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丐幫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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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豪道:“我看差不多了!”梁二飛刀道:“那咱們上哪兒去?”李燕豪道:“這兒我不。”梁二飛刀道:“那就跟我來。”他轉身往前走去。
梁二飛刀在前帶路,幾個人跟在後頭,一陣急走之後來到一處,眼前一座祠堂,年久失修,殘破的差不多了,橫匾四個字“傅氏宗祠”梁二飛刀道:“三弟,我看咱們就在這兒安安身吧。”李燕豪抬眼看了看道:“也只好這樣了。”進祠堂看,左右兩間屋,享堂也只是一小間,住是夠住了,只是夠髒的。
幾個人站在那小天井裡,東看看,西看看,小綺頭一個皺了眉:“既是祠堂,怎麼沒人打掃。”梁二飛刀道:“要有人打掃咱們就進不來了。”這是實話,祠裡要有人看管,是不會隨便讓別人進出的。
梁二飛刀話鋒微頓之後,接著說道:“這樣沒辦法住人,咱們得先把各處打掃打掃。”蓋涵英道:“大夥兒一塊兒動手吧。”小綺道:“一無掃帚,二無簸箕,怎麼個打掃法?”梁二飛刀道:“這可不是在家裡,難道還得出去買把掃帚不成,出門在外一切就得將就,動手吧,只要能乾淨,怎麼
都行。”大夥兒齊動手,所謂動手,也不過只把東西兩間小屋
乾淨,享堂裡沒動,那兒用不著,既沒工夫也不好
。
東西兩間小屋裡有現成的炕,打掃乾淨之後,李燕豪跟梁二飛刀住東屋,蓋涵英,李聲帶著小綺住西屋,不難分配。
一間小屋裡住三個人嫌擠了些,再說梁二飛刀說得好,出門在外,一切得將就,再說擠點兒也顯得親熱。
梁二飛刀四下望了望之後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李燕豪明白他何指,當即說道:“二哥,我看我出去買幾被子吧。”梁二飛刀伸手一攔,道:“慢著,三弟,咱們進出得小心點兒,這座祠堂荒廢已久,要是經常有人在這兒出沒,那太礙眼,也招人動疑,咱們不能這麼大搖大擺的進出…”小綺道:“這兒四下空曠,連個掩遮都沒有,怎麼進出不一樣。”梁二飛刀微一搖頭道:“你別打岔,我自有主意,這座祠堂朝西城
兒,咱們可以翻出城去,然後再打城門進來,回來的時候也一樣,先出城,然後再從城牆上翻進來,對咱們幾個來說,這不是什麼難事,即使讓人發覺,也會以為咱們住在城外。”小綺道:“就別跟,一跟仍會跟到這兒來。”梁二飛刀瞪了她一眼道:“要照你這麼說,咱們就縮在這座祠堂裡別出去了,行動不會小心點兒麼,萬一讓人發覺盯上了,把他引出城去帶遠些再甩掉他…”李燕豪笑笑說道:“我明白了,二哥。”舉步就要往外走。
梁二飛刀伸手又一攔道:“慢點兒,三弟,‘北京城’裡你沒人,人
地兒
好辦事,還是讓我去吧,你留下來照顧她們,以後也是這樣,咱們倆個總得留一個在家。”蓋涵英一笑說道:“好一個家。”梁二飛刀搖搖頭道:“有什麼法子,暫時只好把它當家了,你幾個歇著吧,頂多一個時辰,我就會回來。”話落,轉身出了小屋。
梁二飛刀走了,小綺噘了嘴:“都是鐵柱兒這該死的東西,害得咱們窩在這破地兒,要什麼沒什麼,到時候看怎麼吃喝。”蓋涵英道:“人在江湖,這種事是常遇到的,身為江湖人就得要適應各種環境,這也是一種經驗,一種歷練,只能做到隨遇而安,江湖到處去的,要不然便難以出門一步了。”李鸞點頭說道:“涵英姐說的不錯,話雖是幾句輕鬆話,卻包含著大學問,為人應如是,為江湖人更應如是。”一眼瞥見李燕豪像在凝神聽什麼,當即問道:“怎麼了,你聽什麼?”李燕豪道:“享堂裡像有人。”燕豪叔是不會聽錯的,小綺一聽這話就要往外跑。
李燕豪伸手攔住了她道:“小綺,你跟兩位姑娘仍留在屋裡,讓我去看看。”他邁步出屋,直往享堂行去。
登上石階往享堂門口一站,再聽,享堂裡似乎又沒了動靜,可是李燕豪聽得出,還有了動靜,是息聲,不過已較適才低多了,顯然藏身享堂中這人,也知道自己讓人發覺了。
李燕豪雙眉微揚問道:“哪位朋友隱身在此,請出來說話?”沒人吭氣兒。
李燕豪道:“朋友,我已經聽見你了,不必再躲躲藏藏的了,請出來吧。”仍沒人答腔。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朋友不信麼,你躲在牌位之後,沒錯吧。”這話剛說完,一聲輕嘆從牌位後響起:“算我倒黴,我認了,年輕人你過來吧,我不能動。”李燕豪聽得出,這話聲相當蒼老,卻不失勁道,當即邁步走了過去。
繞到牌位後一看,他一怔,牌位後雖然黑了些,可是李燕豪有上好的目力,他看得清楚,牌位後半躺半靠地依著個人,是個蓬頭垢面,鶉衣百結的老化子。
老化子好長像,濃眉虎目,獅鼻海口,威儀隱隱奪人。
李燕豪定了定神道:“原來是位…”老化子截口說道:“窮要飯的,要飯的沒家沒親人,找這麼個地兒睡睡覺,也礙你的事兒麼?”李燕豪道:“老人家誤會了,我只聽見享堂裡有人,過來問一問。”老化子道:“你的耳朵不賴,現在你看見我了,滿意了麼?”李燕豪道:“老人家為什麼躲在這兒…”
“躲?”老化子冷笑一聲道:“窮要飯的一不偷,二不搶,沒做什麼虧心事兒,躲什麼,躲誰,沒告訴你麼,我是在這兒睡覺的!”李燕豪聽出話中帶刺兒,心知幾個人的談話已悉入這老化子耳中,他沒在意,淡然說道:“老人家真是在這兒睡覺麼?”老化子瞪眼說道:“瞧你這說話的,我不是在這兒睡覺是幹什麼…”忽然閉上了嘴,一陣急。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老人家究竟為什麼在這兒,已經很明顯了。”老化子了一陣之後平靜了些道:“我說你這年輕人怎麼好管閒事兒,別說我沒什麼,就有什麼也礙不著你的事兒啊!”李燕豪道:“老人家,英雄只怕病來磨,鐵金剛也挨不住傷勢惡化,一個病,一個傷,都是不能拖的…”老化子兩眼一瞪道:“誰告訴你我病了,我傷了…”他這一使勁兒,想必哪兒又不合適,連忙閉上嘴又是一陣急
。
“李燕豪道:“老人家,你是個硬朗的人,可是硬朗的人也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我看老人家還是出來讓我給老人家看看吧。”說著,伸手就要去扶老化子。
只聽老化子冷哼一聲,抬左手一指指向李燕豪腕脈。
李燕豪早防著了,手一沉一翻,反抓住了老化子左手腕脈。
老化子一震憂,道:“年輕人,你要是想害窮要飯的,就在這兒下手,別把窮要飯的拖出去,窮要飯的不願屍陳
神下。”李燕豪道:“老人家誤會了,我跟老人家一無仇,二無怨,為什麼要害老人家?”老化子道:“那你是…”李燕豪道:“老人家,我不能見危不拯,見死不救。”老化子道:“年輕人,你真要救我?”李燕豪道:“難道老人家不信。”
“信?”老化子哼了一聲道:“自己的徒弟我都不信,我又能信誰?年輕人,讓我先個清楚,窮要飯的我雖然有傷在身,功夫大打折扣,但窮要飯的我一指劃出,放眼江湖很少有幾個人能躲得開的,你不但躲開了,而且還能反手製住窮要飯的,這不太簡單,年輕人,你是哪門哪派的…”李燕豪淡然一笑道:“也許是我運氣好,老人家不必多說了。還是讓我先看看老人家的傷勢再說!”老化子沒奈何,只得任李燕豪扶了起來,李燕豪扶著他一步一步挨地走了享堂。
老化子道:“年輕人,你這個人真不賴,比我的徒弟都孝順,窮要飯的就在這兒坐坐吧。有好些子沒見太陽了,曬曬暖和些。”身子往下一滑,硬坐在了門檻上,往框上一靠,仰頭看看,
了一口氣道:“真舒服,三萬六千個
孔都張開了…”頓了頓道:“年輕人,我說你比我的徒弟都孝順,可不是有心佔你的便宜,窮要飯的今年六十多,就算佔你的便宜也不為過…”目光一凝道:“年輕人,把你那大姑娘、小媳婦見叫出來吧,窮要飯的不是妖
,不會吃人的,即便是,有你在這兒我也吃不了人。”帶著看來不輕的傷,居然還這麼風趣,瞧這老化子夠硬朗的,夠灑脫的,應該是非常人。
沒等李燕豪叫,小綺已頭一個行出西屋,緊接著蓋涵英跟李鸞也出來了。
老化子兩眼猛地一睜道:“好美的女娃兒,簡直是人間仙品,年輕人,這幾個女娃兒是你的…”李燕豪道:“朋友。”
“朋友?”老化子道:“怎麼樣的朋友?”李燕豪淡然一笑道:“曾記得老人家說過的管閒事。”老化子一怔叫道:“好嘛,六月裡的債,你可還得真快啊,窮要飯的我碰見對手了。”小綺站在李燕豪身邊,瞪著老化子直瞧。
老化子兩眼一翻道:“女娃兒,看什麼,窮要飯的我臉上有花兒不成。”小綺眉梢兒一揚道:“有,怎麼沒有,一臉的油,只是蔥花兒罷了!”李燕豪,蓋涵英,李鸞都忍不住笑了。
老化子一怔,哈哈大笑:“行,妙,筒直廟後有個,廟透了,你這個女娃兒真對極了窮要飯的胃口…”悶哼一聲,住口皺眉彎了彎
,但旋即他又直起了
,苦笑說道:“乖乖,這一下扯得我不輕。”李燕豪道:“讓我看看,老人家傷在哪兒。”老化子一搖頭道:“年輕人,窮要飯的這傷在外頭是看不見的!”李燕豪道:“內傷?”老化子道:“可不,要不窮要飯的怎麼說在外頭看不見。”李燕豪道:“老人家也是個練家子,自覺傷勢怎麼樣。”老化子翻了他一眼道:“瞧你問的,要輕我還會縮在這破爛的地兒麼,早就回南邊兒去了。”李燕豪道:“老人家來自南邊兒?”老化子道:“我是說黃河,我的窩兒就在黃河南邊兒。”李燕豪道:“老人家傷在什麼地方,”老化子一指心口道:“正心口。”李燕豪吃了一驚道:“正心口,是什麼傷的?”老化子道:“掌力,琵琶手!”李燕豪眉鋒一皺道:“足見老人家功力深厚,‘琵琶手’重手法,傷在要害差一點兒的早就沒命了。”老化子微一搖頭道:“年輕人,你
錯了,不是窮要飯的我功力深厚,而且傷窮要飯的那人,在‘琵琶手’上的造詣還不夠。”小綺道:“老人家,是誰這麼心狠手辣…”老化子望著小綺一笑說道:“小姑娘,你想知道麼?”小綺一聽這話又犯小
子,臉一扳道:“我只是這麼問問,說不說在你。”老化子忙道:“說,說,咱老少倆對胃口,你問什麼我說什麼,而且還保證有一句說一句。”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小姑娘,錯非是你問,窮要飯的還真不想說,提起來窮要飯的我就傷心,說不定你們還不信…”小綺道:“我問的你有一句說一句,那麼你說的你說一句我也信一句。”老化子兩眼一睜道:“真的麼,小姑娘。”小綺道:“我這個人從不說假話,我們的家人也從不會玩虛假。”老化子一怔
動道:“我有一句說一句,我說一句你信一句,咱老少倆當真是投緣,行,我告訴你是我那好徒弟。”四個人俱皆一怔,小綺睜大了眼,半天才道:“怎麼說,老人家,是你的徒弟傷了你?”老化子苦笑點頭道:“不錯,正是我那好徒弟,我那花十幾年心血調教出來的好徒弟,如今不但翅膀硬了,飛了,不要窮要飯的這個化子師父了,便連自己的祖宗也不要了。”怪不得他說連自己的徒弟都不能信。