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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刺破了所有黑暗，鉗制他的所有力量在瞬間消失，賀淵跌坐在地上，出一瞬茫的神，隨後很快反應過來，臉頓時陰沉得無比難看，回頭去瞧林機玄挖出來的東西。

林機玄手裡握著的是一塊鐵製品，似乎是隻幼犬的造型，因常年埋在溼潤的土裡，蒙了一層薄薄的鐵鏽。他拿鏟子邊沿將鐵鏽敲下來，細碎的鐵屑落入土中，這塊鐵製品儘可能地展出了原有的樣子。

確實是犬。

雕工算不得緻，在路邊的兩元雜貨店裡能批發回一卡車的小玩意，但正是這個小東西在無意間成了一隻鎮墓獸，鎮住了於虹的魂魄，讓她無法再入輪迴，成了不管是陽間還是陰間統統忘記的存在。

“不知道是誰把這隻鐵製的幼犬埋在這裡，也許是無意的，也許是有意的，但不管怎麼樣都變成了一隻鎮墓獸。現在鎮墓獸被挖了出來，於虹的魂魄也得以解脫。但是——”林機玄眉間蹙起一道擔憂的痕跡，他定定地看著賀淵，“你剛才差點把於虹的魂魄打散了，你在幻覺裡看到了什麼？”賀淵臉很難看，但他想要隱藏自己的心情便錯開視線不去看林機玄，卻難以卸去一身的蕭肅與僵硬，硬生生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

“張家那倆兄弟也在這裡碰見過幻覺，從他們所見幻覺裡我能得到一個大概的猜想——”他淡淡地說，“這裡看到的幻覺會是人最懼怕的一種死亡方式。張三才是五馬分屍，張五方是從高處跌落。”賀淵的角在剎那間繃緊了。

林機玄沒再說什麼，下一刻，賀淵情緒緩和了不少，“什麼死法不是死？不過是把腦內最恐懼的事情放大了而已，這也是一種執。”他微微揚，說:“我先把這個厲鬼超度了，也算是向她賠個不是。”他沉聲唸誦佛經，被遺忘在花壇裡的魂魄逐漸變得透明，奔往輪迴。

林機玄的舊手機探出新的消息。

恭喜完成連環訂單第三環【花壇中的厲鬼】，請繼續進行第四環訂單【發瘋的人】:他帶著強烈的恨意自殺，死時不停地詛咒背棄他的人和他一樣痛苦，在死後，他如願看到了。

這一單估計和賀淵接到的委託有關，林機玄問道:“吃點東西去嗎？”賀淵身體一僵，笑著說:“不吃，我減肥。”林機玄用打量的目光從上到下地掃了一眼，最後目光停在賀淵的腹部，雖是寬鬆的t恤仍能隱約看到薄薄衣料下的腹肌輪廓，他移開視線，淡淡地說:“嗯，該減了。”賀淵:“……呵呵。”他突然伸手，在林機玄額頭上彈了一下，說:“知道你在想什麼，明天下午三點，跟委託方約了面談，兩點半的時候我去你家接你。”

“謝謝學長。”得了個滿意的回答，林機玄笑了眼睛都彎了起來，他眉眼漆黑，一笑起來乖巧得能讓人忘記他其實是個渾身都是刺的人物，賀淵被這笑了眼，心跳該死得加快。

時至今，他想否認自己的心情都沒辦法了，無數個呼和心跳都在明晃晃地昭示著一切，他的想念，他的心緒，他的一舉一動，一呼一，一顰一簇，完完全全，本本分分的，都開始受著另一個人的牽動。

他舌尖鑽出隙，在微抿的上了，目光有些貪婪地看著林機玄的笑，賀淵踏前一步，不動聲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身上的檀香氣息變得濃烈，充斥著滿滿的侵略與佔有慾望。

男人嗓音沙啞地開口:“打算怎麼謝我，嗯？”林機玄垂了下眼，沒察覺出兩人之間有些超脫常情的曖昧距離，想了想，說:“我下廚給你做頓飯吧？比外面的乾淨，味道……應該也不會很差。”賀淵:“……”曖昧一瞬間被打破了，賀淵腦子空白了一瞬，往一瞬間能拐上八百道彎的思維變成了多年沒上機油的齒輪，“咔”的一下停在了那裡。

咋辦嘛？

賀嫻的警告平地一聲驚雷，在腦子裡炸得快把他腦漿都嚇出來了，但“喜歡的人”——他現在已經給林機玄下了這麼個定義——要親手給他做飯這等誘惑遠大於一切苦痛與折磨。

一旦想通這點，賀淵的決定下得毫不猶豫:“那我就等著吃大餐了。不過——”想到明天那事不能被耽擱，賀淵說，“等過幾天，今晚要回去理一下這個案子，還要把最近的事情寫份報告給分局裡。”猛地想起正事，賀淵又晴天一道霹靂，覺著自己最近簡直在被人牽著鼻子走，他想了想，乾脆直接問道，“你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分局，我可以當引薦人。”

“不了，”林機玄不能暴app的存在，說，“我喜歡自由，不想被什麼組織管著。”不算意外的回答，賀淵心想，如果他一口答應下來那才有問題，他悻悻地聳了聳肩，說:“好吧，如果改變主意了隨時來找我。”兩人都沒再多提這事。

-第二天，賀淵準時來接林機玄，男人今天一身定製西裝，鼻樑上架著一副騷包值max的金框眼鏡，漆黑的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猿臂蜂大長腿，隨隨便便往那一站，不像是去處理法律案子的，倒像是準備隨時登臺走秀。

而林機玄則穿著昨晚上翻箱倒櫃才在櫃子最深處找到的一件不知什麼時候買回來的白襯衫，搭了一條中規中矩的深牛仔褲和運動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