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八方風雨會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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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為之一黯,滿樓鴉雀無聲,上百道目光齊集中凝注,目光至處,不覺為之心撼神搖。

但見唱歌的人兒,髫簇高挽,那如花嬌屑堪稱絕豔,那似水雙眸中卻又隱愁怨。

玲瓏的體上裹着一襲蟬翼般淡黃輕紗,曲線宛然,若隱若現,凝脂般肌膚,柔軟滑膩,燦爛生光她妙目波,略一輕掃,隨即輕抬皓腕,整整雲鬢,風情萬種地展顏一笑,嬌聲説道:“各位,請添酒,我這裏輕歌曼舞,為各位助興!”兩排長長的睫一陣翕動,百媚橫生,嬌豔已極。

酒客羣中,發出數聲驚歎。

角落裏的黑衣大漢狀若未見,舉杯淺飲。

白衣文士依然低着頭。

五個灰衣老者及那身披風氅的四名年輕人,也似未為所動。

而那端木少華卻神采越見煥發,滿臉難言的驚喜,凝注着唱歌的人兒,失聲一嘆,揚聲笑:一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

紅煙翠霧罩輕盈,飛絮遊絲無定。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中州第一樓何來月裏嫦娥,廣寒仙子?端木少華遍歷神州幾曾見過如此國天香?敢以一杯水酒敬謝歌舞,聊表心曲。”舉起桌上酒杯,一仰而盡。

唱歌的人兒妙目深注,無限嬌媚地一笑説道:“少谷主謬獎,聶小倩不敢自比司馬君筆下佳人,況彼此不過初逢…”端木少華臉一紅,揚眉笑道:“姑娘,端木少華也覺唐突,但驚豔之餘,情不自,姑娘萬莫以輕薄見責。”唱歌的人兒萬種風情地,柔婉笑道:“聶小倩不過是一樓一名歌,少谷主不以風塵見鄙,只有受寵若驚,焉敢不識抬舉,嗔怪輕薄?相識遭天下知音有幾人,少谷主請坐,聶小倩願竭盡所能報效知音。”端木少華授魂與微一點頭:“端木少華敬遵芳諭,洗耳拭目以待姑娘絕藝。”描金扇倏合,極其瀟灑地欣然就坐。

唱歌的人兒嫣然一笑,輕抬皓腕,向後微招,悦耳的樂聲透簾傳出。

接着檀口張處,一縷恍若銀鈴般的柔美嬌音,嫋嫋而起:“玉樓深鎖多情種,清夜悠悠誰共?

羞見枕衾鴛鳳,悶則和衣擁。

窗外月華霜重,聽徹梅花。”歌聲縈繞,久久不絕。

唱的竟是那秦少游的詞,秦少游詞稱香豔綺,由這麼一位幹嬌百媚的人兒唱出,倍覺動人。

掌聲如雷乍動,方自楊起,聶小倩又無限嬌媚地,含笑一檢衽,香揮處,蘭麝浮動,嬌軀一轉,翩翩起舞。身段靈妙,舞步輕盈,一時間,但見滿樓釵光鬢影,翠袖翻飛,直令人眼花亂目神移。

整個酒樓鴉雀無聲,一片寂然。只有那上百道目光隨着哪美妙的身影,時東時西不住轉動。

聶小倩舞影翩翩,在那滿樓座頭空隙間穿來去,緩緩地向廳中央轉來,兩隻水袖偶爾拂及人面,立即會引起一兩輕微的驚呼。端木少華那冠五般俊面上,異采閃爍,傲笑挑眉地站起,他以為聶小倩必然是情有獨鍾,為他而來。

似乎不錯,聶小倩旋舞之間,一雙勾魂妙目中,隱含萬種深情,不時向他投注。

但在距離他坐處尚有兩副座頭之際。

卻蛇款擺微折地,突然向那位一直低頭獨酌的白衣文士舞了過去。

不知為何,角落裏那位身材魁偉的黑衣大漢,這時雙目陡兩道寒芒,一閃即隱,微微地抬了一下身子。

端木少華大為失望,滿臉嫉妒,兩道劍眉方自挑起。

入目那唱歌的人兒,又自送來嬌媚的-瞥,心中一點不悦這才立刻雲消霧散,頓化烏有,並星目微眯地報以輕薄的一笑。

也許是身處歌生涯,聶小倩對他這極盡輕薄的一笑竟表現得毫不在意,且還心領神會地微頷螓首。

似因頷首致意失了神,右邊那隻水袖無巧不巧,正好拂到白衣文士的桌面上。

只聽“嘩啦”一聲,杯倒壺翻,酒香四溢,白衣文士一襲白儒衫前襟,被濺得酒漬斑斑。

妙舞頓停,聶小情呆了一呆,嬌靨上浮起一片飛紅,有點驚慌失措。滿樓酒客轟然一陣大笑,有人揚聲狂叫道:“這酸丁好福氣,香袖情傳,我求還求不到呢!”此言一出,笑聲更形如雷。

讀書人都有一份好涵養,白衣文士竟是連眼皮也未抬一下,彈了彈酒漬,扶起杯壺,搖了搖,尚有餘酒,斟滿一杯,就待就。眾酒客觀狀又是--陣大笑,不知是誰,叫了這麼一句:“好男不與女鬥,酸丁要得。”五位灰衣老者頻頻點頭,似表讚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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