豪無疑,自己卻怎地不知…沉思間,不覺已轉過畫廊,大廳在望,突聞一聲恍若銀鈴的甜美嬌笑自廳中傳出:“區區幾個南荒跳梁小鬼二位也應付不了,真是替薛家雙龍一鳳丟臉,我就未把那七個毒物放在心上,更不相信那夏姓書生就像兩位所說的那般功力蓋世,技比天人,等他好了,我非要試試不可。”病書生搖頭一笑,不由駐足,他並非有意竊聽人家談話,乃是一時好奇,想聽聽薛家雙龍究竟把自己描述得如何神奇。

只聽老大薛勇氣地道:“你不信我也無可奈何,不過我很贊成你能夠試試,不然你永遠會那麼坐井觀天,不知天高地厚。”病書生方自劍眉一整,又聞老二薛蟠笑道:“小妹,我和大哥意見不同,我趁議你最好別試,否則你又要氣上三天,閉門不出,茶飯不進,媽可又要心疼了。”薛家雙龍一陣豪邁大笑,病書生也不莞爾,那甜美話聲卻突然佯嗔撒嬌:“媽,您看,他們兩個一個鼻孔出氣,合著欺悔我一人,您也不幫幫我。”只聽沙五娘笑罵說道:“霞兒,別胡鬧了,你不知天高地厚,為娘豈能也和你一樣?為娘老眼不花,休說是你,就是這全家五口聯手齊上,也難在人家手下走完三招。”沙五娘究竟見多識廣,不過她仍然估錯了,就是當今諸大門派掌教聯手,怕也難在這位書生手下走完三招。

廳中方自響起一聲滿含不服的嬌哼,忽聞那沙五娘又道:“丫頭,別再鬧了。為娘要過去看看夏少俠了。”一陣步履聲響起,病書生心內-驚,忙地急步走向廳前,步履之間並故意出些聲響。

“誰?”大廳之中閃出薛家雙龍。

“是小弟前來叩謝伯母。”他含笑上。

薛家雙龍入目病書生竟然痊癒下樓,不由頓時怔住,大廳之中跟著急步走出沙五娘與一位風華絕代的白衣少女。

“少俠怎得下樓來了,莫非…”沙五娘驚詫莫名。

“多謝伯母。靈藥所至,毒盡除,小侄業已無礙,特來叩謝。”跨前一步,恭謹拜下。

沙五娘大驚,閃身扶起了他:“少俠,薛門大恩未報,這豈不是折煞老身。”深注書生一眼,一嘆又道:“少俠一身修為怕不已至通玄境界,身中蟒毒,縱是一高手也得躺上個三天五,少俠服藥前後不過頓飯光景,竟然完全康復,委實令老身歎為觀止,敬佩無已。”他淡淡一笑,道:“伯母誇獎了,小侄內力淺薄,錯非伯母靈藥…”沙五娘肅然接道:“少俠莫要自謙,老身亦略諳岐黃,幾味草藥功不過排汗,若要毒復原,則非內力通玄莫辦。”他心知瞞不過人家,只好淡淡一笑,不再言語。

那白衣少女自出廳以來,一雙美目便緊緊地盯著他,一霎也未霎過,漸漸地目光中更透出-絲異采,這絲異采落在他的眼中,使他心頭怦然面上發熱,忙地轉向薛勇笑道:“大哥,這位想必就是小妹了?”薛勇“哦”了一聲,擊掌笑道:“你瞧,我又忘了!來,小妹,見過大哥二哥的救命恩人。”白衣少女落落大方,美目深注,襝衽為禮:“小妹薛梅霞見過夏大哥。”他忙地閃身,連稱不敢。

老二薛蟠目注乃妹,一笑說道:“小妹,人你是見過了,要試可正是時候。”薛梅霞嬌面立時飛紅,跺足嬌嗔:“二哥,你敢再說。”病書生難得糊塗,呆了一呆,故做茫然:“怎麼?二哥?”薛蟠-伸舌頭,苦笑說道:“我家這位女俠客厲害得緊,我不敢說,你最好問她。”薛梅霞美目圓睜,蓮足猛跺,急急說道:“夏大哥,休要聽他滿口胡扯,他…”沙五娘一笑接道:“好了,好了,少俠貴體方愈,豈可久站,還不快請少俠裡面坐。”說罷,舉手肅客。他不再客套,告罪入廳,方剛落座,薛梅霞已雙手奉上香茗。

談笑間,薛家母子四人雖然甚為歡愉,但眉宇之間卻始終隱含著一絲淡憂。他心中瞭然,略一思忖,毅然問道:“聽伯母說,伯父貴體欠適,不知所患何恙?”此言一出,薛家四人神情立時一黯,沙五娘更面現難言又止。

他察言觀,猜知人家有難言之隱,不由大為不安,歉然說道:“小侄冒昧魯莽,還請伯母勿怪。”沙五娘忙地搖頭,滿面悲傷地道:“少俠萬勿誤會,薛門並無難言之隱,實在是拙夫所身受著至為悲慘…”雙眉微皺,又接道:“少俠是薛門恩人,不敢相瞞,拙夫並非患病,乃是月前被人以重手法擊傷內外,若非適時蒙高人援手,當時便得葬身異地,如今外傷已成殘廢,內傷仍在調養中。”一番話聽得他劍眉雙挑,繼而深蹙,略做沉,毅然說道:“伯父現在何處調養?不知可否容小侄前往探視,小侄或可稍盡綿薄。”薛家四人神為之一振,沙五娘也雙眉立展,忙道:“拙夫現居後廳只是不便行走,反勞少俠前往,萬分失禮。”他方自謙遜站起,廳後一聲輕咳,一個蒼老聲音說道:“老婆子又在胡說八道,誰說我不便行走?我偏要走路你們看看,有客蒞臨,怎不告訴我一聲?真是糊塗。”緊接著一陣步履聲傳了出來。

薛家四人聞聲大驚,同時站起,雙龍一鳳更急忙奔入廳後相

只聽薛家兄妹在廳後說道:“爹,您怎麼起來了?”

“怎麼?不行麼?你們怎麼跟你娘一般地大驚小怪?別扶我,我自己會走,快去招呼客人,休要替我失禮。”沙五娘苦笑說道:“少俠請勿見怪,拙夫就是這麼個怪脾氣。”他微微一笑,忙道豈敢,心中卻不由暗忖:此老情之怪確是少見。同時也對這位尚未見面的老人一身傲骨,一腔豪邁深心折。

步履聲越來越近,接著由廳後轉出一位灰衣老人,雙龍一鳳神焦急卻又無可奈何地緊隨老人身後。

他甫一入目這位灰衣老人,不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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