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夜鬥殭屍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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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處廢廟,城郊,但離市集並不遠,大概不到十里的路程,不知為何這裡的人任由其破敗,並不修葺。這座碧霞元君廟在當地很有名,司空軒隱約記得兩年前經過這兒時還是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朝拜的香客很多,煙火很盛。當時廟殿分兩座,前廟供奉的是趙公明元帥,後廟供奉的是三霄元君,廟宇威嚴壯觀,神像栩栩如生,香菸繚繞;這三霄娘娘原是趙公明的三個妹妹,傳說這三位娘娘法力無邊,是通天教主碧遊宮下的門人,為保殷紂王的江山、報兄長趙公明被殺之仇,擺下了幾十里長的燈火宮黃河陣,阻擋姜子牙的兵將,被姜子牙破陣斬將,而後在封神臺封神,令她們執掌混元金斗轉劫之職。另有民間傳說,三霄娘娘被王母娘娘冊封為註生娘娘,掌管人間生育,亦是婦女兒童的保護神,保護生靈,法力無邊,每年三月三的喜神會,來娘娘廟祈福求子、燒香還願的香客特別多。司空軒甚為嘆,連神仙都遭遇此等冷暖興衰,何況人哉?

雨水漸停,陰雲卻依然密佈,似乎還有一場更大的暴雨。司空軒點起了火摺子,印著這豆大的亮光,他這才看清整個殿堂都已經破敗不堪,三座神像也是毀的毀倒的倒,香案被劈做了兩半,所有的朱漆柱樑都像是被蟲蛀蝕了很久,處處斑駁,殿頂還漏著小雨,殿堂裡充斥著黴味溼氣。司空軒不去理會,從地上撿起半截蠟燭,點上,又順手把其中的一座神像擺正,還吹乾了神像上的煙塵,這也是唯一一座沒有被打壞的神像。司空軒不覺笑了,他不信鬼神,也不是香客,更不求子,他做這一切的原因竟是因為這座神像做的栩栩如生,雖然綵衣斑駁卻依舊眉目清晰,慈眉善目的神像在他心目中竟成了一個俊眉美目的美女,他似乎還覺到了美女哀怨的眼神,一個男人在遭遇挫折打擊的時候,任何一個女人同病相憐的境遇都會引起他憐香惜玉的心情強烈膨脹——司空軒顯然就是這種狀態。

練武之人的視覺聽覺總是靈過人,對危險的預也靈驗很多,一個江湖子的第六很多時候很準。作為頂尖的高手,司空軒受到了一陣死氣,而且這種死氣裡帶著詭異、躁動的氣息,像是堆滿橫死屍體的亂崗裡突然吹起了一陣風,攪得屍氣沖天,吹得哀嚎遍野。

這幾個月的境遇,讓司空軒在遇見危險時習慣了沉默,習慣了冷靜。他知道多說無益,只有冷靜才能活著走出下一步。他默然屹立在神像前,他在等,等著那些人自動現身。

一陣鬼哭神嚎悽悽厲厲地傳來,像是許多冤死的鬼魂,那聲音隱隱約約“司空軒拿命來,司空軒拿命來”讓人骨悚然。可是司空軒依舊冷靜,因為他不畏鬼神。

“裝神鬼,小心等會真的做鬼!”司空軒冷道,聲音不大,卻很有穿透力,他知道那些人一定聽得見。

“司空軒拿命來,閻王催你拿命來。”這時空中傳來陰測測的聲音,猶如鬼號,似極了地獄修羅。一陣風,確切地說那是一陣陰風,很冷,很,吹滅了司空軒剛點上的蠟燭。

雖然夜黑沉,但司空軒還是隱約看見一群人,如同殭屍一般,或者說是一群移動的殭屍人,像是突然從地下冒出來一樣,詭秘地出現並正從四周慢慢靠攏,看似移動緩慢,其實速度並不慢,漸漸將司空軒圈於中心。

司空軒道:“原來是江湖上消失已久的殭屍幫,我真是有幸。”司空軒知道他們來者不善。這殭屍幫行蹤詭異,沒人知道他們的幫會在哪裡,他們從來都是夜間行動,殺人手法奇特恐怖,據說,被殭屍幫閻王令追殺的人中至今無一人倖免,只是不知為何這殭屍幫十幾年前一下子從武林上銷聲匿跡了,這在當時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閻王讓你三更死,誰人留你至五更。既然知道是我們,那就拿命來。司空軒拿命來。”這陰測測的聲音再次響起,殭屍們手中各招魂幡都舞起來,口中還發出駭人的嗚嗚聲,像是念咒一般:“閻王令,鬼魂動,招魂幡,逃命難”不多時他們便形成了一個不大的圓陣,看似漏百出,卻是疏而不漏,加上殭屍們詭異的妝容、動作,十分駭人,這就是殭屍幫有名的招魂陣。司空軒迅速瞟了一眼,只見這個陣足足有幾十人,看來殭屍幫表面上從江湖中消失了其實暗中卻保留了不少實力;司空軒猜測殭屍幫這次是悉數出動,勢必將其殺死。雖然只有幾十人,但人一旦落入這個招魂陣,會形成一種幻覺,以為有成千上百的鬼魂在圍攻自己,使人不戰自亂,這也正是招魂陣的可怕之處。

“司空軒你沒了天機劍,還是乖乖拿命來,少受點皮之苦。”還是那個陰測測的聲音。

“哼!沒有天機劍照樣讓你殭屍幫變作死鬼門!”司空軒冷道。

司空軒自知不可戀戰,迅速移動了一下身形,換了個稍稍有利的方位,迅雷不及掩耳地發出幾枚飛鏢,其中一隻飛鏢便是對著領頭的白無常去,這一招真的是快、狠、準,白無常以那些中鏢的殭屍都應聲倒地。司空軒知道這些人身上都塗有劇毒,不可近身,又善用-藥一類的毒藥,於是屏住呼氣,揮著烏骨扇護在自身周圍,將每一個靠近的殭屍打倒在地,每一招都狠厲非常,每一招都直取要害。

“司空軒,為什麼我們的失魂散對你沒有作用?”倒地的白無常驚道。他若不扮鬼,聲音與常人無異,不再是先前那般陰測測的嚇人。

“因為我有解藥。”其實司空軒哪裡有什麼解藥,不過是詐他,這種-藥只要沒有呼進去,自然不會中毒,以司空軒的武功修為,閉氣一兩個時辰自然不是問題。

“不可能,這是我們殭屍幫秘製的毒藥,解藥也只有殭屍幫有,你怎麼可能有?”

“怎麼可能有那是我的事。白無常,你毒死了老幫主,如今又為虎作倀來追殺我,妄想借著機會使殭屍幫重新出現在江湖,自己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當上幫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今夜你遇見了我。”

“啊?”扮作白無常的白石息聽司空軒這麼一說,頓時神情大變,聲音都哆嗦起來。眾殭屍也驚訝,他們聯想到老幫主莫名其妙消失也確有可疑之處,不覺將目光齊齊投向白石息。

“只是你們的老幫主並沒有死,他被苗疆殭屍王所救,應該很快回來清理門戶的。”司空軒還在詐他,因為他從白石息方才的反應中已經猜出其間有鬼,白石息必是做賊心虛。

“司空軒你信口雌黃!給我殺了他!你們快給我殺了他!”白石息狂叫起來,他自己撲了上來,司空軒道:“簡直是找死!”只見那烏骨扇竟像是長了翅膀一樣飛了過去,直直擊在白石息的口處,他哇地一聲吐出大口的鮮血,而這時司空軒已經收回烏骨扇,冷道:“不要髒了我的扇子!”

“白無常已經死了,現在我就是殭屍幫的老大!你們都得聽我的。”這時一個黑無常打扮的人對著眾殭屍喊道,而他正是方才手舉招魂的人。司空軒像是殺紅了眼,狠道:“自作孽不可活!”只見他一晃身影便來到黑無常面前,連扇數扇,竟打得這黑無常腦漿破裂,還沒來得及呼叫便一命嗚呼。司空軒掃了一眼地上,只見殭屍幫的人死得死,傷的傷,所剩無幾,殭屍幫真的變作了死鬼門。司空軒想到他們惡詭異曾經殺死不少武林人士,如今也算是罪有應得,便道:“我暫且放你們一馬,你們速速解散,想殺我者,白無常就是你們的下場,想再次聚攏殭屍幫危害江湖,黑無常就是你們的下場。”說完凌厲地看了他們一眼。這些殭屍本是普通人,只是比常人練過一些殭屍武功,懂得一些術,平時扮鬼嚇唬人,如今見招魂陣被破,殭屍幫死傷大半,大勢已去,他們不敢反抗,都卸下殭屍的裝扮唯唯諾諾答應著。

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是司空軒的做人準則,再說遣散殭屍幫倒也不是壞事。

司空軒不免到頭疼,他沒想到消失十幾年的殭屍幫又出現在江湖,而且還被人利用,刺殺的對象居然就是他,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想到這裡司空軒不覺搖了搖頭。看來這花瓊的確不是省油的燈,他剛剛騙走了他的天機劍,就連忙派人來殺他,真是一點機會都不放過,想到這裡司空軒又到很愉快,他覺得這不僅僅是在追查真相,還是一場能力與智慧的競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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