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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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了,墨黑的顏料渲染了整個大地,惟剩天一方的繁星兀自閃耀,靜寂無聲的真空是大都會未曾擁有的奢侈享受。

江家的老宅依然燈火通明,照亮大廳裡的數件行李,然而除此之外,那些光亮並未帶給任何人照明的作用,彷彿那些燈只是一個指引的記號,一個光明希望的代表。

惟一的主人…江笙,完全被寂靜的黑暗所籠罩,獨自坐在門廊前乘涼的竹椅上,一隻大手輕握著一張白的限時掛號信封。

黑暗中的臉部線條依然冷硬、依然漠無表情,然而那雙黑眸最底處閃動的光爍,卻是深沉的、駭人的。

良久,再良久,時針彷彿再跨了一格,他終於直起數個小時僵直不動的身軀,邁開步伐走下了樓階。

等待,這樣的等待,在他而言夠久了。他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男人,從前不是,未來不是,現在也不會是。

富豪在小徑中飛馳了近半個小時,他的濃眉緊蹙,緊捉著方向盤的大手,不斷地浮上青筋,直到看見那幢白的建築物依稀還有光線,那顆沉到谷底的心才又漸漸的活躍起來。

她沒走!她沒有再一次的不告而別!

步下車,面對昔的“逃避靈魂的天堂”江笙漠然的表情緩和下來,跨步伐的當口,卻聽見門內悠揚傳來的口琴聲。

是那首“tieayellowrib波nndtheoldoaktree”江笙緩緩閉上眼,直到琴聲到一個段落,倏然消失在耳蝸內,他才開啟那扇大門,不偏不倚的上李宓的眼睛。

她就坐在那兒,樑柱下的一個小角落,要不是昏暗的燈光還算有點兒能見度,任何人都會誤以為那是貓的眼睛,黑暗中難見的明亮。

“哪兒來的口琴?”江笙慢慢的向她靠近,聲音裡有絲沙啞卻難以分辨。

“在閣樓裡塵封的箱子裡找到的。”李宓的語調不甚穩定,小手摩著口琴,是下意識不安的動作。

“什麼時候學會這首歌的?”江笙坐靠在她身邊,將她擠進更角落,完全沒有退路的空間。

帶點菸草,混合著體味和古龍水味的氣息鑽入她鼻間,李宓的眼眶突然微微溼潤。

正如畢斂紅所說的,她變了,再也回不到飛車黨老大宓姐的模樣,在江笙面前,無論是十二歲還是十九歲,她永遠都會是那個“愛哭又愛跟路”的宓丫頭,隨時隨地,眼淚一觸即發。

江笙的體溫暖和著她,李宓無法也無心回答他原來的問題,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尋求保證的凝向江笙“告訴我…說我沒有做錯。”明白她的話中含意,江笙眼神轉為溫柔“你和她說了什麼?”

“我叫她去死!”李宓一陣哽咽的撲在他懷中,江笙嘴角擒起笑意的將她緊緊擁住。

“可是…我好怕!”李宓在他懷裡拼命搖首“我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我不知道她會不會真的將你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我對你的世界完全不瞭解,我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我…”面對抉擇的心悸和猶豫,她一古腦兒的將它傾洩出來,毫不保留的信任令江笙嘴角的笑意更深。

“這就是你一直留在這兒,讓我枯候一整天的原因?”江笙溫柔的抬起那張依然驚惶的小臉,明白她的驚惶不是因為面對若採,而是因為害怕自己粉碎他的未來。

李宓的眼睛蒙上一層薄霧“我不知道該不該回去,雖然我裝得很堅決的告訴關若採一切由你抉擇,但是…我還是不肯定事業和我,你究竟會選擇哪一樣?”

“但是你仍然願意在這兒等我?”江笙笑容溫柔得足以溶化冰山。

“我…”李宓吃驚的看著他突然出一張白信封,一把將它撕成粉碎。

“這就是我的答案。”江笙對李宓出兩排牙齒的笑“事實上,這樣的威脅已經不只一次了,我的答案從沒改變過,只是她一直學不乖。”

“可是…”李宓仍然驚異“綜藝門…還有你的夢想怎麼辦?”江笙的微笑極具自信“你真以為你要寄託一生一世的男人,是個沒本事的三腳貓?”江笙的一番話令李宓微紅了臉,急忙辯解“當然不是!我只是…”江笙按住她的嘴巴,不讓她說下去,那雙帶著笑意卻認真嚴肅無比的眼神,幾乎令李宓窒息“永遠記得我對你說過的,如果你不願成為我的負擔,那才是我真正的負擔。”李宓的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江笙湊前輕輕的吻去那淚水“永遠不要管別人怎麼看你,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是個包袱,就算是,這輩子我也不打算解下你這個包袱。”李宓閉上眼睛的頷首,一滴眼又輕輕滑下。

她明白他的意思。當他帶她走進他的世界的時候,不管別人覺不覺得她適合,她已經是他終生認定的惟一牽手,甚至下輩子,生生世世,再也逃不了。

“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江笙輕拂她的長髮,私密的愛語傳入她的耳際。

李宓一臉紅霞滿布,睜著亮晶晶的眸子搖首。

“那麼,現在你聽見了。”江笙邊漾著笑意,仔細端詳她像紅透的蘋果般的美麗臉龐,突然覺得全身像火一樣的燥熱。

“走吧!”江笙突然牽李宓的手“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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